母亲节的礼物

2021年5月9日，西方母亲节这天，在咱们中国的微信群里，也很热闹，到处都是晾晒大棉袄、小棉袄、貂皮大衣（现代父母对儿女的戏称）赠送的礼物。我发现，今年的礼物格外一致，无论是塞北，还是江南，甚至是山村县城，几乎都是一捧粉红色的康乃馨。你还别说，这粉红色的花朵，还真把儿女对母亲的一片爱之情意，装点得分外温馨，就像萦绕在母亲心头的一片粉红色烟霞，令人沉醉。我看了，连说好看。 　　今天照例去看望奶奶。奶奶告诉，她有些感冒，别传染了孙子，让他别去了。于是，我们就决定留儿子在家，两个大人到奶奶家去。一进家门，奶奶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们：“厨房洗菜盆的下水管堵啦！脏水直往外溢。正着急呢。这下好了，你们来了。” 　　先生一听，赶忙走进厨房去查看。待水盆里的水慢慢渗下去后，立即卸下堵塞的管道，招呼我过去帮忙清洗。 　　嘿！这味可真够冲的！那黑乎乎、油腻腻的厨房垃圾，都黏在管壁上、堵在拐弯处，用水怎么也冲不掉。我就找了根筷子，先是往下捅咕，然后再往外掏挖。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呀：鱼鳞、骨刺、烂掉的菜叶，还有已经板结的面块儿。可能是我们这一大家子，逢年过节在奶奶家聚会，洗刷的人嫌下水水流不畅，把过滤器拿开，直接把洗菜洗鱼的垃圾、包饺子遗留下的面粉倒进下水管所致。怪不得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一艘海轮在海上触礁，船体被撞出了巨大的窟窿，海水倒灌。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海员们急中生智，就地取材，用船上装载的面粉及时堵住了漏洞，挽救了自己、挽救了轮船。看来，面粉真有此功效，遇水黏在一起，干了板结成块儿，真是滴水不透呀，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把这些垃圾废物，都一一清理出来，又把每根管道的里里外外擦拭干净。用了好几块抹布，足足干了一个钟头。累得腰酸背痛，满身大汗。等先生安装好了那些下水管道，奶奶看着汩汩流畅的水盆，松了一大口气说：“这下，再不用发愁了！” 　　忙完了下水道，我像往常一样，拖了地，擦了灰，又把带来的新鲜蚕豆给奶奶洗净煮好，做了饭。当我坐下来，问起奶奶这个星期身体怎么样时，奶奶笑着说强多了，胳膊、腿脚的肿也都消了。还说，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能保持着不疼，就不错了。随即，又是撸袖子，又是提裤脚，还让我按按试试。我就依言按了按。 　　返回家，一进门就发现地也擦了，桌椅板凳也摆放整齐了，家具上的灰尘也抹净了，一屋子清新……儿子冲我直笑，问：“还有什么活没有？”他是用劳动，来送我礼物呀！我心里那个得意劲呀，简直无法形容。我一把搂过他来，连连说着：“谢谢！谢谢！”并吩咐他：“如果你愿意，我给你订的杂志到了，你去取吧。”他颠颠儿地跑去了。等了好一会子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枝康乃馨，是粉红色的，送到我面前。我又是感动，又是惊奇：“你从哪儿弄的？”“买的呀！”“你拿钱了吗？”“我用50个校币买的。”原来他去取快递的途中，跑到他学编程的学校，用课上积累的奖励为我买了一枝“你喜欢的、好看的”康乃馨！他找了花瓶，灌满水，边插花，边对我说：“妈妈，你帮我看看手机上，老师有没有什么消息叮嘱我。”我点开手机一看，哇！是他编的一个小程序，粉红色的画底，一首小诗配着音乐，叮叮咚咚地流淌在我心上：“感谢妈妈陪伴我成长：在我开心的时候，总是陪我一起开心；在我伤心的时候，又逗我开心；当我遇到难关的时候，总是帮我渡过难关。您的爱比天还大！我爱您，妈妈！祝您母亲节快乐！您的儿子。”我又一次感动了：这小孩，怪有心的。一会儿功夫，送了三个礼物了。 　　后来儿子又特意邀请我去打乒乓球。可是他打得大失水准，打过来的每个球都软绵绵的，自然连连输球，一局也没有胜我。这可与他往日凌厉的球风不符。我情知他在捣鬼，便问：“你今天是怎么啦？”他笑我：“妈妈，你真傻！今天不是母亲节吗？为了让你高兴呀！你平时不是常说，你的愿望是打败我吗？我就让着你啦！”嘿，他还有这个心眼。 　　晚上，读完睡前故事，他在睡眼朦胧中，问我：“妈妈，今天你开心吗？”我边回答着：“开心，你送了我那么多礼物……”，边把他露在外面的脚放进被子里。一刹那间，我忽然想起几年前，母亲在我家小住时的一幕：那一晚，我洗完脚，坐在床边，正准备和母亲一块儿睡下。母亲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脚，用力握了一下，天真地笑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厚实。”她握我脚的动作是那样自然天成，好像我仍旧是她四十年多前宝爱的那个婴孩似的。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一个人，一旦做了人家的母亲，就把人家当成珍宝，一生钟爱着！同时，又惭愧至极：我们作儿女的，谁又几时虔诚地捧起过母亲历经岁月的双足？妈妈，月光之下，静静地， 我想你了，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天之大，唯有你的爱 我交给了他，让他的笑像极了妈妈…… 　　今天是西方的母亲节。我们送奶奶的礼物是一如既往的探望。儿子送我的礼物是劳动、鲜花、赢球等一串串祝福开心。而我送给母亲的礼物只是一个遥远的、虚无缥缈的“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