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秋
2022-01-01叙事散文清荷吴霜
悲秋又是一年秋。一年里的四个季节中,有些人是喜欢秋天的,在她们眼里秋天是金色的——金色的阳光,金色的玉米,金灿灿的稻谷流进了谷仓。赶上这传统意义上的收获季节,连风和人们的笑脸都着了金色,敞亮喜气。也有一些人是独爱夏天的,愛夏天的葱茏与茂盛,……
悲秋
又是一年秋。
一年里的四个季节中,有些人是喜欢秋天的,在她们眼里秋天是金色的——金色的阳光,金色的玉米,金灿灿的稻谷流进了谷仓。赶上这传统意义上的收获季节,连风和人们的笑脸都着了金色,敞亮喜气。也有一些人是独爱夏天的,愛夏天的葱茏与茂盛,爱众生的唱闹喧嚣此起彼伏,爱夏日里的夜色,爱夜色里如水的月光与笛声,清凉旷达而无萧瑟之感。
而我尤喜冬天与春天,另类而又近于贪婪。
冬天,曾令年少时的我一度惧怕,一度想逃离,幻想着能逃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不再惧怕他的冷漠,惧怕他的凛冽无情冻伤我的肌肤,令我鲜血淋漓丑陋不堪,惧怕桀骜的狂风撕裂高压线时崩出的尖厉呼啸会随时倒下来,压塌我的骄傲与自尊。惧怕辽远的田野空无一人,西风任意肆虐我的凄惶与无助。可时至今岁,两鬓生霜之时,却独独地喜欢上了冬,如深爱着隔世的一位男子,爱上了他的高冷与洁傲。冷得干净,冷得神清,冷得蠢动与龌龊无处藏身,冷得那么彻彻底底。偶尔的雪落大地,万干世界银装素裹,遍开晶莹,顾盼皆是妖娆清透,且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至今,在我心里,冬季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真真儿的男子,他的温暖蛰伏在你所轻易看不到的层面,不显山露水,借用不近人情的面具冰封着自己。成熟,高洁,沉稳,宁静,隐藏在他深深内敛的情感里。在属于他的漫漫长日里,用积聚在身体里的力量与雄厚典藏孕育新的盛世与繁华,放手不该拥有的脚步,默默地,不张扬不喧哗,留给世人的永远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秋天相对于我內心的冬天,是飘零的,是死亡、凄苦与离別。蝉鸣早退,树叶一天一天的萎顿,在秋风的怂恿下拒绝大树的挽留,随风去了他无从选择的地方。雁儿一队队振翅南归,阵阵鸣叫暗哑酸楚,诉说着对故园的留恋与不舍。田野沉寂,褐色的阡陌上徒留一些枯黄。年少白头的芦苇,不堪北风的调弄,羸弱的身杆兀立发抖,就连夏夜里百虫的悸动与私语也在这个季节戛然而止,消声匿迹。凋落,萎谢,沒有影踪……,。秋天,是忧伤,是彷徨,徒留冷寂与颓废。
因而,对秋天难以再去说喜欢。
冬天走了,春天便也悄然而至,是真真儿的男子引领来的美姑娘,是欣欣向上,是冬日里沉淀的思绪与生机,在别样的温暖里昂然复苏,催生万物,勃发一个多彩的世界,绚烂瑰丽,予人快慰与激励,一切美好便会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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