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笔记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三十四、刘禅这种人值得为他翻案吗？ 　　我们看过《易中天品三国》，也看过一些网友的意见，很多人说刘禅并不昏庸，这类文章很多。我常常想，刘禅这种人值得我们去给他翻案吗？ 　　有人认为刘禅心地善良，对大臣，对老百姓都仁慈。真的是这样吗？这种说法貌似很有道理，刘禅投降司马氏和刘璋投降刘备一样，客观上避免了人民的苦难。可是，这种说法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刘禅这个人其实并不善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刘琰的妻子曾经进宫朝贺，太后留他妻子多住了一段时间。刘琰怀疑妻子和刘禅私通，就让手下人用鞋子打妻子的脸。刘琰的妻子就去告状，结果刘琰被杀了。试问，这是善良的人做的事情吗？不管刘禅有没有和刘琰的妻子发生不正当关系，刘琰起码罪不至死啊！你把刘琰杀了，不正好说明你心中有鬼吗？刘备在荆州的时候刘琰就跟随着刘备，后来又一起到了益州。我们都知道，刘备在荆州时，刘禅还是小孩子。也就是说，刘琰是跟随刘备的老人，按年龄应该算是刘禅叔伯一辈的人。怎么能连叔伯一辈的人的妻子都去调戏呢？你把老父亲临终前“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教导忘到九霄云外了吗？ 　　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证明刘禅确实不是仁君。我们前面讲过，杨仪把魏延害死了，而且灭了魏延三族。灭族这样的事情，没有皇帝刘禅拍板，谁有这么大的权力？然后蒋琬去劳军，顺便去调查事实。蒋琬发现，魏延不是真的要造反，只是和杨仪有矛盾，想干掉杨仪，在军事上想当诸葛亮的接班人而已。人命关天，如果是仁君，完全可以等蒋琬把事实调查清楚再说。你把别人灭了三族，现在再去平反，还有意义吗？ 　　刘禅对大臣尚且如此残忍，对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好？蜀国灭亡之前，朝野上下一片投降论调，这不恰恰说明这个政权已经不得人心了吗？作为皇帝的刘禅，怎么可能没有责任呢？如果他真的德才兼备，这个政权怎么一点凝聚力都没有了呢？ 　　还有一种意见，说刘禅的那句“此间乐，不思蜀”是保命的方法。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们要明白，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要立功、立德、立言。刘禅是亡国之君，何来的功？刘禅对大臣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何来的德？“此间乐，不思蜀”徒留笑柄，这就是他立的言吗？李煜写过很多怀念故国的词，结果被宋太宗赵光义毒死了。从保命这个角度看，李煜的确不如刘禅聪明。可是，李煜的词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我们至今还怀念他。你刘禅又给后人留下了什么呢？一个人只想着保命，不过是行尸走肉，那充其量只能算小聪明，不能算大智慧。 　　因此我想说，刘禅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翻案。而且，古人的作品中也有很多批判他的句子。刘禹锡的《蜀先主庙》就说：“得相能开国，生儿不象贤。凄凉蜀故妓，来舞魏宫前。”这几句很明显就是批判刘禅的亡国行径的。 　　三十五、替慈禧翻案太无耻 　　我前一篇反对为刘禅翻案，然而替刘禅翻案顶多算是无知，我现在讲的替慈禧翻案简直就是无耻。 　　这些年清宫戏很多，很多人在历史上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在影视剧中结果都被洗白了，其中就有慈禧。有人说慈禧这个人值得歌颂，她支持洋务运动，客观上促进了中国的现代化；她比毛泽东先提出“中国不适合走资本主义道路”。看到这样的言论，我感到又可气又可笑。 　　我们首先说慈禧支持洋务运动，这个说法很牵强。她当初和恭亲王奕訢勾结，发动政变才夺取了政权。奕訢在中央很有势力，地方上李鸿章、曾国藩、左宗棠也很有势力，再加上西方列强她更惹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稳固，当然要暂时支持洋务派。她并不是真的支持洋务派，更不可能有让中国迅速现代化的觉悟。如果有这样的觉悟，绝不会动用军费为自己办六十岁庆典了。其实慈禧是排斥新事物的，她第一次坐汽车，觉得开车的奴才坐在自己的前面是对自己的不敬，竟然让奴才跪下或者到自己的后面，这不荒唐吗？这样冥顽不化的人去推动中国的现代化，不是很可笑吗？ 　　然后我们再来看第二种说法，慈禧认为“中国不适合走资本主义道路”，这就更可笑了。慈禧所说的“中国不适合走资本主义道路”与毛主席说的“中国不适合走资本主义道路”有本质的区别，把她和毛主席相提并论是对毛主席的侮辱。慈禧和毛主席比起来，连狗屁都不是。毛主席是看到了旧中国的积贫积弱，找到了根本原因，帝国主义不允许中国走资本主义强大起来。慈禧不赞同中国走资本主义，不过是为了维护她个人的统治。中国只要走资本主义，不管是立宪还是革命，她的政权都是不合法的，要么还政给光绪帝，要么被革命者推翻。慈禧当然不会把自己处心积虑夺来的政权拱手相送，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当然不允许资本主义存在。至于有人说她后来也搞新政，其实那不过是做做样子，顶多算是回光返照，已经于事无补了。 　　对于慈禧这样的民族罪人，绝不能翻案，这是起码的原则问题。我们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清末中国的苦难我们永远不能忘记，我们要记住慈禧对此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人纵然凌迟处死、挫骨扬灰也不能解国人之恨。 　　三十六、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春秋晚期，齐国的晏子出使晋国。晏子和晋国的叔向谈及了各自的国家，都感叹自己的国家末日就要到了。晏子预言，齐国的田氏要取代姜氏，夺取政权。因为齐国对老百姓的剥削和压迫太重，人民苦不堪言。老百姓要把自己的收成的三分之二交给国家，自己只留三分之一。刑罚也很残酷，很多人被砍脚，市场上假脚比鞋子还贵。田氏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收买人心，深得老百姓拥戴。他们给老百姓借粮食大斗出小斗进，老百姓借的多还的少，当然高兴。他们把山上的木材、海里的鱼虾拉到市场上卖不收运费，在老百姓看来这样的便宜当然不占白不占。老百姓一比较发现，田氏深得人心，而姜氏主政的齐国把他们害苦了。这样一来，老百姓不拥护田氏才怪。晋国的叔向也预言晋国的末日也要到了。统治者骄奢淫逸，人民却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叔向还发现，晋国的宗室在衰微。自己羊舌氏这一支眼看要好一点，结果也是后继无人。有人说，晏子、叔向既然看到了这样的苗头，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其实不是不采取措施，而是无能为力。他们只是臣子，不是最高领导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其实，就算是最高统治者，在乱世中也是无能为力的。明末的崇祯皇帝不精明能干吗？明朝不照样灭亡了吗？明朝经过倭寇入侵、阉党之乱等灾难，已经元气大伤，换了谁执政都不过如此。当时，内有农民起义，外有满清骚扰。且不说崇祯皇帝刚愎自用，犯过很多大错，就是不犯这些错误，面临的压力也很大。 　　还有我们熟悉的清光绪帝，我们能说他是昏君吗？面对国家积贫积弱，他也曾经想变法图存，从慈禧手中夺回权力。结果又能怎么样？他的变法仅仅一百多天就宣告失败，慈禧还是把他囚禁起来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面对国家危难，他能怎么办？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很多，它使我们感到悲凉。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这样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有的问题你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想靠个人的力量把积攒了多年的问题一朝就消除，那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