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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暮色里我在一条街道上的游走

2022-01-01抒情散文杨春山
如果有微微的风,在夕烟落照里淡淡的吹拂着,让空气中飘浮着几丝凉爽,这样的时光,即便是一个人在街道上的行走也会充满韵味。虽然无法看清远处的天空和山顶,它们被一层浮光遮掩着,若隐若现,迷离,空茫。没有炊烟,没有乡野,没有鸟的鸣唱,没有雄浑的酒歌……
  
  如果有微微的风,在夕烟落照里淡淡的吹拂着,让空气中飘浮着几丝凉爽,这样的时光,即便是一个人在街道上的行走也会充满韵味。虽然无法看清远处的天空和山顶,它们被一层浮光遮掩着,若隐若现,迷离,空茫。没有炊烟,没有乡野,没有鸟的鸣唱,没有雄浑的酒歌。水泥路面很硬,我的布鞋很软,我柔软的布鞋永远踩不痛坚硬的路面,只是和它一次次的轻吻。这时,暮色就开始在我的面前一点点铺开,街道两旁的垂柳,把一片片叶子甩落在人行道上。柳树很密,它们的枝条纠缠在一起,充满了欲望,像无数条交欢的蛇。细长的叶片想抱紧枝条,枝条却无意留住这些树叶,于是,它们互相倾轧,互相撕扯,就像人世间无尽的纷争与骚乱。   暮色中常常飘荡着炒菜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烂菜叶的味道、花店里鲜花的味道、从街道上走过的少女身上化妆品的味道、下水道里散发出的味道,焚烧垃圾的味道……无数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像谁不小心突然间打翻了一个怪味瓶。一群羊每天却准时地从县城的这条街道上走过,它们没有看见街道两旁的建筑是那样的高大、冰冷,它们在街道上默默地行走,像一群垂暮的老人,甚至懒得去理身旁不停经过的电瓶车、轿车、摩托车、卡车、自行车,还有穿着光鲜的人群。它们似乎知道这些东西和它们的生活离得很远,不停地东张西望、引朋呼伴,把一串串圆圆的珠子一样的粪便留在了街道上。它们不看路口的红灯,也不管车辆的鸣笛,因为它们是一群不知道违章的羊。站在街口神气的交警看了它们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让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它们知道交警不能够处罚它们的违章行为,于是不约而同地哼着小调,悠然自得地穿过小城的街道,向着它们的小屋进发。这样的时候,空气中飘过乡村特有的羊儿身上散发的味道,掩盖了女孩身上化妆品的味道,让一条街道目瞪口呆,也让这个小城的街道变得生动和陌生起来。当然,夜还没有来临。路灯微矄地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醉意矇眬。街道上的人群,步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一群羊在小城里的行走。   暮色,如同那些逐渐亮起的灯光一样,在我的眼前开始闪烁。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坐在店铺门前的人行道上洗脚,很随意地把洗脚水泼在了街心上。有水花溅起来,又很快地落下去,逐渐向着四周流泄。一个醉酒的男人,恣意地扶着一棵柳树尽情的呕吐,那些流泄的垃圾,就像一片白色的废墟,晃得人头脑发晕。几个少女牵着手向着学校走去,于是,无数粗野而开心的笑声在她们的身后回荡着,久久不息。饭店里涌动的人群,把一盘盘饭菜咀嚼得支离破碎。两个衣衫破旧的中年夫妇,拉着二胡,唱着小调,在沿街乞讨,他们被店主人不断地驱赶着,在各个店铺间东奔西走。在门口洗碗的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去忙她手里总也忙不完的活,弄得盆里的碗盏杯碟不停地响。几个擦皮鞋的人坐在街口,他们都有着鹰一般的目光,把每一个过路人穿着的皮鞋狠狠的注视着,只有我柔软的布鞋才躲过了此劫,却换来了他们一致鄙视的目光。而两个妇女不知道为了什么琐事在争吵,互相骂着很黄很暴力的话语,旁边是围观的人群。吵了一会,不知是她们自己觉得实在无趣还是什么原因,互相抽搡撕打了几下,就回到自己的店铺里去了,围观的人群也就逐渐地散去了。   一个老人推着自己的老伴缓缓走过街道,老伴坐在轮椅里,满脸的幸福与慈祥。几只狗在街道上追逐嬉戏,把街道当成了它们的游乐场。夜色黯淡下来,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撞上了一只躲闪不及的狗,在瞬间搅碎了小狗们的梦。小狗们围着同伴,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这条怪异的街道,它们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成为终结同伴生命的地方。它们咬牙切齿,把这条街道恨得一塌糊涂。洗发屋里红色的灯光暧昧起来,如同那些欲藏还露的心事。歌舞厅里各种各样的歌声,侵占了这条街道,让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一种异样的声音的味道。于是,我在暮色中的游走,在这条街道上开始变得陌生起来,我从街道的这头走向那头,又从街道的那头走向这头,一言不发。没有人懂得我的沉默。我的沉默,如同街道两旁正在落叶的垂柳,静寂,凄暗、落寞。
然而在街道的尽头,我看到了歪歪斜斜的街牌:文明路。   哦,文明路——一个冠冕堂皇而又充满了诗意的名字。   序幕已经拉开,很多的故事,也即将在暮色里开始在这条街道上演。我的沉默,无法阻挡它们的发生,无法预测它们的走向。就像我暮色中在街道上的游走,毫无目的,毫无方向,毫无价值。    [ 本帖最后由 杨春山 于 2011-10-23 23: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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