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具

苏忠伟 有些事情，听起来闻所未闻，看起平目无可视之物，对于未经历者，简直是无法相信甚至会认为是天方夜谈。但这却是当事者亲历之事，当事者就是事情的三要素之一，比如说在我读中学时，很想有一张书桌，但到高中毕业时都未能做到；又如在高考前，想吃一个鸡蛋补充一下大脑营养，也无能为力；再如在干体力活极度劳累，站着都感要睡着时，想睡上一天的觉，还是做不到。其实人们不相信之事时刻都在发生着，正应着有人说过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句话。 我的童年时代，就是在没有现在的孩子能享有的各种玩具的贫困环境中度过的。 出生于上个世纪生产队时期的孩子，都有“儿多母苦”的深刻记忆。那时孩子多的家庭，多到有十二三个娃娃，而且父母都能将十多个孩子都拉扯长大，这在现在的人看来是个不可想象的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是当时的现实现在的历史，应当是农民生活历史中的奇迹，从中体现出父母的伟大与极能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这是现在的人做不到的。 因为娃娃多，吃不饱饭、穿不上衣服就必然成为人们面对的生活问题。母亲为孩子做了一件衣服，先是给老大穿，老大长高了穿不成了，才给老二穿，然后再给老三、老四穿。六七岁的孩子穿不起裤子是常见的，至于吃的，只要饿不死就行，更不可能有买玩具的条件了，于是我们那时的玩具多是天然的东西：石头、泥土、树叶甚至一滴水、一个虫子，都能成为孩子的玩具。 在这样困难的年代，仍有我们玩过的几种玩具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老鸦钱、得锣、铁环和弹弓。 老鸦钱 老鸦钱是一种藤本豆科植物的果实。此植物的果荚有几尺长，果实皮黑色、扁形、干后皮很坚硬，很像中药材巴豆。每年春夏两季上山采蕨菜时，我们会顺便摘回一些老鸦钱，作为玩具。玩法有三种：一种是在地面上挖一个碗口大的小坑窝，每人拼出几个老鸦钱，按次序轮换着丢掷，在离窝一定远处画一条线为距离，瞄准向坑丢去，以钱进窝为胜，进窝之钱为自己的胜利所得；二是将老鸦钱堆码起来，用一个最大的来打，以打飞起之钱为获胜所得；三是画一个方框，将老鸦钱排列在框中，用一个来打，以打出框外为胜。用于打的老鸦钱是挑选个头最大的，叫“老母”。可见玩老鸦钱距离越远，难度越大，技术要求越高，远近是按熟练程度由孩子们约定，这是锻炼孩子的眼、脑、心、手、脚、身的一种很好的方法。因为是经过辛苦劳动得来的东西，在玩时我们会格外认真，努力使自己手中的老鸦钱不减少，希望越玩越多，这样就便于提高技术，结果是聪明机灵且做事认真的孩子获胜者多。 得锣 得锣是一种用木头砍成的玩具，选择一段四五寸长、茶杯口粗的木头，砍成一个圆锥体，上端大下端小，即头大脚小，在脚端项钉一段铁钉，就做成了，孩子太小时，自己不会做，都是由父亲动手砍制，看过几次后，便能自己做了。得锣做好后，还要用自家种植的麻皮搓一根麻线，一头粗一头细，长约七八尺。玩时将麻线缠绕在得锣细端，右手握住得锣，大手指按住铁钉，食指或中指拉紧线的的粗端，用力向前抛出去，并使劲向后一拉，得锣从空中落下，在地面上飞速地转动起来，看着优美转动的得锣，孩子们会乐得心花怒放。若得锣做得好、麻线搓得好，技术好，打出去时，会发出嗡嗡的响声，且能随心所欲：将得锣准确地打到巴掌大的地点上。制作精美又转得好的得锣，往往会受到同伴们的称赞与羡慕。 砍制得锣的树种很讲究：梨树、粗糠皮树、映山红（杜鹃）树、碎米叶树都是砍制得锣的好材料。为使得锣重实耐用，我还用松明节子砍过得锣，色泽透亮，转动起来很美。玩得锣的方法可独自一人或几个小伙伴在一起，多人同玩就是一场比赛：哪个的得锣制作优美且转的时间长，就是优胜者。这种玩具很有益于孩子的智力发育。 铁环 铁环制作简单，只要找一根粗一点儿的铁钱（多用八号铁线），做成一个脸盆大的铁线圈就行，再找一根手指粗的山竹，在一端插入一个铁钩。玩铁环时可在自家的院子里滚动，多数时候是几个孩子相约到村里的路上玩。以长时间滚着不倒地为技精者。没有铁线的人家，就用竹篾圈，但这种篾圈滑动性不好也不耐用。滚铁环熟练后，我们能在很窄的泥路上滚得平稳而飞快，要求手脚都要灵巧，眼、手、脚要高度配合，这也是一种很有趣的运动。 弹弓 用一个上端两岔下端一岔的树叉，再绑上用旧胶胎割成的胶条，再用一块皮子，弹弓就做成了。弹弓也是孩子们自己动手制作，到山上干活时，我们会十分留意能做弹弓叉的树枝，看好后就会及时砍回家，在火上烘软后，捂成很端正的形状，还要用刀刮得十分光滑。叶子能除牲畜体内的蛔虫、果子能吃的叫“鸡嗉子”树的植物，是砍弹弓叉的最好树种，另有一种叫对节子树也可用。皮子是到村里的皮匠家讨要，橡胶则用旧轮胎内胎割成宽一指长约一尺的长条，越硬弹力越大。弹弓是那时的农村男孩子很喜爱的玩具，在外出放猪或讨猪食时，我们都会带上弹弓，若遇运气好时，会打到一只鸟，打上一次牙祭。多数时候是用于打树上的核桃和水果吃，能击中目标，是心、眼、手的高度配合，瞄准目标后，心要静，手要稳，特别是打移动目标，动作要快，打得准是一种精良的技术。玩弹弓能训练眼与手的准确度，因弹弓是要用小石头作“子弹”的，不小心可能会伤到人，出于安全着想，大人一般不准玩，并一再叮嘱要相当小心。 童年的玩具已经离我远去，那些不用花钱、就地取材的玩具真好，对童年时给过我生活乐趣与身心健康的玩具，我深怀感激之情。 二0一三年九月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苏忠伟 于 2013-9-23 08:3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