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数九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11 编辑 <br /><br />冬至数九
冬至到了，我在这个时间里对自己的心没有任何的表达。往年的冬天，我总要期待些什么，可如今感觉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期待的了。我唯一对“冬至”这个词能够产生的联想也就只剩下一个意识，天冷，添衣。

怕冷是我的强项，这个强项让我度过了三年最难熬的冬天。第一年的冬天，最冷的这个时候，我的儿子昂儿那时候只有八个月，适逢断奶，他在断奶的第一个星期里就开始生病发烧，而且是高烧不退，为了照顾他，我在那年的零下七八度的低温天气里几乎每天晚上都夜不能寐，白天带他挂水，夜里要不停的观察他的体温，他病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好，我就这样守了他一个礼拜。那个冬天最冷，在我的记忆里，那年的冬天我流的泪水也最多。初为人母的那年，先生因工作的关系不得不抛妻别子留在外地，而初为人母的我带着儿子住在先生的老家，面对陌生的公婆和生疏的妯娌小叔，那种夹在人群中窘迫而又尴尬的处境让我的心在那个冬天里荒芜后再没长出新芽出来。

２００８年是我心灵趟过的第二个冬天。那个冬天我在圣诞节的晚上整理案头的书稿，竟然无意间发现我的发黄的日记本上摘抄了这样的一副对子：年年失望，年年望，年年望，年年失望。无意间看见了，却记得那么牢固，想来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记忆力越来越好的缘故，而是我的心境越来越吻合了它，它像是贴在我现在这个年龄上的标签。年轻的时候，总希望自己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结果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建树，倒是温柔乡里的觉越来越好睡了。洗脚比洗脑勤快，我在那个冬天的夜晚。大概是因为洗过脚的人容易迅速进入睡眠状态吧。２００８年的冬至那天，是我出身的那个村子里一位９８岁的老人过世的日子，我清楚的记得，因他是我曾祖父的学生，又是我的老家村子里最有威望的一位孔夫子式的老人，所以我在我的散文系列里特地为了他留了一笔《马老先生的故事》，以示纪念他。

今年的冬天过的最悄无声息，大概忙碌的生活会让人忽略很多人和事。昨天给一个朋友挂了一个电话，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我说没事，就是问候你一声，可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说我一定有事情找他，不然怎么会无端给他挂电话？我越说没事，他越在电话里穷追不舍，弄的我好尴尬，最后我只好说，人啊，没趣。他在电话那头说，你哪天觉得我这人有趣过，你没事情的时候，几时见过你来探望过我？后来我在挂断电话后就开始琢磨他说的这句话，想来想去他说的倒也符合实情。我和他同住一个城市，相距不到十里，八年前在一个文友聚会上相识，那时我还是个单纯的姑娘，觉得日子挺灿烂的，没事情的时候喜欢借他的办公室电脑写文章。那时候我和他来往的很密切，为了玩他的电脑，我每个星期都要回老家一次，从家里带点山芋土产给他吃，哄他开心。他那时候总喜欢在认识我的熟人面前夸我是个好孩子。我其实在认识他之前对于电脑是一窍不通，连打字都是他手把手教我的，那时候我每到他那里一次就开心一次，觉得在他那里做什么事情都开心。

和他日渐疏远是在我有了自己的电脑之后吧。自己有了电脑之后，我就不再往他那里跑了，偶尔去一次也觉得无趣，甚至有时候他一跟我说话，我就想打瞌睡。他再叫我帮他写个什么东西，我就说头疼。他若问我干嘛见了他没话说，我就回答，有代沟，讲不通。我在后来的一些变化里让他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他先是说我越来越滑头，再后来就说我越来越没良心，甚至有一次失望的说我是嫌弃他老了。

说到我嫌弃他，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在我出嫁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请他喝喜酒，我说还是不请你吧。你若去了，让人家看见我有一个朋友竟然是个秃顶的糟老头，我会感到尴尬，让人家笑话我的。我那次对他要参加我婚礼的请求给予拒绝后，让他后来再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虽然后来我给他挂过廖廖数次电话，但每一次确实是因为有事情求助于他。只有这一次，今年的这个冬至日子，我是诚心想问候一下他的，可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相信我是为了一份问候而和他有了一次联系。

现在是冬至数九的第二天，寒冷的锋芒已经如宝剑出鞘，人站在最冷的地方，说出的话语也许最伤人，可我一直认为那才是最真实的，灵魂没有半点被粉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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