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立杨：文字深处的风神

读作家伍立杨兄的文字，如品香茗，余韵绮思，清澈明净；如赏奇石，妙手偶得，天趣纵横；如饮醇酒，醇香清冽，心醉神畅；字字句句，会之于心，美不胜收……这个中滋味，只有深味，才可知立杨兄文字之美、思想之深。 伍立杨兄的文字，散发着一种美好的气息，清幽，洞达，透辟而警醒。他的文笔真是好得不得了。我想，他是深得中国文字深处的风神的。 与伍立杨兄，也应该算是多年的文字交，当然，是我受惠于他的文字。也许因此，每每阅读，总是感动于立杨兄的胸罗万象、学识鸿福、热诚敦厚，而从他广征博引、充满机趣、机敏耐读的文字中所获得的精神愉悦，也促使我越来越想言说一二。 记得第一次在书店里遇到他的书是《梦痕烟雨》，翻了几页，就被他的文字吸引住。那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扉页上有作者小照，是文文弱弱、儒儒雅雅一清秀书生也；也有作者简介，一看年龄，刚过而立之年，这让我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文笔那种老道、那种雅致，那种幽淡，那种文采郁郁，若不是胸中有几千册好书垫底，是断不能修炼成此境界的。自此，便不禁多了份仰望。 立杨兄的一些随笔小品，俊逸温润，醇厚味足，细致耐品，不粗粝，闪着幽微、独特的光芒。立杨兄的文章，即使不看内容，单看文章题目就是一种享受，如，《歌声是回忆的炉火》、《幽微处的情绪烟云》、《时间深处的怀想》、《雅舍一片瓦》、《词汇代人受过》等等，多么富有含蕴，多么独特警目。当然，看内容就更不忍释手了。我喜欢他的随笔小品，他谈诗文书画，评古今书籍，论中外人物，借古鉴今，古今映照，健笔纵横，情采飞扬，绮思余韵，精绝妙绝。如他的《语文忧思小札》里写到：“传统中文如长河、巨瀑、清溪，活力溢满，生机充沛，与大自然万籁同心同形，活泼，明慧而有生气，其句式灵动富有弹性，语法对称，措词简洁妥帖……”他评杨绛的《洗澡》，说，“杨绛先生笔力沉着，稳重而跳脱，如乔木春秀，大处大气磅礴，细处细于毫发……”读立杨兄的文字实在是愉悦的精神漫游。尤其是那一种温润，那一种雅致，那一种醇厚，那一种洞达，读后让人会心。白石老人题画曾言：“心闲气静时一挥。”对于大手笔的立杨兄，他写这些文章也当是他读书之余心闲气静的妙笔一挥吧。诗人逄金一兄曾如此品评伍立杨的文字：“伍立杨的随笔，让人净化于美，同化于美。那是文采绚烂多姿的乐土，古典而唯美，从语言到技巧到境界都是。语言皆无棱无角，柔丽和缓，沉稳大方；技巧的技术性全阴于花团锦簇之中，仿佛毫无技巧；境界则明净澄澈，和风微微，吹皱一池春水，又渺远不可寻迹。”金一兄也是坦率、诚恳、学问中人，他的文字没有虚夸和伪饰，不是溢美之言，是中肯之评。 鲁迅先生评析陶渊明时说过的一句话：“陶渊明并不是浑身静穆，也有金刚怒目的一面。”立杨兄也不仅仅是文弱书生在故纸堆里的用功，他也时常露出金刚怒目的一面。诗人王久辛的文章《伍立杨的鸿儒缘》中写到，“有人说：伍立杨整天钻在故纸堆里讨饭吃，昏天黑地的，有啥意思？其实他们是不理解伍立杨——他是在历史中找现实，写的哪怕是一篇千八百字的小玩意儿，那也有春秋笔法在内。他并不是沉睡在书斋，他对现实的关注，是极具行动感的。2004年4、5月间，得知云南直选乡镇长，他几乎是一下子跳将起来，当即请假，随即驾车渡过海峡，千里万里自费赶到云南，现场跟踪采访直选全经过，并写出了第一手观察手记，其对民生民主的现实关注，与他对历史的酷爱完全一致，哪怕有一粒光明，他也奔赴前去。” 从伍立杨的另一类随笔小品文字中，我也确确实实地读到，他并不仅仅是沉迷于故纸堆中，他时不时地要警醒地抬起头来，恰如诗人王久辛所言，是“在历史中找现实”。是的，他是在寻找历史与现实的对接，古与今的契合，思想的碰撞，灵魂的交锋。他也实实在在是找到了。他文字的横谈纵论，深厚精到，风神独具，深心卓识，也可以说是另一明证。在立杨兄，其阅读的广博与深厚，其视野的宽广与开阔，其思考的深厚与深入，其思想的深度与犀利，这些总是互为因果的吧。 金刚怒目也好，故纸堆里探幽觅胜也好，关键的是，他有一颗沉静的灵魂，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悲悯忧患情怀，有一种警醒着的良知。伍立杨兄的文字貌似安闲却时时处处见思想的锋芒，和一个知识分子的忧患。他关注的面的广阔，视野的开阔，视角的独到，在他的《慧眼穿透总病根》、《经济观念与人文心肠》、《选票决定命运》、《风景与悲慨》《古人眼光可供参考》等文章中都可窥见一斑，也略略感受到了他的“大眼光”。 立杨兄也热心。作为一位编辑的热心。我出了第一本散文集《心灵的天堂》后，曾寄他一册指正，他来信回复，说集子里的文章适合在报纸副刊刊发，嘱我发过去几篇。于是，后来便陆续在他编的副刊上发了几篇随笔文章。当时对我也是一种很好的鼓励和激励——居然也有编辑老师向我约稿了！ 手头有立杨兄的散文随笔集子数种，除了享受他文字里的光风霁月，对于我，还有另一种美好的收获。他集子里的文章还是我的购书单。他爱读的书——他文章里提到、写到的，他说好，我便认为好，也多按文索骥地、费劲心机地去书店里淘了来，展卷入眼入心，也是果然喜欢，果然觉得好，然后就是非常喜欢地读了下去，一本又一本。如《醉茶志怪》、《陶庵梦忆》、《徐霞客游记》、《世说新语》、《水经注》、《毛诗品物图考》、《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等等，不胜枚举。这类书读的多了，也非常喜欢起来，于是逛书店自己也做主张地买，历代书画论的典籍，《老学庵笔记》、《齐东野语》、《小窗自纪》、《婆罗馆清言·续婆罗馆清言》、《园冶图说》、《酒牌》等，这些古典文学书籍在我的书橱里也蔚为大观了。如此，这些年来，我的偏爱古典书籍的阅读，立杨兄的文字就是因缘。 我于他的文字是受惠多多，最初买来的那册《梦痕烟雨》因翻阅多次，已经不成样子了。倒不是刻意去学，实在是因爱之深而不自觉的浸染了他文字的绮思余韵。 到现在，我和立杨兄还从来没有见过面，在他的文字里神游，有关他的信息，有道听途说，更多的是从师友以及他的文字里所了解的立杨先生。今年4月份济南办书博会，看到报纸上的有关报道中知道有他来签名售书的安排，在家里找了半天通讯录也没找到他的手机号，因为我素来怕挤，不喜趁热闹，加上单位事多，没去书博会，不知他究竟来了没有，也错失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是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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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雨兰 于 2010-6-17 21:20 编辑 ] 人物散文, 伍立杨, 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