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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乡街子

2022-01-01叙事散文五十弦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00 编辑

乡街子冬天来了,乡街子愈发的热闹了。乡亲们刨了洋芋,收了苞谷,割了稻子,连魔芋也都卖了,有了些闲散时光和闲散的零钱。便三五成群地,或用脚走,或花两三块钱……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00 编辑 <br /><br />乡街子
冬天来了,乡街子愈发的热闹了。乡亲们刨了洋芋,收了苞谷,割了稻子,连魔芋也都卖了,有了些闲散时光和闲散的零钱。便三五成群地,或用脚走,或花两三块钱坐上面包车,呼啦啦的赶乡街来了。
所以冬天里的乡街显得格外热闹和富有生机。哪怕是街道两旁的树木都落去了叶子,光秃秃的;哪怕是天上还下着冻雨,娃娃脸上挂着鼻涕,大人口里冒着热气。在拥挤的街道上逛上十多个来回,人挤着人,这样就暖和多了。其实我一直在想,赶乡街并不一定要买什么的,人来了,街就热闹了。
我记得在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能一个人徒步去赶街了。老家农村距离乡街刚好十里路,公路修在一条大河的岸上,路面是用河里的鹅卵石铺的,坑坑洼洼,起伏不平。我混迹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也不怕走丢了。直到到了熙熙攘攘的乡街,才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来,鸡蛋可热乎呢。鸡蛋卖了八分钱,少得有些可怜,却也是一天中所有的零花钱了。
印象中老家的乡街极其的短小,格外拥挤。摊子一直从街道摆到公路上,一般逢街天便堵塞了交通。我怀揣着仅有的八分钱,通常有两三个硬币夹杂着几张分票,揣在兜里,咔咔地作响。我舍不得买东西,其实八分钱也买不了什么东西的。乡街上堆着奇形怪状的拐枣,稀红烂熟的柿花,还有从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于一个馋嘴且好奇的孩子来说,充满了极强的吸引力。
乡街上最隆重的地方要数供销社了,销售员穿戴讲究,乡亲们得很客气的和工作人员讲话,说明自己要购买的东西,若是紧俏的商品,还得送东西走后门才能买到呢。看归看,供销社里的东西,除了糖果,小孩子通常是买不起的。天色将晚的时候,我很小心的掏出被身体捂热的八分钱,生怕丢了一个镍币,整齐地数了,递给路边的大妈。我捧着一块包着辣子作料的豆腐,欢快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眼泪都被辣出来。
这些年住在镇上的学校里,五天便逢一街天。赶街的时间和零钱更多了,却很少上街去。非得要去幼儿园接女儿的时候,才匆匆的在服装店、米线摊、针线摊、铁铺子见穿梭而过。其实乡街上卖的东西,大多都还没变,土特产品占了大半。女儿背着书包,紧紧的尾着我,生怕走丢掉。偶尔被篮子、夹箩碰疼了,也不哭闹,似乎都习惯了。我经常在小时候垂涎三尺的小摊前,问女儿喜欢吃什么,女儿总是摇头,从不为吃食的事情哭闹过。女儿偶尔看到卖小金鱼的,卖小白兔的,便赖着不走了,非得买了小动物,欢天喜地地提着回家。
要说乡街子上卖的东西,那可是五花八门,更多的是在闲天里买不到的。大到牛马牲口,小到针头线脑,在乡街里都可以买到。卖牛马的中介人,把手伸在袖子里,摸着对方的手比划价格。火腿贩子们拿着一根骨针,眼睛盯着老乡,口里道:“就这个价,卖还是不卖?”说着,骨针便刺进火腿里去了。骨针刺下去,除非火腿走味了,贩子们都得按老乡开的价格收了去的。
前几年乡街上还有摆茶摊的,地摊羊肉的,亲戚好友喝茶摆白(聊天),吃肉请客,都能在乡街里解决。至于穿着和尚道服、冒充祖传苗药的假药贩子们,操着外地口音,口若悬河地糊弄着乡亲们的耳朵,还一边明锐地洞察着乡亲们的神情,而大多数乡亲们是不会花了大价钱去买那些药的。倒是这帮走南闯北的药贩子,让他们增长了见识,听到了新鲜事,临了还可以回到家里,多了些谈资。
前不久我在乡街上买了一回菜,突然才发现,鸡蛋卖七角钱一个,而一块钱可以买三块豆腐。这样算来,鸡蛋比以前贵,而豆腐则便宜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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