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我的八月

时光深处我的八月
武志强

　　八月的忧伤，忧伤的记忆，记忆的天空，一切都是你的，期盼着奇迹就是你，在八月的天空下向往奇迹。可是你不需要，不需要我的向往吗？我把八月里整个的忧伤，整个的心灵都给你，一切都没有结束，即使死亡来临。在将来的死亡之中，在死亡的天空下，我看到我的心灵，看到我的生活，看到我的一切，我是有些委屈，因为生活不是期待的那样，那样完美，那样如愿，那样的让一个人梦想成真。 　　我只知道八月的忧伤是和我一起的，八月的天空有白云飘过，飘过的白云里含着忧伤，只是那忧伤还没能化作雨滴掉落，没能掉落到我的生活里。我的生活原本是白色的，想天空中的云一样，只是由于你的出现，我才使自己忧伤起来。为你而忧伤，忧伤到让自己在地上躺下去。天空都看见了，像是一场埋葬，接近我生命的末日。但是我没有死，我不会死，那被埋掉的不是我，是风，是雨，是尘，是土，是落叶，是枯草，就不是我，我知道，我还活着，能看得到天上的云在飘过。 　　在那忧伤之上，忧伤有多广袤，像是个平原，一望无边，就是我赖以生存的一切，那是我的大地，给我希冀，给我欢乐，给我悲愁。我看着我的手臂，就像树干一样伸展，那里面注满了阳光，在我身上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阳光，我滋养在一条阳光的河流之中，我漂泊在一条阳光的河上。我独自一人，爱着自己的灵魂，怀着巨大的爱情，因为那灵魂值得我爱，值得我为它付出一切。 　　守望之中，我等待着一只虫子爬来，爬过秋天的第89棵树木，第267个草茎，时间就在我的牙齿里被我一点点的咬碎，咬碎的时间就没有了，不存在了。但我存在，我还在噬咬着，那阻挡我的都被我噬咬着。我是如此强烈地感受着生命的普通，生命的短暂，该到它结束的时候，我甚至都无能为它再往前延伸一点点的距离。我的生命，在八月，在秋天，就像个虫子，普通而短暂，但它在爬着。生命多么地奇异，我感受到生命的奇异了。那是疯狂的生命，也是理智的生命，那是耻辱的生命，也是荣誉感极强的生命，那有关生命的一切都引发我去思考。我思考了一切，身上还剩下一切。一切的苦役和挣扎的欲望，那由欲望引起的战争，生与死的考验，此刻都像虫子一样蜷曲着。 　　我了解我身上的爱，它不是血液，它是阳光是河流，那爱的絮语让我日夜倾听，我在倾听里倒背如流，从二十二岁的体验，到三十岁的思考，在到四十五岁的沧桑，我了解这生命的全过程，它是我身上绵绵不绝的忧伤和忧伤时光在脸上纯洁的呈现。青草在大地上生长，那遍野的绿色就像大地的血液，我沿着我的死亡生长，我在墓地的边缘寻觅真理，每一次风暴，都是一次沿着死亡的飞扬。还因为那种痛苦，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爱我，但我希望你的爱不会因为我的痛苦而减弱。为了你，为了你的现在和未来，我愿意放低嗓音歌唱，让嗓音传遍大地，我愿意为你而温柔，更加温柔。 　 八月的天空，也是异常温柔的天空，这温柔是对大地的献礼，可爱的天空，你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无论命运如何沉重如何艰难，你都一如既往，在我眼里没有改变颜色。而我的生活至今看起来还是无所作为，一事无成，两手空空，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生长，像青草一样生长，像树木一样生长，像一只虫子一样爬着，爬到这八月的秋天，我也想让自己钢铁一样生长，用微笑来疗治悲伤。就像我在路上对你微笑一样，我愿意对每一个陌生人微笑，对天空和大地微笑，对每一片树叶，每一阵微风微笑。 　　你是我的夜晚，那夜晚的爱才真实，凝视黑夜，就是凝视你，凝视你的面颊和眼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陷入了沉思。没有人能够从我这里拿走你，拿走你的声音和叹息，拿走你轻盈的身姿和脚步，没有人能够否认我对你的忠实，即使死亡都不能够否认。我就在你的边缘生长，用我痴情的眼睛，用我点燃的光芒，用我熄灭的灰烬，在黑夜茫茫里，我的吻，隔着几百公里都能吻着你。
　
　　八月是温柔的，温柔的只剩下一腔柔情，温柔到目光要跟着天空上升，与它融为一体。温柔到我的胸口飞出一片羽毛，落在你的梦中，落在你梦一般的视线里。在八月发生的也在我身上发生，我跟着八月一起经历，我也跟着秋天一起经历，与秋天一起经历，经历秋天的每一场风，经历秋天的每一次雨，经历秋天的每一片落叶，经历秋天的每一个坎坷，经历秋天的每一份收获，在秋的大限到来之前，让我们欣享灿烂秋的每一天。 　　八月的阳光照耀我，那是美妙的阳光，温柔的一朵朵浪花，那记忆里的浪花都没有它温柔，在时光深处里你可安好，我也安好，记忆像一缕轻烟，那么安静，安静的像我打开的一扇窗户，像我的屋门，像屋里的地板，像门外我的小路，像是你刚刚走过的，你留给我的欢乐，像是一块糖，我舍不得吃掉它，只是想念你的时候拿出来品尝一下它的甜味。就像在在血的温泉里，我默默体验着，那落入爱的深渊的感觉。 　　正如我的黑发在变白，青春已是一堆灰烬，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像是我们经历过的白色的冬天。心底的叹息会逝去，秋天也会随着青草逝去，但对你的记忆不会从我眼前消失。你的灵魂与我的灵魂是那样亲近，就像八月和八月，秋天和秋天，冬天和冬天一样亲近。我吻过你的左手，像在亲吻我的右手。生命就像一场挑战，在无底的深渊里隐藏着风暴，我多么希望，生命就在这风暴里永存，生命的火炬永不熄灭。 　　八月的天空多么宽宏，温柔的问候着我，我只要望它一眼就能想起你，灵魂就像生了一对翅膀向你飞去，以至于我就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两对翅膀，你的和我的，只要飞翔，我就能在天空相遇，而这样的相遇是多么幸福，多么美好，似乎我们就是为着这相遇而活着的。我在呼唤你的时候，你也在呼唤我，而八月的呼唤更为动人。秋天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刚刚开始，一切的美好刚刚开始。过去的青春是美好的，现在的八月是美好的，我灵魂的碎片是美好的，让我在八月的草地上用我灵魂的碎片为你跳个舞吧，而天空是多么蔚蓝，大地上所有的舞蹈都不如来自灵魂深处的舞蹈美。 　　望着八月的天空，我就在想，从我出生的那刻起，仿佛我一直就是为走到这个秋天的，走到这个八月，来看一看，然后我才能懂得生活。生命在生长，星星也在生长，花草在生长，所期望的美都在生长，而回头的时间只会让你迷惘，秋天将一步步往前，秋天将迎来枯萎，我只会枯萎在你的温情中，再不醒来。再不醒来的还有往昔、往事，从前的，即使奇迹，也已经消失，已经遥远。只有八月是属于我的，像是经过一次遥远的流放，我才来到八月的，我没有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枯萎。我乐意享受八月的一线光，一滴露珠，一瞥注视，一只飞鸟，我愿意生活在八月，因为自出生以来，八月就没离开过我，它不是我的累赘和负担，而是我灵魂的一对轻盈的翅膀。 　　我在八月里，守护着八月，以忧伤守护忧伤，以伤口守护伤口，以爱守护爱。这是八月的伤口，像是从我身上流出的血，但没有疼痛，只有欢乐。在八月里做个梦，梦亦深沉，梦里温柔的幻影，像是一对天蓝的眼睛，那遥远的呼唤，荡漾在心间，异样的温柔。我在觊觎八月的灵魂，那灵魂里有幽静的光亮，我在内心里轻轻呼唤着八月的名字，我因为熟知它而呼唤它，它就要离去了，那幽静的光亮就要离去了。 　　在我的八月有蓝蓝的天空，有白云和流水，有花草和树木，有宽阔的大街，有无垠的田野，有霞光和晚风，有漫步时的沉思默想。黄昏的绚丽过后，当我垂首伫立在路灯下，那一排排的路灯，照亮八月的夜空，那夜空里的光亮让我彻夜不能合眼，倾听八月的倾诉，像我这样细细的听，在凝神倾听自己生命的源头，遥望记忆的远方，使我彻夜失眠，而当我从梦中惊醒，八月就要从我的窗前走过了吗？哦，它又走过了一点，虽然还在眼前，感觉它还是在走远了。 　　迎着灿烂的太阳，迎着阳光的翅膀，八月的翅膀，上路的人们脚步匆匆，就在那片树林背后，我看见一轮灿烂的太阳，缓缓升起。那太阳比我想象的要大要亮。万物光辉灿烂，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空中的鸽群在祝贺着飞过，多么令人惬意。这时候呼唤着八月的名字，像是在呼唤天使的降临。而八月的花朵依然幽香，我俯下身子，我这样嗅一朵小花，直到自己的嗅觉被细微的花香渗透了，化为乌有。就像我这些年在无底的渴望里一次次将自己化身虚无，将自己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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