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代价

南方书话之二 人类的代价 如果不是写这本关于环保的书，我或者永远不会读到这本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世界名著--《寂静的春天》。我记得当时去买这本书的时候，很费了一些时间，最后才在一个书架的最低一层找到这本落满了灰尘的书。看看出书年代，不过就两年时间，还是本新书。卖书的女孩告诉我，这书从进货以来，从来就没有人动过。他们几次退回到总店，最后又被总店作为配书送回来。可见这书没有多少人留意。然而正是这样一本书，1962年在美国出版时，引起了整个社会的轩然大波。美国副总统戈尔后来在书的序言里将这本书与《汤姆叔叔的小屋》作了比较，称这两本珍贵的书改变了我们的社会。的确，如果我们稍稍留心就会发现，早在六十年代以前，我们几乎看不到环境保护这个词。那时候环保还不是一个存在于社会意识和科学讨论中的概念呢。
人类用了太长太多的时间与大自然宣战，将大自然作为自己征服与控制的对象。虽然未能达到目的，然而，几千年来，却没有人怀疑过它的正确性，因为人类文明的许多进展正是基于此意识而获得的。即便到了现在，我们的许多经济与社会的发展计划也还是基于此意识来制定。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却没想到，偏偏就有一个瘦弱而美丽并且身患绝症的美国小女人雷切尔．卡逊（RachelCarson）面对世界大声地喊出了一个“不”字。向人类的基本意识和几千年的的社会传统提出了挑战。这位启始一切的女士在这本书出版以后所受到的空前的诋毁和攻击是可以想像的。对卡逊的攻击绝对比得上当年出版《物种起源》时对达尔文的攻击。更何况卡逊只是一位瘦弱而有病的小女人。很多的冷嘲热讽直接指向了她的性别。人们骂她歇斯底里、极端主义、煽情、大自然的女祭司。甚至于一位政府官员也骂她：你一个老处女，干吗要担忧遗传学的事。那完全是一场激烈的、有财政保障的反击战。只是这位表面柔弱的卡逊丝毫没有气馁。迎战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她对真情实况的尊重和对科学的信念以及对人类未来的爱心。由于民众压力日增，最后美国政府不得不介入了这场斗争。1963年，时任美国总统的肯尼迪任命了特别委员会对卡逊的这本书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终的结论是不言而喻的，卡逊在书中提出的对农药潜在危害的警告是正确的。这样美国从此有了第一个民间环境组织，美国环保局也同时在此背景下成立。曾获诺贝尔奖金的DDT和其它几种剧毒杀虫剂终于从生产与使用的名单中被彻底清除。
时过境迁，当人类喜气洋洋奔走在小康路上的时候，我走在故乡云南被称为美丽、丰富、神奇的土地上。从北到南，从西到东作生态方面的深入采访。所到之处，忧思重重，脚步越走越沉重。我深深知道，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并不是由于我们无所作为，而是我们尽力做了，很多方面依旧无法遏制住呈恶化势头的环境，滇池或许就是一个例子。环境问题的解决植根于更深层的人类社会改革之中。它包括了我们对经济目标、社会结构和民众意识的根本变革。仅靠关闭一些污染源，发布一些新的法令，发明一些新的治理措施是解决不了多少问题的。尤其是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经济欠发达的国家，环境与资源问题会显得更加严峻。中国绿色事业真是任重而道远。
卡逊作为一个学者和作家，用她的科学著作作为武器，在过去不远的岁月成功地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保护人类环境的战斗。用她的生命之火为我们人类环境意识的觉醒点燃了一盏启蒙的明灯。但愿这盏明灯常亮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