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六 月 六

　
六月六 　　每年的农历六月六，是农村比较重视的一个日子，这一天算是不在节日里的节日。不在节日里，是说它称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节日，但它又是农村的有着浓郁民间传统的日子；说是节日，其实也就是乡村农家乐呵的一天。 　　这一天，乡土气息浓郁的小山村是非常重视的。它主要是为了祭祀“山神”，就是保佑山果丰收，林木茁壮成长而设立并传承下来的，其实也是对夏收结束的一个总结。 　　六月六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乡村百姓就合计着：今年的六月六怎么过，是宰羊还是想其它的法子？但一般还是以宰羊为主，民间传说“六月六，吃伏羊。”或许是古代传承下来的三牲祭品之一也未可知。在这个季节吃羊肉还是不错的，算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不光是吃羊肉的美味，单看那宰羊的轰轰烈烈的场景，就会让人难以忘怀。 　　这天一大早，就由那擅长宰羊的屠夫，把准备过六月六的羊牵到祭“山神”的场所，几户人家有拿大锅的，有拿砧板、剁刀的，有拿调料并准备了桌子的，还准备了许多的干柴，找到靠近山溪比较平整的地方，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而又紧张有趣的庆典。 　　只见那屠夫，把羊三下五除二就三蹄大绑，另一只蹄在不停的乱蹬。早有那帮忙的人，趁那羊腿乱蹬的间隙，一把握住了这只蹄，任凭如何挣扎，这两只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两人把这羊抬到高处的台阶上，看那屠夫在准备好放了盐的盆子里，用宰羊刀的刀把搅动了一番；只见那屠夫左手握紧羊角或摁住羊头，翻转过刀刃来，对准羊脖子处，猛捅一刀，羊血便顺着刀刃急促地流到盆里，血在流动中，屠夫拔出了刀，又在羊血盆里搅动了一阵，直到汩汩流出的血变成了血沫，屠夫对着羊肚子用拳头捅了又捅，渐渐地血流止了，仅是滴滴答答地，屠夫就不再管羊血了。

　　放开握住羊的手，解开绑羊蹄的绳子，把羊就附近的树枝上倒挂了起来，剥羊皮的那个利索，真是把熟能生巧发挥到了极致。先是在羊蹄膝盖处转圈割了，用刀刃把肚皮割开，赤手剥皮，就像是剥一件外衣那样简单，直看得边上的人啧啧称奇。

　　屠夫手上忙，嘴却没闲下来，不停地指挥者烧火的人浈羊血，火应该怎样烧，下一步要干什么，手不停，眼也不用瞥，仿佛那一道道工序就是自己早设计好的。

　　羊还没有拾掇好，就已经有那妇女们背了香纸、鞭炮、祭品、烟酒之类的祭祀物什上山来了。那妇女来了，山上就热闹了起来，就像那找不到主人的鸭子一样，喋喋不休，再没个住嘴的时候。夸着那屠夫的手艺，说着买祭品的账目，男人们则在一边不厌其烦地瞟了几眼，有那识趣的稍停了一会，但多数都不在乎，继续盘算着、议论着，只是声音放低了不少，有人干脆撇了撇嘴，显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边屠夫已经开完膛，扒完肚，双手血淋淋地，去到那小溪边洗干净了手，喝了几口大叶茶，吩咐着张三、李四去干这、洗那的。自己把剥过皮的羊解下绳子，放到砧板上，手起刀落，咔咔咔地，一会儿功夫，一只羊就被剁成了一块块地肉块，堆积在盆中，就算完活了，独自在树下喝茶，还不停地吆喝着翻肠子、湥羊头的，该注意什么。 　　经过两个小时左右的紧张工作，羊肉下锅，大家也就没多少事了，也有那带了扑克的，就在树下桌子上摸开了，安排着妇女们叠纸，还要注意观察锅底的火、添加柴火。 　　羊肉差不多的时候，祭品摆放好了，祈祷着风调雨顺，分发着纸钱，燃放过鞭炮，祭奠完酒水。选出长辈或威望较高的人带领大家叩头谢山神。 　　大锅全羊熟了，这是从屠夫那烫得发颤的嘴里，含混不清中知道的。大家拿来分羊肉的锅或盆，在屠夫的分发后。留下了一些，算是众人杀羊的工钱，吃着这羊肉，加上那两瓶祭山神的剩酒，美美地吃着、喝着，山林中飘荡着酒香和羊肉的膻味，水也尽情地展示着它的美妙，整个山林沉醉在无限的乐趣中，与其说是祭祀山神，倒不如说是为了乡村的欢聚找的一个借口。 　　六月六，充满着欢乐，充斥着乡情，没有外界尘世的喧嚣；山村的六月六，羊肉酒香洋溢在心头；乡村的六月六，乡亲们其乐融融。

　　今年六月六又到了，山村是否还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