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抽 身
2022-01-01抒情散文房子
抽身我不想逃跑,假如我不感到被那么多东西伤害得无路可逃。我曾幻想自己安逸在一个地方,就像一棵树到老了都会在它的树坑里,可是在过去的某一天,突然发现,我原初的那个地方被人毁掉了。从那一天起,我就企图在这个大地上,朝着许多方向奔跑。在许多具体细……
抽身
我不想逃跑,假如我不感到被那么多东西伤害得无路可逃。我曾幻想自己安逸在一个地方,就像一棵树到老了都会在它的树坑里,可是在过去的某一天,突然发现,我原初的那个地方被人毁掉了。从那一天起,我就企图在这个大地上,朝着许多方向奔跑。在许多具体细节的包围中,我做着一个真实的梦,那常常是我,从此到彼的抽身离去。 很多年之后,发觉自己正在无力逃掉,每一件事物都具有着血在血管里流淌的作用,而那些伤害过我的东西,也清晰可辩,类似生长在各种树木植物身上的刺一样,它们常常突然出现在某个暧昧不明的时刻,穿透我的心脏。那种痛,无法言说。那时侯,我看起来是安静的,像生长在阳光下的许多植物一样。而我在那样的时候,也真正体会到:生命是那么脆弱。 无力把那些刺从心里拔出来,也许我曾经爱过没有刺戳穿的那些地方,那些地方也曾经多么干净而纯洁。那些地方或许就像人们从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的最初的爱情。它们在后来被时间毁坏掉了。这些都不是人的意志,或者说,人的意志,遭受到类似风雨雷电的摧残。我以为人可以像一棵树,可以拥有再生的权利和机遇,而这个想法在后来说明,是荒诞的。如同人间的许多事不可避免的荒诞一般。 这个四月,突然就这么诞生了我的一个想法,也许在今后的一些日子我的想法和这个四月有着如出一辙的念头:我将以地理位置的方式,选择离开我的时间,让它们在某个时刻,突然地滑出原来的轨道。当我坐在一辆客车时,我就有了滑翔的感觉,我甚至喜欢在那样的震荡和颠簸,我并不回忆过去,或者说,我只想着前方,我将要面临的人和事,我所找到的关于这一次逃跑的依托。比如,我在这个四月将见到我十年前的同学,我只揣摩十年后,以文字的名义当年在省城作家班相聚的朋友,现在该是怎样了。 我的逃跑有了一个极好的承载内容。在抽身离开,在这样一个内心有着滑翔知觉的过程中,那些糟透了的,有着肮脏的碎纸片一样的生活细节,不再触及我。想着和我性情相近的朋友,我想在一些地方我们有着天生的某些东西,这让我靠近它们,内心安静,甚至有点渴望。这个四月,这个十四日的整个下午到傍晚,我和同学方新一起安静地溜达着,从中午到傍晚,走在有着72泉盛名的济南老城,我们在泉水集中的地方,感受一个城市的中间,几乎是无处不在的水。他举着作为《齐鲁周刊》记者、编辑用来拍摄人物和风景的相机,为我们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个纪念的缩影。 我知道一个没有水的城市是缺乏灵气的,如我生活的那个城市,在我的身体上,我的每一个器官,打着种种干旱时节,无法清洗的内心的补丁,它们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干枯。每一个时间段,都觉得像一条鱼在挣扎。四月十五日,在我应邀离开济南,来到江北水城聊城的那天晚上,酒宴之间,我问坐在我身边的同学——那个刚刚出版了《乡村物语》的女作家于兰:你信仰基督教什么感觉?基督是不是教人内心从善?这样问她,我在想,我内心是不是需要信仰?我信仰过什么?我其实,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内心。我后来想到:我其实信仰的是自己的内心,信仰人的智慧。我心理没有神。人间让我有所归依,那应该是人的智慧。当佛作为一个肉身存在于有史可考种种传说当中时,我觉得佛在我心里。在智慧当中,承受痛楚时,在长期的一种痼疾中,企图抽身离开一会而已。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的真相。或者世界本身就具有遏制我们说出的方法和能力,这是不是一种魔法。这样的魔法让我们失去了说出的能力,或者方式。那些东西隐藏在黑夜的翅膀当中,到处飞翔、散落、涂抹,我们找不到细节和语言来完好的呈现给世界。那么,我们可以选择离开,为身体和知觉找到一个逃跑的方向。 回到这些文字当中,我永远不想撒谎,即使被这些秘密的疼痛覆盖在繁复的经历中,连泥土都仿佛已经苍老,背阴的青苔,让我的回忆也越来越潮湿,无法抵制阳光从各个方向产生的残忍引诱和召唤。甚至,在这经年熟悉的天空下,一次次地望着大树成荫,在它的圈外,感觉到呼吸畅快也体验到那些困难。 写下这个词,抽身:让身体离开,让身体因为陌生的居所而产生一些新的感知。接下来是另一个词的诞生:无路可逃。这个词,在一片具像的生命当中,出现在四月,出现在新一轮的时间回归中。但因为抽身,我获得了在这一天重新审视的时间。我知道,神不会赐福我,因为神不在。我眼前的,不会因为幻想赐福,而获得自救。一片永存的月光,能够照拂内心世界,我只希望,真实的影子都不要藏匿,把我带向遥远的地方,而我也许会守着一滴水,做一个永不枯竭的内心象征。 2007年4月17日
我不想逃跑,假如我不感到被那么多东西伤害得无路可逃。我曾幻想自己安逸在一个地方,就像一棵树到老了都会在它的树坑里,可是在过去的某一天,突然发现,我原初的那个地方被人毁掉了。从那一天起,我就企图在这个大地上,朝着许多方向奔跑。在许多具体细节的包围中,我做着一个真实的梦,那常常是我,从此到彼的抽身离去。 很多年之后,发觉自己正在无力逃掉,每一件事物都具有着血在血管里流淌的作用,而那些伤害过我的东西,也清晰可辩,类似生长在各种树木植物身上的刺一样,它们常常突然出现在某个暧昧不明的时刻,穿透我的心脏。那种痛,无法言说。那时侯,我看起来是安静的,像生长在阳光下的许多植物一样。而我在那样的时候,也真正体会到:生命是那么脆弱。 无力把那些刺从心里拔出来,也许我曾经爱过没有刺戳穿的那些地方,那些地方也曾经多么干净而纯洁。那些地方或许就像人们从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的最初的爱情。它们在后来被时间毁坏掉了。这些都不是人的意志,或者说,人的意志,遭受到类似风雨雷电的摧残。我以为人可以像一棵树,可以拥有再生的权利和机遇,而这个想法在后来说明,是荒诞的。如同人间的许多事不可避免的荒诞一般。 这个四月,突然就这么诞生了我的一个想法,也许在今后的一些日子我的想法和这个四月有着如出一辙的念头:我将以地理位置的方式,选择离开我的时间,让它们在某个时刻,突然地滑出原来的轨道。当我坐在一辆客车时,我就有了滑翔的感觉,我甚至喜欢在那样的震荡和颠簸,我并不回忆过去,或者说,我只想着前方,我将要面临的人和事,我所找到的关于这一次逃跑的依托。比如,我在这个四月将见到我十年前的同学,我只揣摩十年后,以文字的名义当年在省城作家班相聚的朋友,现在该是怎样了。 我的逃跑有了一个极好的承载内容。在抽身离开,在这样一个内心有着滑翔知觉的过程中,那些糟透了的,有着肮脏的碎纸片一样的生活细节,不再触及我。想着和我性情相近的朋友,我想在一些地方我们有着天生的某些东西,这让我靠近它们,内心安静,甚至有点渴望。这个四月,这个十四日的整个下午到傍晚,我和同学方新一起安静地溜达着,从中午到傍晚,走在有着72泉盛名的济南老城,我们在泉水集中的地方,感受一个城市的中间,几乎是无处不在的水。他举着作为《齐鲁周刊》记者、编辑用来拍摄人物和风景的相机,为我们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个纪念的缩影。 我知道一个没有水的城市是缺乏灵气的,如我生活的那个城市,在我的身体上,我的每一个器官,打着种种干旱时节,无法清洗的内心的补丁,它们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干枯。每一个时间段,都觉得像一条鱼在挣扎。四月十五日,在我应邀离开济南,来到江北水城聊城的那天晚上,酒宴之间,我问坐在我身边的同学——那个刚刚出版了《乡村物语》的女作家于兰:你信仰基督教什么感觉?基督是不是教人内心从善?这样问她,我在想,我内心是不是需要信仰?我信仰过什么?我其实,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内心。我后来想到:我其实信仰的是自己的内心,信仰人的智慧。我心理没有神。人间让我有所归依,那应该是人的智慧。当佛作为一个肉身存在于有史可考种种传说当中时,我觉得佛在我心里。在智慧当中,承受痛楚时,在长期的一种痼疾中,企图抽身离开一会而已。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的真相。或者世界本身就具有遏制我们说出的方法和能力,这是不是一种魔法。这样的魔法让我们失去了说出的能力,或者方式。那些东西隐藏在黑夜的翅膀当中,到处飞翔、散落、涂抹,我们找不到细节和语言来完好的呈现给世界。那么,我们可以选择离开,为身体和知觉找到一个逃跑的方向。 回到这些文字当中,我永远不想撒谎,即使被这些秘密的疼痛覆盖在繁复的经历中,连泥土都仿佛已经苍老,背阴的青苔,让我的回忆也越来越潮湿,无法抵制阳光从各个方向产生的残忍引诱和召唤。甚至,在这经年熟悉的天空下,一次次地望着大树成荫,在它的圈外,感觉到呼吸畅快也体验到那些困难。 写下这个词,抽身:让身体离开,让身体因为陌生的居所而产生一些新的感知。接下来是另一个词的诞生:无路可逃。这个词,在一片具像的生命当中,出现在四月,出现在新一轮的时间回归中。但因为抽身,我获得了在这一天重新审视的时间。我知道,神不会赐福我,因为神不在。我眼前的,不会因为幻想赐福,而获得自救。一片永存的月光,能够照拂内心世界,我只希望,真实的影子都不要藏匿,把我带向遥远的地方,而我也许会守着一滴水,做一个永不枯竭的内心象征。 2007年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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