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十月的哀思

　　　　　　　　　　　　十月的哀思 　　2007年的整个10月里，我心灵的天空阴云密布，大雨滂沱。就在这个金色季节里，我失去了两位至亲：一位是我的小姑夫，另一位是我嫂子的母亲。　 　　十月二号一大早，我正带孩子在外面吃早点，放在外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就叫起来。谁呢？平时怕打扰，我总是很晚才开机，今天孩子考试，担心他上课迟到，于是早早就开机了。忙拿起一看，是德州的小姑打来的，心里顿时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小姑哭着告诉我：你姑夫于昨晚9点走了。我预感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三天前，我陪同老爸和我二姑去市里的肿瘤医院看望了小姑夫。一进门，我看见病床上躺着瘦弱的姑夫，他二目紧闭，面色枯黄，整个人几乎失了形儿，鼻孔插着管子，输着氧气，身上插满了大小管子，被子上还有片片血渍，病房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儿。这时，我的小表弟张明哭喊着“姐姐”，扑到我怀里，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许久才哭出声来：姐姐，姐姐，我才23岁呀，以后我可怎么办？表弟刚刚大学毕业，看着这个未经世事的小表弟，我的眼泪不住地流着，双手无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这时，我看见一位老大夫拿着听诊器给姑夫听了听，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我急忙追过去询问，老大夫摇着头，深叹一口气：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真的不会出现奇迹了吗？我流着泪哀求：大夫，求你们救救我姑夫吧。 　　几天前我们还见过面，转眼间已经是阴阳两隔了。人生苦短，苍天无情！我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当我面对灵堂前摆放着姑夫那镶了黑色边框的大幅照片时，看到表弟深着洁白的孝服跪拜在地时，看到小姑那哭得红肿的双眼时，看到姑父的亲戚和单位的同事脸上那份悲痛时，我的眼泪刷地滑落下来，没有奇迹发生了，善良的姑夫真的走了，走完了他52岁的人生路程。 　　姑夫出生在商河县一个农民家庭，毕业于山东省一所高等学府，他为人淳朴忠厚、正直善良、学识渊博，在单位是一位人人敬重的高级工程师。无论对待老人还是孩子，姑父都照顾得非常细致周到。小时候我在德州上学时住在小姑家里，小姑的性情有时候非常暴躁，对待姑夫的家人也不是很好，常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骂姑夫没本事；骂表弟不听话；骂我不作功课光知道玩儿。我小姑发脾气的时候，姑夫依然对我和我奶奶非常好，从不与她计较任何什么。每当小姑情绪不好的时候，姑夫就一手抱着我表弟，一手牵着我的手出去散步或去朋友家聊天。姑夫非常关心我的学业，常给我买学习用品，有空闲的时候，就给我和表弟讲很多名人的成长故事。后来我回到县城上班后，就极少去看望他们了。有时候陪同奶奶、老爸和妈妈去的时候，姑夫对我们的到来就显得特别高兴，总是亲自下厨房，做上几个拿手的好菜。记得就在姑夫去世的前两个月，他还来过我家。那时的他看上去还是非常健康的，只是脸色有些晦暗。我对姑夫说：姑夫，你脸色不是很好，可要注意呀，少抽烟少喝酒。姑夫很不以为然，笑着说：放心吧丫头，你姑夫身体好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们单位每年都去医院查体，我没事。记得当时姑夫和我老爸还喝了几杯，他们谈笑风生，气氛甚是热闹，哪想到这却是我们和姑夫的永别啊。 　　姑夫死于肝癌，据说这与遗传有关。姑夫的母亲就是死于这种病。姑夫的大姐也在三个月前先弟弟而去，就在他去世的那个晚上，他的二弟也因肝癌去世了。不是说老天爷厚爱善良的人吗？老天爷为什么竟然忍心将我善良的姑夫带走？姑夫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尽管受了那么多委屈，可他却从没任何怨言，就是对待伤害他的人，他从来也是以德报怨。 　　在流着泪哀悼亲人的离去时，我突然明白了：也许老天爷太厚爱姑夫才把他收走的吧？此时，他一定与在天国的慈母、大姐、二弟团聚了，开始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吧。 　　姑夫，愿你在天堂会生活的快乐无忧。 　　如果说我姑夫的突然离世让我们震惊和无法接受，那么我嫂子的母亲的突然离世，更是让我们欲哭无泪。十月下旬的一个清晨，我哥哥来电话说：孩子地姥姥去世了。 　　我管嫂子的母亲叫大娘。她是一位非常慈祥非常善良的东北老人，老伴去世后，她来到了深圳的女儿（我嫂子）家里，在这里和女儿女婿一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2006年8月，我去深圳哥哥家探亲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大娘。没想到，我们却是一见如故。 　　大娘朴实勤劳，我哥哥嫂子去上班，大娘照顾我还不到一周岁的小侄女，买菜做饭、收拾家务，家里的零活她几乎全部包揽。老人家性情宽厚，乐观开朗，喜欢唱歌、书法、美术、烹饪、服装设计等等，和她在一起让我学得了不少知识。 　　小侄女喜欢听歌，特别是快要睡觉的时候，大人必须哼唱着她才能很快安然入睡。我这个当姑姑的恰恰也最喜欢唱歌，这正符合大娘的心意。每当小侄女快要困的时候，大娘总是将她交到我怀里：找你姑姑去吧，乖啊，你姑姑给你唱歌，姑姑唱的好，快睡吧……果然，我抱着胖乎乎可爱的小侄女轻轻哼着：小燕子，穿花衣，每年春天到这里……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一首歌还没唱完，小侄女已然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每每此时，大娘总会说：你要在这里生活该有多好啊，南南（我小侄女的乳名）最喜欢听歌，你唱的那么好，她跟你在一起，将来说不定能当个歌唱家呢。 　　转眼间，来嫂子家已一个多礼拜了，我一流露出我该回家了时，大娘就显出非常不舍的表情：这才几天呀就走，大老远的来趟多不容易。过了些天，大娘又说：你侄女快要过生日了，等孩子过了生日再走吧。在和大娘相处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我们结下了母女般的情谊。每当我和大娘带着小侄女去小区的空中花园散步的时候，好多人都误认为我们是母女俩呢。每天早晨，我几乎都要陪着大娘去菜市，老人家却总是买那些我们爱吃的菜，不管多贵。 　　早年，大娘和老伴儿一直生活在东北的长春市，老两口含辛茹苦将两个女儿都培养成才，我嫂子是大学本科毕业，嫂子的姐姐是一位博士生。大娘不但培养了两个优秀的女儿，而且还抚养大了丈夫的大哥的儿子，并为他娶妻生子。 　　我在深圳的那段日子，大娘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我和哥哥嫂子都以为她是操劳过度累的，认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我的父母多次打电话邀请她来山东休养，大娘却一直说：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全家在为她担心的时候，也都在积极地寻找着最佳治疗方案，并在心里为大娘祈祷，愿她早日康复。 　　可敬可亲的大娘，在将自己的孩子一个一个抚养大，只剩下颐养天年的时候却撒手人寰，这怎不叫人痛断肝肠。大娘，安息吧，一路走好，我们永远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