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沉默与孤独
2022-01-01抒情散文张时胜
A月光清冷,如薄冰似的漂浮在迷茫的洱海,远处的鸣噪声很重很重地撞击着我们的胸膛,骚扰了人间的一份宁静。我们如两棵孤独的树沉默地伫立在夜色笼罩的洱海边,心中翻起苦涩的浪花,一种无端的沉重挤压得我们心惊肉跳,仿佛背负巨石迈步于陡峭的崎岖山路。我……
A
月光清冷,如薄冰似的漂浮在迷茫的洱海,远处的鸣噪声很重很重地撞击着我们的胸膛,骚扰了人间的一份宁静。我们如两棵孤独的树沉默地伫立在夜色笼罩的洱海边,心中翻起苦涩的浪花,一种无端的沉重挤压得我们心惊肉跳,仿佛背负巨石迈步于陡峭的崎岖山路。
我们感到迷茫,感到惶惑,感到一种酒醒后无路可走的虚无。很多个日子,我们遥望对岸圣洁的灯火,渴望把它提过来温暖和照亮我们以及关爱我们的人的世界,然而汹涌澎湃的商潮巨浪,粗暴地横亘在我们眼前,是那样的湍急凶险,咆哮着嘲弄我们力量的渺小。
然而,我们执着,你——满族中青年作家铁栗——尤其执着。为了全身心与文学亲密接触,你毅然辞退掉一份固定的工作,开始了你的自由撰稿人的生涯。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说,你当然知道这样的选择会有多么大的风险和怎样的一种无常。
在洱海边,你用男子汉特有的深沉语调,向我披露心魂的一隅——
在东北一座著名的大森林里,一个沉默而孤独的小男孩在收音机前静静地倾听着一个动人且有些悲壮的故事,一位穿军大衣的长辈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喜欢吗?这故事。”他点了点头。长辈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拍他稚弱的肩膀,用怜爱的口吻说:“这是二祖父写的小说……”那时,小男孩尚不知道自己的二祖父便是中国文坛上颇享盛誉的大作家王愿坚,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二祖父,我长大了也要写小说。”二祖父不置可否地笑笑。三十多年后,“小男孩”(即铁栗,原名王建国)在远离东北的云南洱海边用一种回忆时才会有的沉缓语调对我说:“我可以断定,当初二祖父笑时嘴角肯定有一丝苦涩,一定的……”
于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日子,他默默地出发了,踏上了寒冷艰辛的文学的层峦叠嶂,寻找永驻心中的那一片亮色。那是中华大地最富信仰的年代,人们充满激情和生活的斗志。
B 在一个嘈杂的世界里——当初是喧哗的政治热浪,而今是翻滚的金钱激流——对人生和信念的纯情是一种自我灾难,一不留心,它足以让你精疲力竭慢慢地耗完生命本该有的热力、能力、毅力、才力。对一种形而上的多情和执着,必然加重现实人生的负载。我不知道将这些词语用在他的身上是否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地?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的初衷并没有对人生有过多的奢望,他只希望耕耘之后有点收获,跋涉之后能够小憩,登台之后有些许掌声,清醒之后有一条路可走。仅此而已!好在,我们还不算老,奢望和不奢望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那么,又何必……? 曾经和他在林业部门共事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厚道和他的沉默、孤独。浏览过他数十万字的文学作品后,我愕然地发现,一颗至真至善至美的心真正孤独沉默的所在。他其实不曾孤独,不曾沉默,他无时不在关注人类生存的艰辛和生死的莫测(《草乌》,载《林业文坛》1992•3),他常常思考美与丑的较量以及一种坚韧的生存状态(《那林中的小屋》,载《北极光》1990•2)。在《怪梦》(载《滇池》1987•7)中,他就开始苦苦地思索生之痛,生之难,生之怪;在《病症》(载《青年作家》,1989•5),他甚至在艰难地破译存在主义哲学的某些重大命题;在《黑胡》(中篇小说,载《民族文学》1993•1)中,他在揭示一种沉重的文化负面与时代的可怕冲突;在《丑女》(载《百花园》1989•10)、《飘逝的冷杉林》(载《边疆文学》1995•6)……等篇什中,我们窥探到了作者沉默思索的力度和孤独开掘的深度。在最近的几年中,他在《岁月》、《满族文学》及一些报纸副刊上依然不间断地发表作品,继续着他三十年前的那个透明的梦。 他思考得很苦,他抒写得很累,他生存得很纯,没有杂质,没有媚俗,没有惨遭市场经济的淋夺而让心灵迸出伤风感冒的喷嚏。
C 在大理,铁栗这个名字很多人也许会感到陌生,甚至在文学圈内。那么,在更广的领域呢?一次在林业部组织的文学笔会上,一位中国著名评论家甚至在评论迟子建之后,很冷静地又将铁栗与之相比较。 因他的沉默,也因他的孤独,更因他的不媚俗、不趋时、不杂质,还因世人对文学的冷落和对精神世界的漠然,以及文学圈子内的纷纷扰扰,很长一段时期里,他的栖居之地对他很陌生、很疏远、很不以为然。 他坦然处之。 《边疆文学》原副主编张永权先生在一个深夜里挂长途电话给铁栗,说,看了他的小说《飘逝的冷杉林》后,很兴奋…… 他依然沉默,依然孤独。
D 当我们“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时,沉默是一种无奈;当我们终于憋不住最终还是无话可说时,沉默是一种抗击;当我们阐述尽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仍得不到理解时,沉默是一种操守;当我们置身喧嚣目睹飞沫耳染污秽时,沉默是一种自爱;当我们害怕迫害提防伏击而缄口不言时,沉默是一种自卫;当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观点被别人尊重、崇高的信仰被人推崇、真善美的心灵被人讴歌时,沉默是一种自我的认可和自我的肯定,也是一种最富风度的喜悦。而这样的时刻真的有过吗? 真正的孤独必能战胜孤立,孤独的境界是实现自己、保卫自己的境界,是人格力量的自信,是人生坐标的自我定位。孤独是一颗成熟心灵的歌唱,孤独是一种永不更易的信仰昂扬于大风大浪中撞响的动人魂魄的进行曲。孤独是一种品位,人云亦云、亦步亦趋者永难企及其项背。孤独是理想信念对生命最真挚的诺言。一种最自我,最深刻的生命体验离不开孤独,孤独是个体生命存在的最经典的论证。孤独与浮躁者、媚俗者、利欲熏心者、见利忘义者、卖身投靠者、逢迎拍马者……无缘。孤独是灵性的呐喊,孤独是力量的自信。 生活的事实告诉我们—— 浅浅的溪流却大声喧哗; 苍蝇蚊子从来成群结队,老虎狮子历来独来独往!
B 在一个嘈杂的世界里——当初是喧哗的政治热浪,而今是翻滚的金钱激流——对人生和信念的纯情是一种自我灾难,一不留心,它足以让你精疲力竭慢慢地耗完生命本该有的热力、能力、毅力、才力。对一种形而上的多情和执着,必然加重现实人生的负载。我不知道将这些词语用在他的身上是否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地?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的初衷并没有对人生有过多的奢望,他只希望耕耘之后有点收获,跋涉之后能够小憩,登台之后有些许掌声,清醒之后有一条路可走。仅此而已!好在,我们还不算老,奢望和不奢望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那么,又何必……? 曾经和他在林业部门共事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厚道和他的沉默、孤独。浏览过他数十万字的文学作品后,我愕然地发现,一颗至真至善至美的心真正孤独沉默的所在。他其实不曾孤独,不曾沉默,他无时不在关注人类生存的艰辛和生死的莫测(《草乌》,载《林业文坛》1992•3),他常常思考美与丑的较量以及一种坚韧的生存状态(《那林中的小屋》,载《北极光》1990•2)。在《怪梦》(载《滇池》1987•7)中,他就开始苦苦地思索生之痛,生之难,生之怪;在《病症》(载《青年作家》,1989•5),他甚至在艰难地破译存在主义哲学的某些重大命题;在《黑胡》(中篇小说,载《民族文学》1993•1)中,他在揭示一种沉重的文化负面与时代的可怕冲突;在《丑女》(载《百花园》1989•10)、《飘逝的冷杉林》(载《边疆文学》1995•6)……等篇什中,我们窥探到了作者沉默思索的力度和孤独开掘的深度。在最近的几年中,他在《岁月》、《满族文学》及一些报纸副刊上依然不间断地发表作品,继续着他三十年前的那个透明的梦。 他思考得很苦,他抒写得很累,他生存得很纯,没有杂质,没有媚俗,没有惨遭市场经济的淋夺而让心灵迸出伤风感冒的喷嚏。
C 在大理,铁栗这个名字很多人也许会感到陌生,甚至在文学圈内。那么,在更广的领域呢?一次在林业部组织的文学笔会上,一位中国著名评论家甚至在评论迟子建之后,很冷静地又将铁栗与之相比较。 因他的沉默,也因他的孤独,更因他的不媚俗、不趋时、不杂质,还因世人对文学的冷落和对精神世界的漠然,以及文学圈子内的纷纷扰扰,很长一段时期里,他的栖居之地对他很陌生、很疏远、很不以为然。 他坦然处之。 《边疆文学》原副主编张永权先生在一个深夜里挂长途电话给铁栗,说,看了他的小说《飘逝的冷杉林》后,很兴奋…… 他依然沉默,依然孤独。
D 当我们“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时,沉默是一种无奈;当我们终于憋不住最终还是无话可说时,沉默是一种抗击;当我们阐述尽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仍得不到理解时,沉默是一种操守;当我们置身喧嚣目睹飞沫耳染污秽时,沉默是一种自爱;当我们害怕迫害提防伏击而缄口不言时,沉默是一种自卫;当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观点被别人尊重、崇高的信仰被人推崇、真善美的心灵被人讴歌时,沉默是一种自我的认可和自我的肯定,也是一种最富风度的喜悦。而这样的时刻真的有过吗? 真正的孤独必能战胜孤立,孤独的境界是实现自己、保卫自己的境界,是人格力量的自信,是人生坐标的自我定位。孤独是一颗成熟心灵的歌唱,孤独是一种永不更易的信仰昂扬于大风大浪中撞响的动人魂魄的进行曲。孤独是一种品位,人云亦云、亦步亦趋者永难企及其项背。孤独是理想信念对生命最真挚的诺言。一种最自我,最深刻的生命体验离不开孤独,孤独是个体生命存在的最经典的论证。孤独与浮躁者、媚俗者、利欲熏心者、见利忘义者、卖身投靠者、逢迎拍马者……无缘。孤独是灵性的呐喊,孤独是力量的自信。 生活的事实告诉我们—— 浅浅的溪流却大声喧哗; 苍蝇蚊子从来成群结队,老虎狮子历来独来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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