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窗漫笔
2022-01-01经典散文
[db:简介]
与祖母一起，从姑妈家回来。路不远，仅隔着百来米；天不黑，伸手望得见。
“怎么这般的亮堂啊？”我道与祖母听。祖母小步走着，在我的左侧，缩着身子，无比的瘦小。似乎从来没有抬起过头，一直望着脚下的路，满是石子嶙峋的小道。“有月亮嘛，莫以为天变就没有月亮。”抬头有低下去，就在眨眼又睁开的瞬间，祖母边走边答我。伸手推门，不锈钢质的门上似结了霜一般的冰冷，祖母跟着我入。
夜深上楼睡觉，眼前一片亮堂堂的，几疑是楼梯间忘了关灯。白茫茫的，不是夏夜的月所造的明亮，这是冬夜的月专属的明亮。我并未推门进，而是走到阳台一侧寻月，可明明就没有月的踪影。想起祖母的话，莫以为天变就没有月亮，它一定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更高的天上，更深的云里。
我看得到不远处的地，里面并没有耕作的人，白天的时候这里边也没有。不过它热闹着，午饭前后的时候我听到炮竹的声响，响了许久。父亲最耐不住，先跑去厨房透过窗户望，我也耐不住，不过是抑住了好几遍之后。我并不喜欢看这种热闹，也不喜欢看热闹，不过我并不独居。我去窗边的时候，正有人跑去地里点了那些震天响的炮竹，于是人队开始动了起来。无论年纪大小，都戴上并不十分白的布，惟一不同的就是有些长有些短。中间拥着的是一口棺材，里面装着的是我幼时的老师，儿时玩伴的祖父。
我不喜欢看这种热闹，何况这热闹本就不是热闹，不是我的热闹。我的热闹，早在去年的冬天就完结了，比起今年这个时候要早些日子。去年的我的热闹，不是别人的热闹，我也不知是否有人看了热闹。不过，我明明确确知了这场热闹不是我的热闹。这是多么可笑呢，我们自己的热闹对于他人而言，却不是热闹。好比有人去了，也会有人来了；有人哭了，也有笑了；有人掉钱，也有人捡钱。
我是傻子，吃了足足的亏，这些亏都是别人来给我定义的。本身，我是不知道吃亏的，起码这些来自别人定义的亏。母亲见不得我这样，我十分谅解一个母亲，于是便对母亲说，算了，不必去计较。
吃了这些所谓的亏后，我有些想不明白，不是我为何这样安于吃亏，而是那些给我亏吃的人为何如此的心安理得。想不明白，也懒于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从小到大，我便讨厌数学，遇到算术通常就是躲避。所以对于那些精于计算而给我套的人，我总是着了道。不过还好，与我交往的人都不给我道着。
我不是傻子，因为吃了足足的亏，别人精于计算后给的。这就有一些不“男人”了，在一些小女生心里，“男人”的形象可是火爆加极度男子主义。通常我吃了亏，我自己并不知道，有时候还欢喜着。只是，我有一些难受，因为少了一个人。于是乎，我并不拒绝吃亏，反倒喜欢起来，这是我在琴那儿顿来的领悟。
这说到了做人的范畴，而我恰恰是不会做人的。我喜欢狗，祖母与我说，狗只能顺着抚摸，从头向后顺着毛发抚过去。我不知道祖母与我讲时，有什么深刻的用意，在这些年的跌跌撞撞中，我才始明白了。如果不顺着毛发从头向后抚，狗会性恶而咬人。我不会做人，亦不会顺着抚，故常被狗咬。被狗咬的次数多了，后怕了，我便在惶惶中学会了顺着抚。在我急于它的时候，我便顺着抚它，准奏效。只是人要稍复杂些，只需说些话，违心即可；只要做些事，讨好就行。
受挫时，我会想起一个人，一个令我十分愉快而且轻松的人。她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深深爱恋的人，一直追寻的女孩。我的爱恋有一些变质，这源于我的完美主义，从而使得一些本质的东西流失。我也是一个幻想主义者，而一个完美的幻想是致命的，这种完美的幻想是慢性毒药。它会一点一点的腐蚀，腐蚀掉心灵，对完美幻想而落空的心灵。
我很懊恼，因为我总在落空，在我一次又一次完美的幻想中落空。我并不知道，忘却了女儿的心思，仍一味的寻找。于是更完美的幻想将我、将她托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没有人哭泣，亦或是作声，而这却是心碎的声音。
我的爱恋有一些变质，因为我舍弃了最珍贵的东西，去追求一些我所力不能及的幻想，穿上完美的幻想。关于爱情，我谁也不曾模仿，想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小道。不需要宽敞，不需要平坦，不需要繁华。其实到现在，我仍不知道浪漫的标准，但是我领悟到一种浪漫，那就是追求平凡。爱情被抹上太多的胭脂俗粉，被穿上太繁华而名贵的外衣，失去了本有的光泽，我们需要撇开世俗的心，那样才能真正的领悟到爱情的真谛。
做一个如风少年吧，如风一样洒脱，如风一样去爱。
二零一三年腊月十二夜 笔于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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