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的艺术生活

“生活”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有的是一辈子的鸡毛蒜皮永远拉扯不清，有的是诗情画意水墨诗书，有的是拾级而上登高望远，有的是青天丛林花香满地！
“生活”需要一份耐心，不紧不慢的把拔好的鸡毛装入袋子，也需要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握住鸡毛，让鸡毛不粘在自己的手上而保持它的活力饱满，更需要一种藏在心底的魄力告诉苍天——你给我一个鸡毛，我还你一份艺术！
前几天，老乡送来了一只家养的鹅，长长的脖子雪白的羽毛，金灿灿的脚蹼黄闪闪的喙，全身不染一粒尘埃，没有见过天鹅的我幻想着天鹅是不是就这般模样？或许它只是有一副天鹅的灵魂，却是一副家鹅的肉身！
看着这般美丽的生灵，说真的实在下不了口。孩儿爸说把它放到屋后的河里吧，成为野的！我思索了片刻，那不行。在这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还没等你转身，它就成为别人的舌尖美食或者解决了别人的囊中羞涩。在我这里我能识得它一副天鹅的灵魂，换作有的人除了可口的肉其他的都是捡拾不清的一地鸡毛，或者三五块钱就处理掉了这一副天鹅的灵魂。因为鹅毛就是鹅的灵魂！
连天连夜的秋雨下了很久，把鹅的灵魂清洗得一尘不染，亦如蜕去俗世给与它的庸俗，化身为蓝天下美丽的天鹅。
这一场秋雨下得太久了，或许只是为了一场彻底的清洗。在一个难得的晴天，由孩儿爸结束鹅的呼吸，了却它在俗世里的生命。我一根一根地拔下它的羽毛，找了一个干净的蓝色大塑料袋收集起它的每一根羽毛，并把它置于衣柜的最顶端，这也是整个小屋的最高处。放高一些，免省孩子们趁我不注意拿了弄一地的羽毛。
美丽的东西都该成为永恒，长留于心或者定格于画布，都是美丽最好的归宿。我想给这洁白的鹅的灵魂一个最好的归宿，既要它长留于心也要它定格于画布。于是我便在淘宝买了一块粗麻布。麻于我来说也是有很多美丽的，小时候我家的房前屋后长着各种各样的麻，奶奶与母亲常用麻线纳鞋底或者缝补衣服的裂缝，亦如缝补好生活刮开的裂痕或者是努力让孩子们脚下的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我家住在半山上，没有太多的人烟，一年四季美丽的自然风光养心也养眼，那些房前屋后的荨麻保护着我们整个家，因为荨麻是会咬人的，所以尽管我家远离人烟，也少被偷盗，这完全托了那些麻的福。这是日常生活里的麻。
除了小时候日常生活里的麻，我还有藏于心底的麻。今年暑假，我给孩子们买课外读物时便买了一本《安徒生童话》，里面有一篇《野天鹅》的故事，里面就写到了荨麻，天使告诉公主用荨麻救了11个王子。整个暑假我们母子三人很多时间就在这本童话书中度过，酷暑也在这一个个美丽的童话故事中渐渐地消散。小时候我也是读过童话故事的，那是我小学六年级时，在县城上班的大哥哥给我买的一本《格林童话》，同龄的女孩子课后打打闹闹，而我就在这一本童话中静静地度过。这那偏僻的山村里，算是一件难得的奢侈品了。
选一块充满美丽故事的麻布安放鹅洁白的灵魂，让鹅的灵魂在粗糙的麻布上开成洁白的花朵，这是人生中一件很美的差事。
我把一整块麻布平铺于已经旧了的桌面上，用刀片裁剪出适合的大小，再在屋外找了些蜕去绿袍的树枝。用从麻布边缘抽取的麻线把树枝缝于麻布上，一幅冬天里等待花朵栖息的枝头便做好了。很简单，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只需要一颗等待花开的心灵！
花开需要等待，需要跃过寒冷萧索的冬天，让花瓣在温暖的泥土里慢慢酝酿着长大，携带者泥土里的温暖慢慢爬上枝头。在等待中，我把可以做成花瓣的鹅毛一片片分拣出来，并找来泡沫胶，把羽毛一一粘贴到相应的位置，并找了些细碎的红绒线当作花蕊，粘贴到羽毛花瓣围拢的中心，一朵朵羽毛花就这样不经意地爬上了枝头。在暗黄色的麻布上，便写满了鹅毛的春天！那只大白鹅的灵魂在我这“一地鸡毛”的琐碎日子里，开成了永不凋谢花朵！
愿所有投错胎的灵魂都能找到来时的路，亦如我希望这只白鹅下一生能成为真正的天鹅！愿所有的美丽都能长留，亦如这洁白的羽毛可以开成文字长留心间，也能跌落在粗糙的麻布上开成花朵！备注：本文已首发于微信公众号“跌落人间的羽毛”，在此分享给各位老师，希望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