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原创】同张瓜脸：出仕苦瓜，坐贾甜瓜

　　一早大雨，手机提示：是因为“鹦鹉”台风登陆了，上岸阳江市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分。“鹦鹉”好作秀，不但在粤西呲牙咧嘴，还甩了千里之外的粤东一波鼻涕。不过半小时后，日出了。天气心情好了，就风和日丽——老天爷也是相由心生的。 　　虽然收起伞，但我脚下依然趿着塑料拖鞋，头顶叠加鸭舌帽，更有鼻梁蛤蟆镜。因为，走在骑楼下虽能避开雨蓬水滴，但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依然刺眼，所以咱这行头也是因“日出了”而生。老天爷都讲究相由心生，咱不能逆天。此时，我透过蛤蟆镜看到那张瓜脸——在骑楼底层的某个店面，他正甜瓜似地和伙计说事情；拉闸门上端的招牌写着叉叉叉防水有限公司。 　　同张瓜脸，恩年前此时，却皱得像一颗脱水的苦瓜。 　　那时他接任某团体的一哥不久，依照现行规定，“可以”兼任上一级别的副职岗位。线条主管领导也很欣赏他，所以尽管自己要调走了，在欢送宴会上仍不忘拍拍瓜脸的肩膀：老叉，你的事情我已给你办妥了。 　　主管领导走后，瓜脸的公示果然见报了。可惜公示期过后好久好久，没有接续喜报。瓜脸因此稍为显皱。后来，新来了线条领导，但不知是否有宴会上的拍肩膀，总之不久之后，瓜脸迎来二次公示。这一回不是纸媒，而是电媒，效果好多了。 　　好效果不一定有好结果。瓜脸的“被二次”有了结果：原可能属于自己的“兼任上一级别副职”，成了他人囊中之物。亲朋好友对这种开玩笑的公示很鄙视，认为难以服人；同时，也在不同场合对瓜脸“被二次”之后的不明不白，表示慰问。 　　瓜脸也是一个豁达的人。对于亲们的关注与关怀，他除了感谢，还表示“自己的心态非常好”。亲们听罢除了拇指，还很严肃。因为，瓜脸虽然“心态非常好”，但其瓜脸与第一次公示后的脸相比，除了皱程度加剧，还有轻度脱水症状。 　　后来，瓜脸不当某团体一哥了，而是回到原来“计划兼职副职”的单位，并在那儿原级别退休。仕途的挫折，不代表他在其他的途径不会升级——据说退休不久的瓜脸利用祖传技术，注册了一家防渗漏业务的公司；只是不知其具体的营业场所在哪，所以至今没再见过那张瓜脸。 　　不想，托“鹦鹉”的福，我在风雨之后看见彩虹。 　　骑楼下的叉叉叉防水有限公司虽然只有一格铺面，但拉闸门拉起后，出现的是落地玻璃门和大班桌、功夫茶座之类的陈设。显然，这不是零售店之类的企业，而是以技术取胜的防渗漏工程公司。八九点钟的台风后阳光，以四十五度角度斜照写字楼，形成最佳的拍摄光线。写字楼里的老板、伙计沐浴阳光，笑逐颜开。 　　我看见的瓜脸，跟“被二次”之后的那张脸比起来，天壤之别。不知道他是否整了容？但“二次”伤害带来的眼袋不见了，额头和眼角的沟壑也填平了。如果不是手工去皱的话，那么“坐贾成功”这把美容刀，就真是太厉害了！ 　　我没去打扰他。 　　“相由心生”的天条，先前已经把出仕之瓜雕塑成苦瓜，如今既然又把坐贾之瓜种成甜瓜了……那么，外人也就不要逆天了。 　　“鹦鹉”带来的水气粘在防水公司写字楼的玻璃门上，被空调一降温变成水珠，然后垂直下坠。瓜脸镶嵌在有水分的玻璃门里，虽然不真实，但却跟经过相机的美颜功能一样，好看多了。 　　任何瓜脸，有水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