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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最美丽的梦

2022-01-02叙事散文705155881

我喜欢出神入画的梦。(一)总是热切的企盼,老天爷会大发慈悲,给我瞬间的悸动。于是我便能仗着这份灵感,发家致富,从此过上舒适安逸的生活。总是恶毒的希望,载着富豪权贵的飞机会失事,降落在我家屋后的大山上。于是我便能假借天降横财,从此过上梦寐以……
我喜欢出神入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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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热切的企盼,老天爷会大发慈悲,给我瞬间的悸动。于是我便能仗着这份灵感,发家致富,从此过上舒适安逸的生活。

总是恶毒的希望,载着富豪权贵的飞机会失事,降落在我家屋后的大山上。于是我便能假借天降横财,从此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总是无柰地遐想,电视上风情万种的明星,与我偕手去领略爱情。于是我便能坐享其人之福,过上美不胜收的生活。

无数次地徘徊在梦境的边缘,枕着青春的憧憬睡去。醒来之后自己仍然一无所有。睁着惺忪的睡眼去探访这个世界。才发现,那些充斥于都市的流光溢彩早已物是人非。风水轮转的结果是你方唱罢我登台。一直挥动在你头顶之上那些高贵的手指,早已被岁月腐蚀得不着痕迹。曾经让你着迷的那些年轻漂亮的脸孔又被新一轮的时尚所替代。于是我便开始追忆那些留连过往的似水年华。

(二)
上帝给了南方这座浮华喧闹的城市一个阴睛不定的天空。没有闪电雷鸣的前奏。春雨会随时覆盖那高高在上的艳阳。不似故乡的那般绵长而温柔,没有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味道。它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粗暴那么狂野。

半夜里也曾醒来,你便知道是遭遇它。它从集体宿舍房顶的裂缝中钻了进来。滑过你的床帘,浸湿了你的被角。没有虫鸣鸟叫,只有它叭哒叭哒地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可怕的是,你听不到其它人的呼吸声。

夜,仿佛是被它敲碎了脑袋,死去了。梦,已经被它的不期而至扰乱了。没有睡意的瞬间,脑子里浮现的竟是荷塘月色的画面。于是我自嘲,在这个早已被现代化所占据的都市。那种美伦美奂的意境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想。拈好被子,换过一头,继续在新的梦境里寻找自己。

早上醒来,随着上课的铃声,姐妹们又从各自的床帘里钻出来,蓬头散发,像极了电视上的女鬼。一个个忙着换衣,洗刷,梳妆,在清晨新鲜的阳光里又是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我顿悟,人是需要装扮的。可是我的母亲!我的心开始疼痛起来。

(三)
在这个新的世纪里,40岁应该是容光焕发的年纪啊!可是深刻的皱纹早已缠上了她。这永远的烙印怎能被轻易的掩盖啊!

于是我哭泣,几年或者十几年以后,青春不再,红颜已逝,生活是否同样会给我一张如同这般沧桑的脸。我泪流满面,为这不曾得到却已然老去的生命。为这挣扎无为而终将归属的命运。

我大声的质问:生活,你到底给我了我什么?上帝无语。于是,我毅然丢掉了手中的笔,开始了逃离。

我以为,我会一路寻梦,一路奔跑,一直去到天涯海角。但是我没有,我要去求证母亲,在我的梦里,你快乐吗?

(四)

我终于再见到了母亲,浅浅的笑意在深深地沟壑里荡漾。一如我预见的那般沧桑。我背过脸去,不忍见油锅里嗞嗞作响的煎蛋。那里镶进了母亲晶莹的眼泪和柔软的心。我说从此以后,喂马,劈柴,便是我的生活。母亲笑,条条地纹络便开始在她的脸上纠结。

我接过母亲递来的锄头,跟在她身后,穿过田梗,越过山坡,趟过河流。跌跌撞撞,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我学着母亲的样子,一锄,一锄地敲打着褐色的土地。不时的伸腰,驻足,观望。

天边那一抹红云,终究开始下沉了。母亲却不曾抬头,我忍不住轻声抗议。母亲还是笑。弓起的身子却依旧随着锄头前后左右的摇晃,直晃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灰色。

我不知道是怎样跟着母亲回到家的。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浑身散了架似的生痛。母亲打来水让我冼手。我双手生成了白得透亮的水泡,我伸出手去向她诉苦。母亲再笑,摊出手,放到我的手心。

我立即感到一股巨大的疼痛穿透了我的血液。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如荆剌一般粗糙的手上长满了老茧,每一个关节都粗大到有些变形。手上新旧不一的裂口伤疤,无不在诉说着每一个劳作的白天和黑夜的艰辛。我羞愧地收回了手。

看着母亲转身的背影,又听到了油锅里的煎蛋发出“嗞嗞”的声音。我任凭自己的泪水打在地上,一点一滴。

我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却做了一个很清新的梦。梦中有故乡的风清云淡,还有年轻的,我不曾见过的母亲,一抹温柔的笑意。直笑到我心花怒放,忍不住要去拉她的手。我被自己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恰巧看见了母亲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我起身,看见院子里了晾了满院子的青菜。柔柔的月光,轻轻的洒在上面,投下母亲长长的影子。 厨房里飘来婷婷袅袅的炊烟,像是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慢慢的围绕着她。竟让我产生了一种如同梦幻般的错觉。

母亲转身对我说:“吃了饭就回学校去吧,我腌了一些青菜给你带过去吃。”我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问她,你怨过吗?你快乐吗?母亲不答,看着我,仍就只是笑。直笑到所有的褶皱都舒展开来。

我重新拾起了那支曾经让我彷徨的笔,开始了新一轮的寻梦之旅。并不是因为我受不了生活的苦,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母亲的心是快乐的。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那么我呢,我也应该是快乐的。

是母亲告诉了我,年轻的心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美丽的,也有不甚美丽的。红尘有梦,应当勇敢去追。对于母亲,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最美丽的梦。你就是我生生世世的财富,我就是你世世生生的蛊。

[ 本帖最后由 705155881 于 2010-6-15 21: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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