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磊山
2022-01-02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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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磊山
东磊山竟然废弃的如此决绝,呈现在眼前的完全是一座荒山了。杂草几乎掩盖了石砌小道,高大的水杉树干上爬满了攀援植物,巨大的石头也被藤蔓植物裹挟,如渔网覆盖。废弃的房屋徒立四壁,屋顶塌陷,四周茅草过人。但是今天的山,爬得我兴趣盎然,山趣,在野才趣,以爬才乐。山路无人,鸟鸣清脆。和朋友闲聊,如果在此处有一自家的房屋,又此时突遇细雨,买几瓶酒,置一两碟卤货,小酒一杯,听听风雨,该是多么惬意;或邀三五好友,酒后打牌,有夜雨陪伴也是神仙生活。这种理想化的想法在心里始终抹不去的原因只能是还有留存的梦想,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可能实现,但自然流露却显示了心底的童真。我们俩相视一笑,也许他也是有这样的浪漫情怀?
下山路遇一个管山人,扛着锄头,锄头上挂着镰刀、锯条,只是埋头走路,他走得很缓慢。我上前问话,问了几声,才发现他正瞌睡着。当他被我大的话声惊醒,睁开有些混浊的眼睛,眼神还没有聚拢,停了一会才回答我的问题。和他告辞以后,我和朋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这个人可能对这山上的每块石头都熟悉透了,凭着感觉就可以走向目的地。
路边开了几朵黄色的苦菊花,在路旁巨大的石头映衬下,显得低矮茁壮。这时候天上涌起了大片黑色的云,山下聚集起来的水面泛着绿色,波光粼粼。我突然想着,这时候来点小雨,便是雨中登山了。还好,云层很快散去,天变的灰暗起来了。我们下山。在上山的路上我发现几棵香椿树,那时我有点口渴,顺手摘了几片放在嘴里嚼,于是满口生津,香椿的香味很特别,穿透力很强。我追上朋友,朋友说这里有香椿树。下山的路上又遇到那几棵香椿树,朋友告诉我一个老家的吃法(他和我是老乡),把烫好的香椿切细撒点细盐和变蛋碎粒搅拌在一起,香上加香,这个吃法我感到新鲜,以前家里没有这样的吃法,童年的变蛋也是稀罕物,现在不了。于是我们就各采了一把,刚好够吃一顿的。现在香椿卖得很贵,以前只是时令野菜。
采过香椿,继续沿着山间小路向下走去,遇到年轻的母亲带着十一二岁的女儿正向山上走,看到我们,就打听山上的古玉兰花树的位置。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和管山人说的话,他说每到星期,游玩的人很多。东磊山上的玉兰有千年之久,花开时节,满山人动,现在玉兰花已经凋谢了,她们来的不是时候。大约游玩的人很多都是在玉兰花开的那段时间。我来过几次,也都是在开花的时候,玉兰花花开斗大,肥厚的叶片如凝脂一般,有荔浦芋头的香味。下得山来,我算了一下,大概这时候的山上只有刚上山的母女俩和一个中年管山人了。想起刘禹锡《赏牡丹》诗中的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一时一事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东磊之行,完全让我处在一种恍惚之中,以前的印象仿佛是从梦中得来,眼前的一草一木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我还记得已经塌陷了屋面的石头砌筑的房屋下面的山涧沟旁,一棵高大的紫薇树(又叫痒痒树),现在也找不到了,我们用手指抓挠它的枝干看它如何发笑的情景历历在目。磊石上雕刻了几个字,让我觉得多余,我不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它上面有没有字。这三块石头磊叠在一起,让我想象着,上面那两块巨石,为了某种原因,从山上往下滚动,正好滚在这块原地不动的巨石上,晃了几下,戛然停了下来,几万年来就在那里,经过风吹日晒,于是就浑然一体了。东磊就因这三块磊叠的石头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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