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的日子
2022-01-03叙事散文冷晰子
这些日子，在山中，安静得如深山幽谷里一朵安静地小野花。城市的喧哗霓虹，宽敞的繁华道路，工作的纷繁杂事，生活中琐碎的人情世故，都被遥遥地隔离在青山绿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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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书。竹椅。炭火盆。山中日子的全部。深夜，枕着娘的叮咛入眠，清晨，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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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书。竹椅。炭火盆。山中日子的全部。深夜，枕着娘的叮咛入眠，清晨，在门……
| 这些日子，在山中，安静得如深山幽谷里一朵安静地小野花。城市的喧哗霓虹，宽敞的繁华道路，工作的纷繁杂事，生活中琐碎的人情世故，都被遥遥地隔离在青山绿水之外。 ?? ??音乐，书。竹椅。炭火盆。山中日子的全部。深夜，枕着娘的叮咛入眠，清晨，在门前潺潺的流水中醒来。山中清凉而潮润的空气荡涤净年年于城市车水马龙中穿行而沾染的尘灰。没有任何的牵念。甘心地隔绝着自己。想让，这短暂的隔绝成为未来离家远行的日子里，日夜的怀念。 ?? ??此起彼伏的鸡鸣唤醒黎明，某个早起的晨，乘了凉意清爽的风，让目光远行。极目处，苍穹微蓝，宁静而高远，以它永远淡定的优雅姿态和慈悲的目光，俯瞰人间。远处的青山岭上，尚有微雪如絮，春江水暖的诗意，藏在洁白柔逸的氍毹下沉睡，只等一声布谷的召唤吧？只等一场春雨如绸。岭中，薄雾如轻云，黛色悠绕。岭下，青瓦木屋，炊烟袅袅。 ??高岗田野的油菜花，如金黄的绫罗，拥抱着山村的腰肢，似春的裙角，绕山环寨。大片的紫云英，在尚未开犁的田间巧笑嫣然，倾风惹眼。 ?? ??江南春来早。趁宁静的山村尚在西岭苏小的梦里，暗藏的春的秘密和浪漫激情，已为去岁春风一顾盼的温柔，展枝露颜。分明地，我瞥见眉清目秀的山村，就躲在一帘清帐之内。只需掀被撩帘，就会款步深情，水眉嫩眼而来。 ?? ??杏花春雨的典雅，在乡声软语里，含羞低首，碎步长裙。桃红李白的媚光霓霞正倚在铺红叠翠的怀抱，梦回去岁的桃李满枝。 ??…… ??牛归的黄昏带来夜晚的讯息，一些温软的夜，拥了一怀的暖意，和亲情，围炉火而坐。山外突遇的声声风雨，城市烙下的道道深痕浅伤，都在恬淡安详的绵柔情意里，湮鼓静息，平复无痕。 ??娘的软声软语是一泓温柔的湖水，爹的沉默，竟也是绵柔淡墨山水的背景，妹妹的浅笑，是一阕云吟的小令，妞妞的脆语，是一场又一场盛开的繁华奇葩，乡邻们随意的谈笑，是上帝福音的圣经…… ?? ??山外的日子，无论有多么喧哗，多么风光，都感觉挥之不去的孤独。城市的情意，如深水沼泽，让人不敢深涉。走过最初的单纯，走过沧桑的风雨和磕绊，一日日编织的老茧，层层封锁了纯真的心。 ??而在山中，已不需要炭火盆呵护的阳光晴好的下午，面对远道而来的学生时代的友人，层层武装和戒备，一点一点地松懈，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累积的城墙，一砖一砖的瓦解，年少的时光，剥开了老茧，柔软了盔甲。 ??少年情事，离去多年犹近在眼前的同学，一个一个从我们的倾谈声里走出来，含笑与我们对坐，昨日的锦缎华年一段一段地铺展，渐成一副土家的织锦，色泽鲜艳，经络分明 ??…… ??一把竹椅，就能纠起一团旧事，一方腊肉，就能链接若许亲情，一个糍粑，就能勾起民俗无限风情。 ??在竹椅上坐一坐吧，闭上眼，沉进岁月的深海，那楠竹的清香，会将记忆带回翠竹青青的日月，尝一尝我家的腊肉吧，仔细品，亲人们淳朴的祝福在齿颊间弥香，烧一个或者煎一个糍粑吃吧，唇齿间糯软的气息，绵延成经年不衰的古朴留香的民俗风情：谁家出嫁的闺女穿山道走羊肠地回来了。大年初二，是闺女回门的日子，谁家闺女不回门，会挨骂不孝顺，谁家的闺女嫁了好人家，女儿女婿欢欢喜喜和和睦睦来拜年。谁家的日子过得好，腊肉挂了满炕笼…… ?? ??喜欢顺着春水未发的河边走一走，不能穿高跟鞋哦，穿娘做的厚底棉鞋吧，河滩的卵石不会硌了你的脚，水真清啊，比城路浑浊的沟渠护城河清了千万倍，一个一个圆润的卵石在河底，褐色，黑色，白色，纹路清晰。春声一到，这河边蓬勃的水草下面，又会成为鱼虾的乐园，河岸的野葡萄的藤蔓，也春情萌动，青枝绿叶的梦，正做得香甜……河两岸的水田里，早已有勤劳的乡民，吆喝着水牛在犁田：“驾！吁--------”有谁在拉长声调呼唤田里掌犁的男人：“四儿他爹，转来（回来）呔饭（吃饭）了--------”男人应着：“哎―――”这长长短短的声调，比城市里街道边，大小店铺你争我夺的流行音乐动听多了…… ?? ??喜欢蹲在老屋的竹篱笆边，童年夏天忧伤而快乐地开着的牵牛花一朵一朵地来了，紫的，白的，粉的，吹着小喇叭，念着蒋捷的“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童年跟在牵牛花的后面，和蚂蚁一起。小伙伴们和童年勾肩搭背，笑语脆声。童年的趣事站在竹篱笆上偷着乐呢，看我瞪眼嗔怪，一串，跳上了杏树高高的树梢。 ?? ??竹篱笆边的青竹园里，万竿千笋正躲在泥土最上面的那层，你推我攘，谁都想先出来：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呵，殊不知，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 ??老杏树依然剑指苍穹，李子树的枝桠，蓓蕾初萌。 ?? ??历尽沧桑，见证寨子千朝万代的老井犹在，青石板上，苔痕遍布，明年，春草蓬生时，这里，又将是蒿草齐人。 ??也好，寨民们都下山了，让老井安静地歇息吧。在大山的怀抱，曾青春勃发的梦里，和三爷爷一样，睡去吧。睡去，不等于死去，灵魂犹在呢。三爷爷已经去世五.六年，可乡邻们依旧能记得，三爷爷曾带领大家修桥铺路…… ?? ??娘在唤我呢。我的小名，从娘惦念的眉眼飞出，萦山饶水。 ?? ??嚼着竹篱笆边一根干草的小秸，沿着蜿蜒的山路，踢踏着小石子，走进娘的目光，走进亲情的怀抱，走进深山浅林构筑的城堡。 ?? ??和友的短信，又一次显山露水：这里，真像世外桃源，都不想走了。 ??其实，即使在走出山外的日子，我的心，依然蜷缩在故乡童话的城堡里，不肯远行。 ??任凭世俗的雪月风花，在窗外，姹紫嫣红地开。 ??我只用简单的蓝和白，在城堡里，涂着自己的画。 ??难怪，会有人在我的文后留言：“晰子，你的文章很美，美到极致，但，都是童话。” ??轻然一笑：她说的，也许对。也许。 ??不然，在城市的咖啡香槟里侵霪过的我，于山居的日子，何以这样的惬意自在，安宁恬淡，心无杂念。 ??让自己的眼眸，站在蓝天之外，看云朵的情书。 弱水三千。 ?? ??晰子 ２００９.２.４日临别山居的日子随记 [music]http://www.sthifi.cn/bbs/mp3/20061013203327295.mp3[/music]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09-2-7 17:35 编辑 ] 很赞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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