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妹”也有春天
2022-01-03叙事散文荦春
“小太妹”也有春天文/荦春《国风.七月》里写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王勃也在《滕王阁序》中说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九月，在古人的诗章中显得美好而又可爱。透过医院的窗户我联想到了那些曾让我魂牵梦绕的美好诗……
“小太妹”也有春天
文/荦春
《国风.七月》里写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王勃也在《滕王阁序》中说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九月，在古人的诗章中显得美好而又可爱。透过医院的窗户我联想到了那些曾让我魂牵梦绕的美好诗歌。我想高声朗诵那首最爱的《滕王阁序》，胸口的疼痛却又开始发作。
夜，静悄悄的，咋起的夜风送来桂花的缕缕清香。九月的夜是美好的，我想躺回病床，摸了摸胸口，疼痛像刀割一般。打开手机QQ，一条关爱的留言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跳进了我的眼帘。
“罗老师，对不起！以前的我不懂事，让您费心了，我以后会乖、会听您的话，希望您能快点好起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都很喜欢您的课堂，喜欢您精彩的讲演……”看着留言，我的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留言的孩子名叫小琼，曾是学校的“小太妹”。记得小琼刚来我们班时，一头拉得直直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耳朵超负荷地承载着一对金光闪闪的大耳环，白色碎花的连衣裙裹在身上，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在阳光下不时发出光亮。这哪里像学生啊，简直就是社会上的“小太妹”！这样的孩子该怎样管呢？我的心里开始打起小鼓。
为了能很好地管教这个快要走到“悬崖”前的“小太妹”，我和她约法三章——不准打架，不准抽烟，不准喝酒，服饰打扮必须要符合中学生身份。“不就是符合中学生身份嘛，好说。”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心多少有些宽慰，这个孩子本质并不坏，很义气，只是打扮稍显成熟了些，我暗自想。
但不久，“义气”的小琼就和几位同学一起到街上喝了酒，而且是啤酒白酒来者不拒，烂醉如泥地倒在路边。幸好被任课老师徐老师发现，将她送回了学校。
“不是说好的不喝酒吗？”我生气地瞪着小琼说道。
“酒，酒，喝，喝啊，是朋友就喝……”小琼浑身瘫软，从椅子上滑倒下来。
“看来真是喝多了。”站在一旁的妻子说，“把她送到家里去吧，在宿舍呆着可不好。”
我默默的点点头，决心将小琼带回家里。路上，小琼不断地呕吐，肝胆似乎都要被吐出来了。到了家，小琼的衣服已沾满了呕吐物，我和妻子身上也沾上了一些。
刚让小琼坐定，好心的妻子就找出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小琼换上，我坐在客厅生着闷气。我不明白，小琼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我对自己说。暗中，却加强了对小琼家庭背景的寻访。
通过走访，我得知：小琼家里只有一位瘫痪在床的八十高龄的爷爷。她从小父母离异，妈妈在外打工，从未回过家，只是偶尔打来电话象征性地问候一声。父亲在外包工程，娶了后妈，对小琼的生活和成长从不过问，只是每月定时想家里寄些生活零用钱。听说她成绩下降，父亲更是没了好脸色。
我知道，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内心何其孤独。对她之前的举动我也多少有些体会。
“孩子，坚强一点，有什么困难记得找老师，老师就是你的父母。老师会尽量帮你的。”我把小琼叫到办公室说道。
“嗯，我……”小琼欲言又止，眼泪却掉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小琼乖巧了很多。她束起了自己漂亮的长发，脱下了那双白色的高跟鞋，每天过得平淡却真实。成绩也开始渐渐回升。
一天晚上，我接到学校女生部生活指导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生活指导老师的声音异常焦急。“罗老师，你们班小琼不在。同学们说，他要外出打工，翻墙出去往县城跑了。”
挂了电话，我急忙拨通了小琼家里的电话。
“喂，谁啊？”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我，罗老师，小琼的班主任老师。”我紧张得吐词都有些不清了。
“罗老师呀！她没有回来。怎么？小琼又不听话了？哎，她也太让人操心了。你看我八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又病了，父母又不管，叫我怎么办呢？”老人无奈的直叹气。
“老人家，你放心，小琼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出去找。你放心！”我安慰道。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夜已经深了，县城又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呢？
“有人找你。”正在书房上网的妻子对我说。
“说不在，小琼不见了，我得出去找找。”我边换鞋边说道。
“她说她就是小琼”
小琼？我顾不得系鞋，迅速转身回到书房。
“小琼嘛？”我一时情急，打错了字。
“嗯。”
“在哪儿呢？”
“网吧。”
“能打开视频聊一下吗？”
信息刚一发出，我就后悔得直跺脚。万一她不开视频，马上下线不就断了线索吗？
“罗老师，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今天晚上我又和同学打架了，我不想读书了。反正父母不管我，我要出去打工养活自己给他们看。谢谢您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我是向您告别的。”视频中，我看见她边流泪边打字。
“不要哭，知道错了，就是好样的。如果你还认为老师关心你的，那就留下来陪老师聊聊吧。
“老师，我知道你一直带病上课。在我没有生活费时，您资助了我；在同学们找我麻烦时，您保护着我；在父母不要时，您关怀着我……可是我没有给您争气。丢了脸。我真的对不起您！“小琼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滚落，身体有些颤抖。
通过视频的背景我看出小琼是在星空网吧上网。我已上厕所的名义跑去和妻子商量，让妻子学着我的口气和她聊天。为了不惊动她，我又特异用摄像头将自己坐在电脑旁的样子照下来，再将摄像头对着照片，让小琼感觉我一直都陪她聊天。
……
“小琼！“我站在小琼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小琼转过身来，眼睛里写满了惊诧。她看看我，再看看视频。“您……”她张大了嘴满脸狐疑地张望着我，好似我是一个从地里冒出的幽灵。
“我是你的罗老师。”我笑道。
“那视频里的人……”
“你师母，你一直在和你师母聊天呢。”我有些得意地说，“走吧，小琼，老师特的来接你回学校。
“我……”小琼压低了头，手开始不停的拉扯衣襟。
“天大的事，我们回学校再说，好不好？”我知道，小琼开始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放心，有老师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模糊。
“罗老师，罗老师……”
恍惚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然后，所有的声音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昏过去了。
醒来，透过医院的窗户，我看见了小琼灿烂如花的笑容，我知道春天真的来了。
文/荦春
《国风.七月》里写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王勃也在《滕王阁序》中说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九月，在古人的诗章中显得美好而又可爱。透过医院的窗户我联想到了那些曾让我魂牵梦绕的美好诗歌。我想高声朗诵那首最爱的《滕王阁序》，胸口的疼痛却又开始发作。
夜，静悄悄的，咋起的夜风送来桂花的缕缕清香。九月的夜是美好的，我想躺回病床，摸了摸胸口，疼痛像刀割一般。打开手机QQ，一条关爱的留言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跳进了我的眼帘。
“罗老师，对不起！以前的我不懂事，让您费心了，我以后会乖、会听您的话，希望您能快点好起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都很喜欢您的课堂，喜欢您精彩的讲演……”看着留言，我的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留言的孩子名叫小琼，曾是学校的“小太妹”。记得小琼刚来我们班时，一头拉得直直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耳朵超负荷地承载着一对金光闪闪的大耳环，白色碎花的连衣裙裹在身上，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在阳光下不时发出光亮。这哪里像学生啊，简直就是社会上的“小太妹”！这样的孩子该怎样管呢？我的心里开始打起小鼓。
为了能很好地管教这个快要走到“悬崖”前的“小太妹”，我和她约法三章——不准打架，不准抽烟，不准喝酒，服饰打扮必须要符合中学生身份。“不就是符合中学生身份嘛，好说。”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心多少有些宽慰，这个孩子本质并不坏，很义气，只是打扮稍显成熟了些，我暗自想。
但不久，“义气”的小琼就和几位同学一起到街上喝了酒，而且是啤酒白酒来者不拒，烂醉如泥地倒在路边。幸好被任课老师徐老师发现，将她送回了学校。
“不是说好的不喝酒吗？”我生气地瞪着小琼说道。
“酒，酒，喝，喝啊，是朋友就喝……”小琼浑身瘫软，从椅子上滑倒下来。
“看来真是喝多了。”站在一旁的妻子说，“把她送到家里去吧，在宿舍呆着可不好。”
我默默的点点头，决心将小琼带回家里。路上，小琼不断地呕吐，肝胆似乎都要被吐出来了。到了家，小琼的衣服已沾满了呕吐物，我和妻子身上也沾上了一些。
刚让小琼坐定，好心的妻子就找出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小琼换上，我坐在客厅生着闷气。我不明白，小琼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我对自己说。暗中，却加强了对小琼家庭背景的寻访。
通过走访，我得知：小琼家里只有一位瘫痪在床的八十高龄的爷爷。她从小父母离异，妈妈在外打工，从未回过家，只是偶尔打来电话象征性地问候一声。父亲在外包工程，娶了后妈，对小琼的生活和成长从不过问，只是每月定时想家里寄些生活零用钱。听说她成绩下降，父亲更是没了好脸色。
我知道，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内心何其孤独。对她之前的举动我也多少有些体会。
“孩子，坚强一点，有什么困难记得找老师，老师就是你的父母。老师会尽量帮你的。”我把小琼叫到办公室说道。
“嗯，我……”小琼欲言又止，眼泪却掉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小琼乖巧了很多。她束起了自己漂亮的长发，脱下了那双白色的高跟鞋，每天过得平淡却真实。成绩也开始渐渐回升。
一天晚上，我接到学校女生部生活指导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生活指导老师的声音异常焦急。“罗老师，你们班小琼不在。同学们说，他要外出打工，翻墙出去往县城跑了。”
挂了电话，我急忙拨通了小琼家里的电话。
“喂，谁啊？”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我，罗老师，小琼的班主任老师。”我紧张得吐词都有些不清了。
“罗老师呀！她没有回来。怎么？小琼又不听话了？哎，她也太让人操心了。你看我八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又病了，父母又不管，叫我怎么办呢？”老人无奈的直叹气。
“老人家，你放心，小琼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出去找。你放心！”我安慰道。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夜已经深了，县城又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呢？
“有人找你。”正在书房上网的妻子对我说。
“说不在，小琼不见了，我得出去找找。”我边换鞋边说道。
“她说她就是小琼”
小琼？我顾不得系鞋，迅速转身回到书房。
“小琼嘛？”我一时情急，打错了字。
“嗯。”
“在哪儿呢？”
“网吧。”
“能打开视频聊一下吗？”
信息刚一发出，我就后悔得直跺脚。万一她不开视频，马上下线不就断了线索吗？
“罗老师，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今天晚上我又和同学打架了，我不想读书了。反正父母不管我，我要出去打工养活自己给他们看。谢谢您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我是向您告别的。”视频中，我看见她边流泪边打字。
“不要哭，知道错了，就是好样的。如果你还认为老师关心你的，那就留下来陪老师聊聊吧。
“老师，我知道你一直带病上课。在我没有生活费时，您资助了我；在同学们找我麻烦时，您保护着我；在父母不要时，您关怀着我……可是我没有给您争气。丢了脸。我真的对不起您！“小琼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滚落，身体有些颤抖。
通过视频的背景我看出小琼是在星空网吧上网。我已上厕所的名义跑去和妻子商量，让妻子学着我的口气和她聊天。为了不惊动她，我又特异用摄像头将自己坐在电脑旁的样子照下来，再将摄像头对着照片，让小琼感觉我一直都陪她聊天。
……
“小琼！“我站在小琼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小琼转过身来，眼睛里写满了惊诧。她看看我，再看看视频。“您……”她张大了嘴满脸狐疑地张望着我，好似我是一个从地里冒出的幽灵。
“我是你的罗老师。”我笑道。
“那视频里的人……”
“你师母，你一直在和你师母聊天呢。”我有些得意地说，“走吧，小琼，老师特的来接你回学校。
“我……”小琼压低了头，手开始不停的拉扯衣襟。
“天大的事，我们回学校再说，好不好？”我知道，小琼开始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放心，有老师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模糊。
“罗老师，罗老师……”
恍惚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然后，所有的声音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昏过去了。
醒来，透过医院的窗户，我看见了小琼灿烂如花的笑容，我知道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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