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树

无花果树 麦收过后出去三个月，再回家时，家里院子里长起一棵无花果树。 果树刚有一人来高，在下三分之一段，分成四根分枝。巴掌形的叶子，比实际巴掌要大出两三倍。叶子墨青色，厚重而饱润。叶片稀疏，差不多在一扎之间。每个叶根部，几乎都长出一个无花果。果实圆锤状，和整棵无花果树一样的青一色，因为坐果的时间不同，它们大小不等地挂在树上。 我现在是在一夜雨后，站在我的院子里，看这棵无花果树。肥大的叶子更滋润了，一些底面的叶片上，还留有昨夜未消去的雨迹。这个位置，就在今年春上，还长着一棵旺盛的银杏树。因为妻嫌它遮掩了纱窗，枝干又触着了檐头，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给狠心砍掉了。现在这棵无花果的根部，还簇簇拥拥生出一簇银杏叶子。但即使这样，这棵无花果树也是局躇的。在离它不到一米的地方，还生长着一棵乌桕树。这棵乌桕树有几年了，却还是那么纤弱，婴儿胳膊似的树身摽在一根支棍上，纷乱的树头倒向一边，正好给这棵无花果树让出一片天。乌桕树是十里坡的灵魂，它那副样子，虽然没少遭妻取笑我，但是她没敢给我砍掉。现在我写这棵无花果树，这棵乌桕树浓密的叶子上，挂着的颗颗雨珠，正闪闪发亮呢。 无花果树是今年从姥姥家搬来的。姥姥家里有棵多年的无花果树，姥爷费了几年的工夫给我压枝，都没有压活，去年姥爷去了，他最后压下的一条枝子却活了下来。姥爷一生疼爱我，姥爷老了，我也大了，最后几年，我在姥爷面前谨讷寡言，再也回不到从前，姥爷却给我留下一棵无花果树，抑或是人生终于要回归的烂漫？ 无花果树该着有它的故事。小时候我住姥姥家时间最长，和舅们姨们的关系，即使长大了的时候，也比别个人亲些。大舅是老师，我敢写他的可笑。现在大舅也老了，却也可爱起来。春上母亲和别人说话，我在一边听着。听着说起无花果树。大舅院里也种着姥爷压活的一棵无花果树。也有几年了。去年可能坐的果多，已退休的大舅无所可做，有一天对着无花果树突发奇想，为了长树的无花果，他把树的叶子都打掉了。结果无花果萎缩脱落，大舅望树兴叹，无力回天。母亲说起，我不记得母亲笑了没有。我知道大舅绝不比那个揠苗助长的古人智力差，但我告诉自己，再见了大舅的面，我一定要认真问问。 我也一直可爱着，可爱地写着我的无花果树。 2014-09-12 13:49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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