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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在线 天疆 一颗心在三伏天躁动，又是一年暑假时，才有幸登上旅程。暖暖的风是一季的成熟，在这个季节，迎着东方的日出，旅程的车轮开始缓缓启动，一直向前，奔向大海的方向。 心仪是我的向往，谁说不是心情？谁说不是宣传的力度。我的一生还能赶上几个世博会呢？疑惑的时候，曾经早早自己规划了行程，那怕是自费也要去世博会看看。然而，应景的小调总有人唱和，天不作美人做媒，学校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假期就为我们这些苦作的教师安排了一次快乐的旅程，放松心情就该是这样的领导。识得大体，认得人间烟火，把季节交给拼搏的孺子教学的同时，也把一季收获的心情带给远方的向往，牵挂永远是朦胧的意识，在脑海里珍藏，在生活中萌生，一旦形成，却又是如此地挥之不去，仿佛沾着浓墨的画笔，想尽情的一瞬间，停笔，构思，就等着一蹴而就。那是后话，总之，烟雨的江南，我又来了。 列车是时代的，高速是和谐号的风驰电掣，呼啸雷鸣般灿烂惊鸿，仅仅六个小时，沪汉的旅程就被它一笔带过。窗前闪过的是烟雨洗过的江南，惟有一条长江永远不倦不怠，紧紧地跟随。我知道，此次的行程走到哪里都是你的故乡，你的水土，若有故知就一定应该是你了。不弃不离，一辈子相伴，千百年来让我们在你的臂弯里暖怀。疼了，爱了，恨了，总由你来收留，这就是我走不开，离去，又无数次回头的真正原因。天蓝蓝，高远；水长长，悠远；我就在你的怀抱里，画呀，绣呀，生生世世，祖祖辈辈，一代代轮回，一代代延续。烟火望不到悠远的历史深处，惟有我的心是归属于你的臣民。脉络清晰，明明白白，黄肤色的人种，是你这张名片歪歪斜斜深深刻下的印记。地理空间如此明显，以至于谁也无法抹去，谁也更改不了。 一晃就是一周，足迹在世博，沪申的曲里巷弄里转折。随后，去了苏杭，脚步匆匆蜻蜓点水般轻灵。虎丘，狮子园留下了一点涟漪般的波纹，等寒山寺的晚钟敲响的那个夜晚，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姑苏。 爱是喧哗浮世的禅宗，在雨里，在梦中，有一点得道，那就是我今日的修行了。晚来风急，雨打浮萍般易逝。离开的时候却又是那样恋恋不舍，如同我的情人，爱了一生都是那首《枫桥夜泊》的诗句。风做媒的时候，我在暴雨中困在了你的寺庙门前，是你一定要留我吗？夜半的客船，障一帘雨幕，门前的路刹那间就成了一条河，深深浅浅，让我不敢探出脚步，就这样，我站在庙檐下，两厢对望，惟有寒山寺了。 这场暴雨，真是事先没有想到的，偏要匆匆赶来，都是景点安排的一个忽略，所以，我只能在太阳西沉闭寺的时节，自己一人抽空赶来。谁又会想到有这场雨呢？一个时辰的钟点，不算太长，有东莞青青学子作陪，聊着他们进寺的感受。原来五层的塔身是可以登临的，如是，又勾勒出登高的景象，也许，当年的张继兄弟就是在那写下的千古绝句，那样俯视才可看到府城河“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景致。我敢说，那首诗是真实的。“江枫渔火”不敢说，“对愁眠”不正是我时刻的心情吗？他在高处，时下，我只有委身于屋檐下遥想千年的诗韵了。寺是灵性的，“咚……咚……”的钟声，不知被谁人撞响，沉闷，短促，飘飘悠悠，传不到远处。我知道，声波被阻隔在雨障里了，就像我此刻近在咫尺却不能触摸你一样。物事人尘，预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怪不得佛主要时时修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能做到吗？沿路的一个个购物点就把我轻而易举拽离了轨迹，更别说那些花红柳绿，烟火人生了。 雨水倾盆而注，水在路面淹过了脚脖子的深度，一个佛主冒雨赤脚走来，在检查各个下水道的盖口，勾起几个封盖还是无济于事。排水不畅，我以及那些慕名前来的东莞游客只能人挨人，继续挤在同一个屋檐下，等待着雨停下来。路上的积水阻断了我归屋，下榻的中山大厦远在内城。路面的雨水仿佛找不到下水道的地下流路，就在这低洼处成河、成潭…… 此刻，身边忽而有人低吟起那首熟悉的歌声，《涛声依旧》，“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却发觉又回到你面前。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这是爱情吗？我却分明落下了泪水，漂泊，停泊，永远是一叶扁舟，抵达的水路弯弯曲曲，在天涯，在海角，“江远天近树，月涌大荒流”。这个夜晚属于张继，也属于我了。谁让我们都是荆楚的兄弟，谁让我们为一个烟雨的江南痴迷…… 告别寒山寺的时候，雨没有停，夜沉在朦朦胧胧的路灯里，窥视我的雨程。我挽起裤脚，撑起一把油伞，深一脚，浅一脚离开寺院。久违的你，一定还保留着那份笑颜。

2010年7月 21日于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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