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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生活点滴

2022-01-03叙事散文汪彤
每天晚饭后,在厨房里洗锅时,总会一边忙手底下的活,一边扭过头,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向外面看。外面,另一间屋子里,对着厨房门的位置摆着一张白色的大理石餐桌,婆婆和孩子坐在餐桌旁边正在下象棋。每晚吃过饭,他俩的头一件事就是赶快擦干净桌子,杀两盘。奶……
  每天晚饭后,在厨房里洗锅时,总会一边忙手底下的活,一边扭过头,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向外面看。外面,另一间屋子里,对着厨房门的位置摆着一张白色的大理石餐桌,婆婆和孩子坐在餐桌旁边正在下象棋。每晚吃过饭,他俩的头一件事就是赶快擦干净桌子,杀两盘。

  奶奶和孙子麻利的摆好棋子,一会儿屋子里就安静下来。这时,我在厨房里边收拾碗筷,边偷偷观察他们。婆婆在桌子的那一边,面对我坐着。她头上稀疏的白发,这些日子又少了许多,七十三岁的她经历了太多人间沧桑,脸上那些沟沟壑壑不知深埋着多少经历过的往事。孩子背对我坐着,六岁的他个子小、身子瘦,只有肩膀以上很小的一半身子露出桌面。他的兵马要过河界的时候,他的屁股就从椅子上抬起很高,伸长了脖子,伸长了胳膊、全身都努力往前伸。
  孩子好胜,婆婆总让着他,一会儿孩子就赢了婆婆。孩子高兴的伸出胳膊,拿他的“炮”放在婆婆的“将”上面,欢呼起来:“妈妈我又赢了,我十步之内就用我的‘炮’打掉了奶奶的‘将’”。   孩子欢呼着,但好像对这样简单的赢局又有些不甘心。他拿着婆婆的“将”不放手,眼睛里有些劝慰,又有些埋怨。他对婆婆说:“奶奶,你每走一步要考虑考虑,我总赢就没意思了。”   
  他的话惹得婆婆开心的大笑。现在小孙子就是奶奶的开心果,奶奶也早成了孙子最好的玩伴和朋友。

  下过两盘棋后,孩子对每次轻松赢来的胜局开始感到无趣,他不再劝婆婆。跑到厨房来闹我:“妈妈,洗完没有,读书的时间到了。”

  每晚吃过饭,收拾停当,我都会给婆婆和孩子念一些书。起初念一些儿童读物,孩子听的过瘾,我和婆婆却不觉得过瘾。婆婆虽然只上过几天夜校,认识几个大字,可做了一辈子家属的她也算见多识广。她听的无趣,就给我和孩子讲她见识过的故事。这些故事多半都是与悲苦的命运和悲惨伤感的结局分不开。我劝慰婆婆:“妈妈,咱不讲这些了,我给你们讲笑话,讲开心的。”   于是又翻来笑话给他们讲。讲几日笑话,他们起初听得很高兴,后来也被那些大同小异的笑料弄的疲惫和无聊。于是我就给他们念我自己喜欢看的书,这样即不耽搁我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又能打发他们晚上无聊的时光。

  起初,我只是念,书上有些古板的句子我怕婆婆孩子听不懂,就用自己的话转译来,讲给他们听。后来我发现婆婆接受能力很好,我念的大多故事,她在似懂非懂中像是完全都明白。

  为了提高他们听我念书的兴趣,每次念完书,到该睡觉的时候,我总要进行一些提问。一轮一轮的抢答题,让婆婆和孩子兴致盎然,这是他们最开心的游戏。我也趁机判断他们的习好。我出题很刁钻,不用心听根本答不上来,于是我念书的时候,婆婆和孩子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我们祖孙三人有时坐在餐桌旁,我弯着脖子,低头念书;孩子拿来画笔胡乱在纸上涂抹;奶奶戴着老花镜,她不看书,老花镜后面的眼睛总盯着我和孩子的脸,我想她心里一定想着我书里边的故事。

  有时天气凉,我和婆婆拉开一床被盖在身上,婆婆躺着听,我半卧着念。孩子搬来小板凳,爬在床沿上依然用蜡笔在纸上胡乱涂抹。

  昨晚睡觉前我给他们讲一个小故事《临危自在》。故事说有一个人在荒野散步,突然碰到一只大老虎,老虎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却跑到一处悬崖边。于是两手攀着一根藤,全身悬在空中摇荡。他看悬崖谷底,也有一只老虎张着大口等着他,而那根枯藤上竟然爬着两只老鼠啃噬自己抓的枯藤。这人绝望中看到崖壁上长着一棵草莓。他伸手摘下成熟的草莓放在嘴里说:“味道好美啊!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泪水湿了他的双眼。

  故事讲完了,我说:“现在开始提问,举手回答。”

  我停顿一下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婆婆的手慢慢从被子里抽出来,孩子也把手放在耳后随时准备举起。

  “第一个问题:‘这个故事里出现了几只动物。’”

   孩子和婆婆一口同声:“四只动物。”

  我故意慢条斯理的逗他们说:“哎,不行不行,举手回答,举手回答。”他们马上把手举过脑门。

  “奶奶回答”我说

  “ 四个动物”婆婆说

  “宝宝回答”我说

  “四个动物”孩子说

  “错,全都答错”我故意卖关子。

  奶奶若有所思。“还有一只大黄狗来咬老虎”孩子已经开始发挥他丰富的想像力。

  “只说我书中讲过的动物,没讲的不算。”我怕他们猜对了赶忙补充:“是五个动物,那个人也是动物,呵呵,高级动物。”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闹哄哄的吵作一团。我得意的呵呵大笑。拿来纸和笔,在早写好的孩子和奶奶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宣布:“第一局,两人都是零分。”

  “好了,好了。第二个问题:‘故事中那个人吃的一生中最美味的食物是什么?’”我出了一个简单的。

  “是草莓。”婆婆还没等我说完就抢先回答了。

  我说:“妈你犯规,没有举手”

  孩子把手举过头顶然后回答:“是草莓”

  “第二局,奶奶犯规得零分,宝宝得一分”我又认真的把他们的成绩写在纸上。

  第三个问题:“请把故事继续编下去。”

  这次谁也不抢先举手了,好像他们知道这是个很难的题目。到底婆婆思维活跃,她堆满皱纹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像早就在给这个故事想结尾了。她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人不会死,他会和老虎斗争到底。”

  话音未落,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婆婆的口音,加上她的神情,再想想她经历过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斗争年代,这让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的笑声未落,孩子又开始延续这个故事:“那个人拿着打火机点着一个大炮,扔给山下的老虎,把那个老虎吓跑了。”

  我更是笑的直不起腰,这奶奶和孙子真是一对大活宝。   我们高兴的笑着闹着,孩子还要我再讲一个故事,为了让婆婆和孩子对我讲的故事一直有浓厚的兴趣,我学着电视里一休哥的声音说:“就到这里,就到这里,今天就到这里。明晚再念书讲故事”

   我们各自带着对明天美妙故事的无限的期望,安然的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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