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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垂钓黑潓江

2022-01-03叙事散文朱荣华
在莽莽的横断山中有一条并不起眼的黑潓江,它发源于老君山脚下的剑湖,向东南流到无量山边,就匆匆忙忙地注入了澜沧江,成了澜沧的一条重要的支流。因为上有剑湖鱼的顺水游荡,下有澜沧江各种淡水鱼类不断的向上回游,加之沿途的千流百川为鱼类送来了丰富的饵……
        在莽莽的横断山中有一条并不起眼的黑潓江,它发源于老君山脚下的剑湖,向东南流到无量山边,就匆匆忙忙地注入了澜沧江,成了澜沧的一条重要的支流。   因为上有剑湖鱼的顺水游荡,下有澜沧江各种淡水鱼类不断的向上回游,加之沿途的千流百川为鱼类送来了丰富的饵料;温暖湿润的北回归线气候,滋养出一个四季如春的河谷,这黑潓江就成了一年四季都可垂钓的天然钓场。而且江水穿越崇山峻岭的途中,就形成了有许多水流湍急的激流险滩,也有不少隐伏着暗流的深水回潭,也还有随处可见的,不紧不慢地缓缓流淌着的“慢水滩头”。这种水势最有利于淡水河鱼的繁衍生长,这潓江鱼也就成了肉质紧密、细腻,味道特别鲜美的淡水河鱼,我戏称之为“健美鱼”。
世世代代居住在江边的各族山民,在享受着得天独厚渔米之乡的甜美生活中,也有了各种捕捞垂钓江鱼的方法。   春天捕捉“桃花鱼”:   桃花开放的时节,气候业已暖和起来了,江水也渐渐地暖和了起来,鱼儿们都从深水潭里游出来,有的在忙着产卵生仔,有的则想在浅水之处享受一番射到水里的阳光的温暖;人们可以在岸上就看到清澈的江水里,成群结队的鱼儿在上下追逐,也能随时看到它们三三两两的来到浅滩,游到江边的石头堆中间,本就不愿惊扰它们的,但吃鱼是从老祖宗猿始人那里就传下来的,而且是与熊掌齐名的美味佳肴,还是捉几条解解馋吧。   就用江边的鹅卵石在水流并不太急,石头又多的浅水滩里垒个“鱼床”,我们的白族话叫它“老堡孔”,这鱼床要留出四五个进出口,每个进出口都有水道,故意弯弯曲曲地通向中间的“床心”又在床心里撒点饵料,然后用石头将进出口、通道、床心都盖起来,给鱼儿们造成是天然洞穴的假象,这里有吃有住;然后就不理也不管它,三天或五天之后,突然起个大早,来到“鱼床”边,用稻草或树叶将进出口全都堵上,掀开床心和通道上的盖石,就会有那么几条运气糟透了鱼,成了人们餐桌上的佳肴。   夏天,钓浑水鱼:   夏天的头拨雨一来,第一次涨浑水的时候,那些山上来的山溪里的、小河里的山泉水仍然是那样的清花绿亮,一点也不浑浊,而且会带来大量的饵食,鱼儿们就会成群地游到这些小河的入口处抢吃饵料,我们叫它“抢清水”,这些地方就是最好的垂钓之处,只要下钩,准有收获。   几阵大雨之后,大河小溪的水全都是浑的了。这时垂钓,一般的鱼是不容易上钩的,也许是因为饵料太丰富了,鱼儿们就根本不用挂心你鱼钩上的那点饵料,只有扁嘴大头鱼,傻头傻脑的,我们叫它“石巴子”,专门到大石头缝里找些小沙虫吃,碰到早就等在那里的鱼钩上的蚯蚓,还以为是天赐美餐,结果……。   你不知道,这种扁嘴大头鱼,是潓江鱼中剌少又是味道特别地鲜美的一种,但平时不易钓到,只有浑水时节它才会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秋冬季节,钓深水潭鱼:
俗语说:鱼儿们是“七上八下九归潭”,也就是说,潓江里的鱼,六七月份,它们是向上游回游,而八月份就开始朝下游,九月里,稻谷收打完了,天气渐渐变凉了,只有深水潭里才适合它们过冬,它们就会慢慢地归息在深水潭中,所以秋冬季节钓鱼的最佳之所是深水回潭。   收打完稻谷,农活不再是那么逼人了,白天没时间,早晚则可松口气了。   早点收工,带上点行李、鱼具和简单的炊具,打上两碗米,拿点油盐佐料;到河边去钓鱼、露宿、野炊。说不定运气好,小锣锅里的米饭还没熟,就能钓到晚餐的鱼呢。   用河水煮河鱼,不用多少配料,只要几片腊肉,放点盐,、辣子、花菽,那鲜香爽口之味,啧啧!任你什么大厨师的手艺也比不过。   锣锅饭,鲜鱼汤,你要是再好那“二小两”,那就带上一小葫芦自家酿的大麦酒,呵呵!那才是活神仙呢。   钓深水鱼不能性急,得慢慢来,我们每人都会拿上三五根钓鱼杆,钓杆都很精制:一般都选用山竹或精竹,鼠尾形的,也就是底粗,尖细;要选韧性好,弹性好的;还要在底段的一尺左右的握杆之处,装一个收放鱼线的线车,线车上系个小铃铛,线车以上到杆尖,还有三四个穿线环。   来到河边,在柔软的沙滩上铺上厚厚的干草,行李行上一丢,就是今晚的睡床;三个石头架个锅庄当灶使,可以生火做饭,这就算安营扎寨了。   先在浅水的石头下翻几条小沙虫,那是最好的活鱼饵。穿好鱼线,上好鱼饵,将鱼钩甩到深潭里,鱼杆插在岸边的石头堆里,在线车上插一根草秸,就这样下钓了。   线车上插的这根草秸粗细是最有讲究的,因为当有鱼上钩时,一扯鱼线就要把草秸拉折了,线车才能转起来,小铃铛的响声就向主人报了信了。   有经验的人一听铃声的缓急,就会知道是大鱼还是小鱼;铃声太急,咬的鱼不会很大,反而响响停停的,十有八九是大鱼上钩了。   入行上道的垂钓手都知道,在鱼吞吃鱼饵的时候,还不能算上钩,有的鱼是很狡猾的,它会将饵料吞吞吐吐的进行试探,当发现情况不妙时,就会弃饵而逃,或轻轻地将鱼饵剥吃掉,让你落个空钩空线的白白地等上半天。要在鱼儿吞食后的适当的时机,一抖鱼杆,鱼钩就会钩住鱼嘴,那才叫上钩,所以我们极少见到鱼钩钩到鱼的肚子里。   有了报警的铃铛 ,夜里才可以安心地睡觉。   开始拜师学艺的时候,老是担心夜里听不到铃声,要不时地起来看看草秸是否完好,总是担心铃声不响的原因,是不是草秸太硬了,鱼儿扯不折,或鱼儿剥吃了鱼饵后已逃之夭夭?这样来来回回一折腾,鱼儿也就不易上钩的,等到抵不住困意袭来,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的时候,铃铛又会突然地响了起来……。   在神秘静谥的深夜里,那急促的铃铛声,会忙得你一脚蹬开盖被,光着脚板奔向河边……。   一把抓住鱼杆,轻轻一抖,然后赶快放线……。可不能毛手毛脚地硬拽,想凭力气一下了将大鱼拖出来是不可能的,若是拽急了,就会有断钩断线,或钩上一小点的鱼唇而让鱼儿逃逸的危险。只能是放放收收,收收放放,和鱼儿玩时间,逗游戏,等它疲惫不堪了,往深水里拖回鱼线的力量明显地少了,才慢慢将它引到浅滩上,一举捕获。   有时会因一条大鱼,要反复地较量,一直熬到大天亮,把你也累得筋疲力尽。   古语说:雪上高山,霜打平地。在河谷里,在平坝之处,秋霜最重。夜晚露宿河边,是很冷的,但河边的水冲木柴很多,大大的烧一堆篝火,一条毯子,或毡子就可以抵御秋霜,但夜晚,要不时地起来给火堆添加柴禾。   月黑之夜,身在河边,缓缓流淌的河水声,偶尔跃起的鱼儿跌回水中的响声,给人一种恬静而又神秘的感觉,可到处飘动的磷火却又会增加许多恐惧之感,有时一睁眼,磷火就在燃熄了的火堆旁或睡榻边飘怱不定,也能着实吓你一大跳……。   其实那到处飞扬的磷光是来自那许许多多的水冲木柴,那些冲到水里的木柴,有的长期浸泡在水中,后来又被卷冲到沙滩上,经太阳一晒,夜晚,这些木柴就会发出亮光,就会飘出磷火来;小时候,说那是“鬼火”,还真让人浑身不自在呢。   一般来说来,鱼儿上钩都在子时、丑时之前,寅时以后就很少有上钩的了,这时就可以安心睡个五更觉。   天亮了,从暖暖的睡窝里钻出来,深深吸上几口凉丝丝的空气,抬眼望去,漫天皆白,连自己的盖毡上也撒了一层白霜,令你立时就会来个寒颤。   可在那慢慢流淌的河水里,则慢慢地升腾着丝丝水蒸汽,仿佛要知诉人们:河水还温和着呢!让你恨不得想跃入那清澈的江水之中,痛痛快快的来个冷水澡……。   慢慢地,从山弯子里挤出一堆堆乳白色的晨雾,又从树林里飘出一片片,又从上游处、下游处飘飘悠悠地连绵不断的赶来了一些……,与河水里升腾起来的水汽凝聚在了一起,整个的河谷就被那白色的浓雾封得个严严实实,一二十步之外啥也见不到了;飘飘忽忽的,恍若仙景,确也有一番与世无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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