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虎一一一山村人物系列之五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7 编辑 <br /><br />二 虎

————山村人物系列之五（白族）李灿南


牛二虎，叫牛玉虎，是一个30多岁，长得虎背熊腰的青年汉子，那是个小山村名的人。农活干不了，却是个能喝酒的人。他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酒。他喝酒可是有特点，喝寡酒，不需要下酒菜。一天可以喝二、三斤，就是吃片药，人家用开水送药，他是用酒相伴。

　　牛二虎，父母早已双亡，上面有个哥，也早已过世，小山村人就叫他二虎。二虎原先有个媳妇，那是乡人为他张罗的一桩婚事。在小山村很有姿色，而且也是个盘田种地的勤快人。据说相亲时媒人告诉二虎要成家了酒就少喝一点不行吗？行，二虎爽快地答应。媒人又告诉女的说二虎样样好，就是爱好两口，姑娘不知道他的酒量，她想是男人应该喝点酒，也爽快地答应没事。没几天二虎酒也少喝了，乡亲们说这回二虎变了。婚后二虎待她极好，然而时间不到半年，他却又喝上了，媳妇收回的庄稼被他今天一点，明天一点地换成了酒喝，媳妇怎么劝都不行。他倒反劝媳妇说，我是个喝两口的命，我不喝酒是不行，二天有个小孩我也养活不了你们，你趁早离开我去找个好人家算了。就这样离了婚，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

　　二虎不从事农活，那几亩责任田也租赁给人家，他收点租金。用他的话说城里人可以出租这租那，我穷没财产就出租几亩责任田，过过日子。

　　二虎爱喝酒，从不喝瓶子酒，只喝2元一市斤的那种我们地方叫的扁担酒。他喝酒却很干脆，手头有钱就现过现，没钱他就赊，一有钱就还，从不拖欠。有一次村里发生了几起盗窃案，很多人怀疑是他所为，便报到了乡派出所，人家要的是证据，报案人又拿不出证据。后来查出是一村民伙同他人所为。他常对别人说，告诉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我二虎就是爱喝两口，没有钱也决会不去抢、去偷、去借、去讨，去要，这是我的五不原则。

　　他有一坊房子，因没有钱修缮，已破烂不堪。村公所修缮后就作老年活动室，每月给他一点房租费，顺便请他烧点开水，扫扫地，再给一点服务费。他对村长说，，我那几亩责任田都租给了别人，叫我来伺候你们，你们倒是想得好，我没那力气。有一次他到小卖部买酒，店主人从乡街上进回一些货，顺便请他帮忙搬一件啤酒，他累得满头大汗，走到半路他对店主说我生来只会喝酒，不会当搬运工，你自己搬回去，说着就放下那件啤酒气喘吁吁地走了。

　　那天，村主任陪着一个领导干部的人来到他家。村主任对那位领导说他家是村上特困户。并告诉他，领导是来帮你脱贫，你要争点气，再不能有了上顿没有下顿，一天就是只知道喝酒。领导对他说不要怕穷只要你好好干，就一定会富起来的。他对那位领导说，只要你给钱、给粮，我也一定会比他们富得快。那领导见他如此决心，拍拍他肩膀说，好，就是要你这话，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们岜能丢下你不管。几天过后那位领导牵来了一头圆滚滚的母牛，同时给了他一个小塑料袋，抓起一把形状像没脱壳的麦子钽体积要小得多的东西告诉他说，这是墨麦草种，你撒在山坡上，一个月后自然就会长出来，你割了它，它又长，长了你又割，可以喂好几年。江小三接过草种，牵着牛，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大堆好话。小山村的人说，这下二虎该过上好日子的路了。

　　那干部一走，二虎在心里说，你真是来扶贫帮我富起来，那就多送钱来，就送来一头牛，这不坑人吗？还扶贫哩，说得多好听。

　　不过说归说，二虎还是牛前牛后忙了起来。几天过后二虎才知道这养牛不像把牛放在田边地角那样轻松，得牛前牛后忙着，还要圈干食饱才行，真是不把我当人看。你把我当成是个饲养员，牛交给我就摔手不管，等我把牛喂肥饲养起膘了，他就现成来杀吃，想得好，我先把牛卖了，先富它几天，到时看你来吃什么。说着就悄悄地把牛卖了。

　　秋收秋种之前的一天，村主任陪着那干部来到小山村。那干部一走进他那简易茅草房里。没有见到牛，只见屋角里放着一堆空酒瓶，一些空烟壳，脸上刹那间闪出一丝不快。问他牛呢？二虎看着他说，什么牛？在一旁的村主任笑了笑说，牛还在山上吃草呢。

　　如果你来到小山村，见到一个虎背熊腰，手里不是端着酒碗，就是拿着一个玻璃酒瓶一边走，一边喝的人，就是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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