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

餐 桌若水／文
2008轻轻地走了，带走了悲伤，带走了烦恼；2009悄悄地来了，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快乐，带来了向往。又是一年佳节到，亲朋好友们又会聚到一起，围坐在餐桌旁，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传递着彼此的问候和关心，分享着彼此的忧愁与快乐。而我在亲人欢聚的同时，每每看到这些或雕刻、或朴素、或石质、或工艺的餐桌，便会常常回忆起自己儿童时代家中的老餐桌。

那时我们家中有两张餐桌，一张是八仙桌，一张是只有八仙桌一半高但长度足有两米长的长条桌。八仙桌一般是父母在上面吃饭，也有的时候是家里来了客人，如果人数较多，父亲就会把桌子搬到房子中央，然后大家围坐在桌子周围，真的就像八仙一样说笑着觥筹交错，气氛甚是热烈。在我们那里有种风俗，就是家里来客人时，一般女人和小孩是不允许坐上台面的，只有在旁屋里说着话等着客人喝完酒催饭时，女人和小孩子才能开锅吃饭，甚至有时要等到客人们吃饱后，小孩们才吃。一则这是规矩，二则也是小孩们盼着大人们的酒席上能剩下点好吃的饭菜。当然，在大人们喝酒的时候，孩子们会不时地凑过去，于是大人们便用筷子拣几块肉放在我们小孩的嘴里，我们便满足地笑着跑开了。然后玩一会儿后，便会又蹭过去，如此反复几次，父亲便会乐呵呵的说：“好了，不要再来了。”于是客人们便也都高兴地笑起来。也许是小时候的嘴馋，每次家里来了客人，我都会是既高兴又羡慕，高兴的是可以吃上好东西了，羡慕的是大人们坐在桌前而我们小孩子们却没有这份资格，于是便总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这样自己就能和大人们一样坐在八仙桌上吃饭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姐弟几个是在长条桌上吃饭的。因为孩子多，父亲特意找人打制了这张长条桌。每当吃饭时，我们把长条桌从八仙桌下面移出来，在下面我们吃饭虎虎有声，八仙桌上的父母一边自己吃着饭，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真是其乐融融。记得那时每逢吃饭，父母便会借机教育我们，给我们讲了许多节约粮食、好好学习、谁谁是个好人、不要和别人打仗、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等方面的故事。因为父母平日里比较忙，也只有这时才会静下心来与我们说道说道。当然，吃饭也有不痛快的时候，有时是父母间谈论意见不一致而拌嘴，有时是我们姐弟几个或因争吃、或因别的什么发生争执，这时父母往往会先向着小的而训斥大的，于是也就会出现判断失误的时候，有理而受到父母斥责的则会委屈的落下眼泪，另一个虽然没有受到训斥，但也会止住声只顾埋头吃饭。

现在我们姐弟都早已长大成人，且都成立了自己的家庭，家中的餐桌大都是玻璃的、木制的、大理石的等，当然比起儿时家中的餐桌高档得多。但每当吃饭时只是一家三口（有时是两口，一个上班），远没有那时一大家七八口人吃饭时的气氛，儿时餐桌上的欢乐再也找不回来，想到这里心中总会添些伤感。当然我们会在节假日的时候相约一块回家看父母，每每这时家中变成了快乐的海洋。这时上灶做饭再也用不着母亲，姐姐和媳妇们会一起上阵，父亲则和孩子们玩在一起。等饭菜端上桌，也没有了以前的规矩，大人孩子齐上桌，由于人多，往往是两个八仙桌并排摆放，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母往孩子们碗里不时地拣着好吃的饭菜，而我们姐弟几个则会不时地往父母碗里拣着饭菜，互相的祝福，互相地谦让，在高兴之余，父母还常常讲起我们小时候淘气时的事情，于是餐桌上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笑。

父母是我们姐弟的核心，无论多忙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定期回到父母的身边，一家人拉拉家常，吃顿团圆饭，这成为我们的生活定式。但自从父母去世后，我们姐弟们却很少有聚齐的时候，每次相聚不是少了你就是少了我，在欢聚的同时又总会想起以往的事情，于是便对父母增添了无限的思念。于是有一年春节，大姐提议以后每年我们无论上谁家相聚都要约好，一个也不要落下。有了约定，我们姐弟六个家庭便也有了每年的相聚。现在生活好了，我们相聚的时候，一般都到饭店里去，在享受服务的同时留出更多的时间进行沟通交流。我们姐弟六个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和乡村，因此说聚一次不容易，于是在春节期间我们便会整天整天的聚在一起，今天上你家，明天到他家，打打扑克，逛逛超市，走入田野，无论干什么享受的都是一种亲情，一份快乐，一份安逸。

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父母大人已经去世多年，我想他们定会在天堂里看到我们姐弟们这样团聚的场面，也定会为我们生活的幸福而感到欣慰。

餐桌，联结亲情的纽带，传递友情的桥梁，更是寄托心灵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