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故事

好的故事
武志强

　　我看见了一个好的故事，那故事真好，我一直喜欢它，留恋它，这些日子来一直想着如何描述它，那是一个真好的梦，我能够把它描述出来吗？ 　　一看见那个梦，我空虚的心就不再空虚了，那真是个好的故事，一个好梦。我何曾不想让自己过得充实一点儿，快乐一点儿，有所追求，有所作为，实现自我。然而这一切都成空了，空空的，在我心灵里，就像有冷风吹过，在夜晚的孤单里，没有依靠。那灯火呢？渐小的灯火呢？也将熄灭了它的光芒吧。夜是太漆黑太深厚了，广大而无边，那点灯火的光亮穿不透黑夜，我的目光也穿不透黑夜。 　　我是被困在这里了，所以在睡思昏沉中，显得无所事事，精神渺远而空茫，我就要看不见自己了。所以我闭上眼睛，在迷迷糊糊中，清风吹来了，白云流过了，大雁南飞了，那些记忆的影子一一的闪过了。我看见了一个好的故事，好的风景，好的人生，那故事很美丽，那风景很美丽，那人生好美丽。就像我走过的路，走过的某一段路，让我不停的回首、眷顾。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在一种深沉的寂寞里，我在这一时刻又要回到那里去了。 　　在天上的星星渐渐隐去之后，这条明媚河流的远景就展现了开来，两岸上有很安静的树木，飞绿流红一般，那花朵在树上开放，一簇簇的，满眼都是，扑鼻的香。红色的落花飘零而下，落在水面上，就随水流去。天空的彩霞云锦一般，映照在水里，我看见那七彩斑斓在水中的变幻，就像少年斑斓多变的心思，然而我不能够把它们握在手中，我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的。河边洗衣的女人，衣裳红色的，和水里的云彩辉映着，她的脸庞还是多么的红润。岸树静静，野花在开放，想要把将要去的时光留在。远处传来鸡鸣狗叫，炊烟袅袅，这让我变得心思焕然。水里的鱼儿在自由游动，显得无忧无虑，没有丝毫牵挂。云彩散了，又聚合在一处，从天边流向中天，又从天边流向远处。那光焰与色彩的变化，让你想都想不及。我经过的河边，日光中留下我的脚印，走过去，回首看，那脚印仿佛就在一丛水草之上，在以微风中摇曳的身姿向我轻轻招手，我想有所回应，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终还是无言的走过去了。但我的心境是安详而温和的，就像那水波的荡漾，一圈圈成形、散开、扩大，又消失，看似无声无息，其实一切都在一种安排好似的不言之中。是谁的手中划过时空呢？给我留下这一个明晰的印象，让我看到这一个好的故事，无论我走到哪儿，都能想见它。那条长年累月明净的河流，仿佛就在我身后流着，以它的潺湲为我送一曲欢歌，无论在哪里，都能让我听到。 　　这真是一个好的故事，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想着它，我不能干别的事，静下心来的时候，我抬头就能看见那条河，河水明亮，花树寂寂，在我内心里营造出的却是一种繁华热闹的气氛，是能接纳我，让我融入其中的。那水中的天色和云霞，都在变化着，斑斓多姿，令人目不暇接。这篇故事永是生动，在我眼前徐徐展开，我看不到它的结束，只有那云锦般的彩排，一次次重演。 　　那河里的水永远都在流着，那水里的圆石永远都清晰可见，那岸上的树永远都在绿着，树上永远开出红色的花，那水里的云彩在变化，一圈圈的涟漪在荡漾开来，就像梦境一样圆润。那屋舍上面永远升起的炊烟，让我永远都望不尽，还有那鸡鸣狗叫声也浮在那炊烟上面。那河边永远都有美人，或坐或站，水里倒影着她的美颜，我无数次的看见她们，看见她们身上的红色衣裳，那衣裳飘动起来就像天上的红霞。我因为无数次看见她们，我就确认那里是有无数个美人的，跟着美人的就是无数个美的故事，我都看见了，看见了美人走过，看见了故事的展开，一如徐徐的画卷。 　　即使在今天深沉的夜色中，窗外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知道外面是冷的，我还是看见了那个美的故事，就像个美梦，不是一个美梦，而是无数个美梦，在飘移，延绵，扩大，相互融合在一起，渐渐散开，又开始相互靠近，要走到一起。我看见无数个美人在那里面出没，或笑或颦，却都一样的美，让我心动。我在这样的心动里起身，站立，在屋里走动。那个美的的故事，美的景象凝滞了，又散开了，在四围里云彩一般滑动。让我存在的空间多了一层湿润润的梦意。 　　灯火的光芒在渐渐缩小了，黑暗蔓延上来，我却在不多的光亮中看清了那个美的故事，那故事真好，让我神往。但我却不能说出那个故事的名字，一切的美或许我都不能说出它们的名字，它们或许就不是要让我说出的。但我知道那故事的出处。我也一直想用笔在纸上记录下它们，就像画家作画，把颜料的色彩流布在纸面上，从虚无中诞生出一篇画作，为某一段时空留下自己的印象。 　　在外面的冷意和身边的黑暗中，我凝视着这个好的故事，它是我曾经的经历，带给我无穷的回忆，我像是躺在那云锦的河流上面，做着一天的好梦，而忘乎所以了。我记得在走过那条河流的时候，与那位河边着红衣的洗衣女子还有过简短的对话，至于具体说些什么我真有点忘了，像是我在问路，过了这条河就能去到哪里，而她起身为我指了方向，我记得她指着方向的手指上水珠的亮光，那亮着光芒的水珠从她的手指上掉落下来，我听到了那掉落的声响。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是要去向哪里了，反正我是在寻找一个地方，我要到达那里。我还记得我曾向那河水里投向一个石子，那石子在空中划出的优美弧线我还记得，它是那么修长而美，它落在远处，溅起一串水花。 　　我曾走过那么远的路，经历了那么多的人与事，看过那么多的桥和云，惟独不能忘记这一个好的故事，那里有美人出现，河水清亮，就像美人的眸子，让我看不够，我真切的看见了美人眸子里我的影像。云影和水波都可以成为碎片，但这个故事的印象永远都是完整的，就像我那些不曾破碎的记忆一样，它是那么顽固的存在于我身上，构成为我的整体部分。 　　我真爱这样一个好的故事，我愿意在这样一个虹霓的的梦里沉醉，让身边的时光悄悄溜走，我一直想用笔记录它，追回它，睡梦里都在这样努力。我的努力或许就有了一点效果，我又一次在灯光的暗影里看见了那个美的故事，就像我从前见着它时的样子，它是那么安静，美好如初，在等待着我的进入。 　　于是在昏沉的夜色中，在渐渐变暗的灯火中，我又开始迷恋这个好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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