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没出息

留下来
前阵子跟老板闹了些别扭，想着他是不是对我不满，然后怀疑他或许有让我走人的心思，于是发动兄弟们开始给我找工作。哥们都很给力，一个给介绍了一家民企，给股份的；近些天，另一个哥们给介绍了一家外企，在我们这行全球排七八名的那种，他哥们在那边负责一个BU，想让我过去做BD。给出的待遇不差，平台也好，不管是用来养老还是跳板，都踏实，最重要的是那边的老板是哥们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时话说得很直白，诚意很足。有些事儿真是命运，如果早一两个月，可能我也就去了，但如今，却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跟老板重归于好是一个原因，那职位不是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老板说公司不搬家了。现在的公司离我家很近，我每天早上可以骑电动车送天天去上学，五点多就能回家看到他和叶子。

白衬衣
周五单位组织了一个客户活动，地点在安亭别墅花园酒店。很漂亮的花园洋房，闹中取静，除了桂花，还有几株高大的雪松和细绒般的草坪。网上说是西班牙风格，这个我自然是分辨不出，就连那几扇漂亮的“老虎窗”都还是同事告诉我，我才知道有这个名字。拍照发到微信群，不巧的是，前面刚好有人发了上海穷人的新闻，跟我这个对比强烈。有人开玩笑说：“河蚌这是在天上。”我解释说：“单位花钱，如果我自己掏钱，我住汉庭。”开场第一个报告由我来做，提前一晚上熨好了带公司LOGO的白衬衣，早上穿的时候却发现，胸前有一处小拇指指甲大小的黄色油渍没洗净。心里有些纠结，穿吧，让人看见不太好；可换那件同样带LOGO的蓝色衬衣，也不合适，毕竟要求都穿白衬衣还是我发的通知。最后，也就那么穿着去了，还好，没人发现，或者，只是没人跟我说他发现了。

第一次
一年级四班的家长群里，爆发了第一场冲突，导火线是班上两个男生欺负一个女生。至于这是否是孩子们间的第一场冲突，那就不得而知了。女孩子妈妈很愤怒，说那俩男孩把她女儿推进了男厕所，还在玩闹时摸她女儿的屁股。先是在老师建的群里发火，而那个群明文规定只是老师用来发作业的。老师出来劝都没用，还是孩子外婆出来说了句话，她才转去家长群继续。一开始男孩家长没回复，可能是需要时间询问孩子核实信息，也可能是想淡化处理，这让她更生气了，提到了“猥亵”等内容。有一个男孩家长看不过去，跟她吵了起来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猥亵了？”她更委屈了，觉得对方不但不道歉，还抠字眼。眼看着要闹大，我决定出面调解，说了很多，概括一下就是：我们不是各自管好自家的孩子，防着别人家的，而是四十几号家长一起，管好这二十来个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也当孩子。叶子事后对我的表现给予了肯定，她开心地告诉我天天班主任来电话跟她咨询这事儿了，还向她诉说自己的难处。我说：“那是你做事儿让人放心，她才信任你。”叶子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跟她班主任也没见过几面。”我正色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你办事能力确实出众。”

鸡肉臭了
时间回溯到前一个周六下午，我正陪天天在做作业，叶子和岳母在厨房里处理刚买回来的食材。突然，叶子惊呼一声：“都臭了！”那是从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买的一份鸡肉，臭了虽然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倒也不担心售后。上网查了查，有说是一赔三的，也有说赔十的，甚至有说赔1000块的。叶子给超市打了电话，然后索赔的事就交给了我。我拎上那份价值39元的臭鸡肉，戴上口罩就坐公交车出发了，上车前戴口罩才发现拿错了，拿了天天的那个。这个，也算是另一种同呼吸共命运了。到了超市，对方倒也没抵赖，问我：“可以退款，也可以换。”我心说：“没有赔偿的吗？”当然，索赔这事儿不方便直说，如今打黑除恶，被定个讹诈就惨了。我只是开始拨打一直在录音的电话说：“你们这边标准程序就是退和换吗？网上说是会有赔偿，我也不了解，我给市场监督局打个电话问问。”嗯，她阻止了我，然后提议给我退款，额外补偿200块钱的牛肉。我开心地拎着牛肉回家，想着这次叶子肯定会夸我了，完全没有必须举报对方让对方受到惩处的道德和法制自觉，而全是占了小便宜的沾沾自喜。回家后，叶子看着那块牛肉说：“你就不能挑块好点的牛肉？这块一点牛肉味都没有！”

风有点凉
这是上周六，我六点就起床了，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去体检，说实话，很怕检查出点什么来。比我更早起床的是岳母，早早就开始在阳台上给天天洗衣服。她今天早上要回趟家，周一再回来。说实话，我并不希望她洗完衣服再回去，衣服我也可以洗，而且大清早洗衣服，很容易吵醒叶子和天天。劝过，但是没用，她嫌我洗不干净，也就不再劝。那天在电梯里，我手搂着天天肩膀，他咳嗽了一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老太太不知道哪儿冒出一股子邪火，冲我嚷嚷起来。具体意思我没听懂，但想来不是好词，估计又是说我太宠爱孩子了。我没搭理她，回了一个冷眼。叶子在边上，没掺和。老太太为这个家付出很多，我其实是感激她的，不过我宁可请个家政，相对于省下的钱和我心情的不爽，我宁可花钱。当然，站在叶子的立场上，可能省下点钱更重要一些。老人也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她偶尔看不惯我，并且很喜欢大声说出来。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外面风有点凉。

阳光很暖
7点半到了体检中心那边，门口已经有三四十号人在排队，等进去拿到号发现，我是92号。体检很顺利，排队等候时间不算太长。拍心电图结束的时候，我边起身边问对方：“好了吗？”她可能听错了，听成我问她我的数据是否好，回复说：“有点小毛病，但问题不大。”可能是看我脸色变得不太好，又紧张地解释了几句，大意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有问题，可以去医院随访。我对有没有问题倒不是很担心，只是奇怪，自己的脸色变化有那么明显吗？难怪叶子一直说我什么都挂在脸上。口腔检查时，护士给了我一个小镜子，让我看自己牙齿多脏。“我们这边洗牙平时都预约不上，但是体检当天，可以直接洗的。”我动心了，问了下价钱，说是400块，我说：“下次。”走出体检中心，阳光明媚。百度了一下，离光明邨2.7公里，我决定溜达过去，给叶子买她最爱吃的鸭翅膀。叶子当天会带天天去练写字和钢琴，中午在外面吃天天最爱吃的面条。让我开心的是，鸭翅膀的价格没变，一盒仍然是25块。

脂肪肝
我午饭回家吃的，把昨天的剩饭菜清理掉。等下午叶子他们回来，我问天天中午吃的什么面，他说是大排面。“点了几碗面？”我又问。他说：“妈妈就点了一碗面。”我猜测也是这样，那家可以免费加一份面，叶子为了省钱，就只是吃一点加的面条。她的俭省，其实给我压力挺大的，这比她的批评更容易让我觉得自己赚得太少。夫妻之间的消费观的确会互相影响，她原来都用苹果，如今手里是一个VIVO。苹果出新机了，我让她去买一个，她说到年底再说。晚饭是叶子烧的，有糖醋排骨和茭白，还有鸡汤。我陪天天去上乐理课前，把排骨洗好焯水，鸡切好洗好，茭白也切了，稍微帮叶子减轻点工作量。晚饭天天吃得很香，还不忘拍马屁：“我最爱吃妈妈做的排骨。”我就吃了一块排骨，毕竟已经中度脂肪肝了。最近几天陪客户连续大吃大喝，就我这没出息的，这种不用自己花钱的大鱼大肉吃起来总是控制不住，估计体重又重了，都没敢称。很怀念宝燕海鲜的那道咸肉蒸芋头，里面的芋头，很好吃。
河蚌赌徒 2020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