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乌镇

吵架了
去乌镇前，我跟叶子吵了一次架。烈度是最近一年中最激烈的，这个倒也还好，比起过去几年中的某些场次其实也不算什么，但这却是我们婚后吵架中最危险的一次。我不确定叶子是否意识到了这次吵架的危险程度，或许没有，或许不在乎吧。吵架过程中她的某句话触及到我的逆鳞了，在那一刻，我很真切地动了“离婚”的念头。那是星期二晚上，然后整个星期三，我都很不舒服。好在周四就要去乌镇开会了，迫在眉睫的工作把心神拘束起来，没给自己太多深入去想的空间和时间。其实最近跟老板的关系也不太好，这不奇怪，我到这公司两年半了，实话说，现在才关系不太好，都已经是奇迹。我没想过蜜月期能这么长，但当“七年之痒”真的到来，还是不太爽。不过工作上的事儿倒也不担心，大不了一拍两散，谁离了谁都无所谓的事儿，大概率是各自安好，跟家，不一样。

抄经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乌镇，但也没有任何一丝兴奋。之前我去过朱家角、西塘和南浔等古镇，大同小异的事儿。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感受。人跟人不同，相信也有很多人觉得是各有特色，就像有的人能“于无声处听惊雷”。我最喜欢逛古镇的年纪，该是读高中大学以及刚毕业那阵子。当然了，我是在内蒙古读书的，没钱也没机会去古镇。毕业后去过几次，感受一次不如一次。人是远不如当年细腻了，或者说，细腻的对象发生了巨大变化。如今我的心态，类似那句“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这个眼前人，主要说的是天天，至于叶子，那是我家这本经里最难念的部分。周三是离家出差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拿出不知道多久没抄的经文，又开始抄了一页。金笔没找到，就用黑色圆珠笔一笔笔地勾描。我不知道，金色的经文和黑色的，分别是怎样的疗效。

入住了
同事开车载着我们几个从上海过去，大概俩小时。这次开的是销售部的年中会议，我们部门只是辅助，倒也不累。毕竟也还算是疫情期间，几十号销售天南地北地跑过来，有的人心里很忐忑，有的人完全不在乎。只有新疆那边的同事没来，他们那边疫情又爆发了。北京的同事入住时遇到一点小麻烦，虽然前期都早已沟通确认过，仍然被“盘问”了很久，然后当地防疫部门还登门让他们签署了一份承诺书。到的那天是周四，下午入住后没什么事儿，跟同住的同事一起戴上口罩逛街。诺大的古镇没什么行人，显得很冷清。路边的店家不断招呼我们，马路上开三轮车的也是。我们夹在路两边的揽客声里，欣赏着仿古建筑，并假装感受到了一丝清幽。唯一让我们俩80初兴奋的，是那块“海鸥电器”的招牌，虽然我们也不确定那是否就是儿时电视广告里的“海鸥”。

开会中
会议持续了三天，第一天是经理会议，后面两天是销售会议和培训。上半年业绩还可以，同比增长的速度虽然降下来了，但的确增长了，比多数同行还是要好一些。老板心情不错，这也是他愿意掏钱到乌镇开会的原因之一。去“印象江南”吃的晚餐，比酒店的饭菜贵不少，但味道，感觉还不如我们住那优格酒店的好，嗯，品种的确比酒店多了。吃了好几顿，也没搞明白当地特色菜是什么。最后一顿是在西栅里面的通安客栈中餐厅吃的，味道也还行吧。我只记得酱鸭和红烧肉不错、还有冷菜里的油炸小鱼和羊肉冻也不错。开会的时候，天天微信上给我打电话，我溜出去接了。屏幕上露出小家伙的大脸蛋子，看他笑得开心，我也开心了。他在电话里怪我回去太晚，我不断许诺给他带好吃的。早上跟叶子微信聊过了，知道天天的发烧好了很多，但仍然没完全好利索。这也是叶子跟我吵架的直接导火索，她就觉得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磕个头
早上醒得早，跟室友一起散步。街头随处可见自助购物柜，最让我俩大开眼界的，是那个智慧警务办事大厅。在那里面，老百姓可以自助办身份证、驾驶证、护照和港澳通行证签注这些。不愧是承办互联网峰会的地方，我在上海都没见过。沿虹桥路走到头就是西栅入口，如果不进景区，沿着慈云路左转，就是慈云寺和石佛禅寺。从名字来看，慈云寺应该更大牌一些，果然那门就关着。石佛寺倒是开着门，边上有告示，写着进去要戴口罩量体温。或许是我们到的太早，却也没人拦着，就那么进去了。寺院不大，十来分钟逛了一遍，在大殿里磕了个头。就只是磕头，没许愿，磕头不是求什么，就只是表示，对佛陀或者老天爷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真心服了。偏殿那里也有告示，是说可以捐赠瓦片，一片20块钱，上面可以刻上捐赠者的姓名。我想捐一块的，可惜当时边上没办事的人。只有一辆喷洒农药的车，扑鼻的农药味里，我俩逃离了。

夜游西栅
会议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跑步，六个大区先是进行了“知识竞赛”，冠军队免跑，亚军和第三名是跑三公里，要求是25分钟。其他队伍跑五公里，要求是40分钟。我不属于任何队伍，不过终于也不好意思在房间里躺着，还是跟着跑了两步，然后发现脚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就算了，快步走了两公里多。晚餐在西栅里，一个人150的门票，跟晚餐的价格刚好一样。刷当地的健康码才能进，等到寻到地方，开吃，已经快八点了。菜的味道还行，我就着最喜欢的那道羊肉冻，喝了小半杯红酒。迅速吃完，跟老板说了声，提前出去玩了。几个销售也想着跟着我们走，被老板喊了回去，继续喝。桨声灯影里的西栅，称得上美轮美奂，虽然九点多了，游人依旧络绎不绝。我们仨在小巷里随意溜达，然后在河畔随意找了个茶铺，点了壶红茶。同行的另一位女经理请客的，我下意识地掏钱包动作比她慢了几个刹那。嗯，我俩是老朋友了，在另外一家公司就是同事。我就多余掏那一下，幸好没掏出来，否则更尴尬。

河蚌赌徒 2020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