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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赵地

2020-09-24叙事散文王克楠
家住赵地王克楠1我住在邯郸,邯郸是在战国时代赵国的都城。在赵地生活久了,就成了黄土地一个组成部分,外地的人听到我一口地道的邯郸话,就会说,您就住在那个土不拉唧的邯郸城吧。我是邯郸人,我却宁愿别人喊我是赵人。赵人和邯郸人是不同的,邯郸人是一个
   家住赵地
  
王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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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在邯郸,邯郸是在战国时代赵国的都城。在赵地生活久了,就成了黄土地一个组成部分,外地的人听到我一口地道的邯郸话,就会说,您就住在那个土不拉唧的邯郸城吧。我是邯郸人,我却宁愿别人喊我是赵人。赵人和邯郸人是不同的,邯郸人是一个城区人的称谓,赵人则是一种人文精神的称谓。
  中国的古城很多,邯郸是没落贵族。这些年我因开笔会而去的城市很多,很多人不知道中国还有邯郸这个城市,知道的,也会把邯郸念成“甘单(gandan)”。燕山紧连太行山,燕赵分不开,弄得自司马迁始至唐朝的韩愈用“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来概括燕赵人的性格,两个地区的人是一起表扬的。凡是表扬的话,大家都爱听,我也爱听,窃一直为生活在河北邯郸而沾沾自喜。其实,司马迁先生说这句话,主要是概括古代燕赵勇士的性格,并没有涉及到现代燕赵人的生活。
  在古代,燕赵地处中原文明与草原文明的交汇处,是草原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民族的博弈之地,若以省区版图看,如今的河北恐怕是在中国历史上发生战争最多的地方,不说古代,就说近代,邯郸就发生过邯郸战役,邯郸以西的晋东南发生过上党战役。我顺着司马迁和韩愈的“慷慨悲歌”思路,可以找到一长列人:高渐离、程婴、公孙杵、赵盾、蔺相如、廉颇、毛遂、荆轲、田光、樊於期、豫让、平原君等,这是书上有名的,至于民间大量无名的,如在秦国的质子异人回到秦国,邯郸城内许多赵人想尽办法保护这位未来的始皇帝。如果没有这些百姓,秦国的始皇帝就会一直在邯郸的巷子里玩泥巴,而不会是后来杀气腾腾的嬴政。可以说,燕赵的勇士们没有一个重性命而出卖道义的,他们为了这个“义”可以洒尽千金,可以忍辱负重,可以砍头只当风吹帽。重道义,轻生死,道义对于他们来说,比天还要大,比大地还要重。
  “人”字很好写,一撇一捺就出来了,人,却难做。在燕赵,一个人具备了道义品质才可以称为人,面对道义,“道”在先,“义”在后,认准了“道”,“义”才有方向,才有价值。“道”是目标,“义”是为了达到目标而必须付出的牺牲。这就是说,一个人不但要善于享乐,而且要善于牺牲。善于享乐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善于牺牲则是一道坎,很多人过不去的,像民国年间的谭嗣同那样的人是中国的少数。一个人有了牺牲精神,才会见凶险而不惧,临危难亦不惊.....做这一切,只为人间的大义。可惜谈起这样的“义”,相当多的国人会认为是天方夜谭。
  对于赵人来说,慷慨悲歌也是有闪失的,那就是发生在公元前262年的“长平之战”,在这场决定历史进程的战争中,秦国无疑在战争的各个要件上都占了上风。战争打了几年,结果秦国胜利了,赵国失败了。最后的大败是赵括指挥的,当时赵军大帅赵括和他的战士们在焦急中等待援军到来,完成了生命中难于坚持的45天,突围失败,当时赵括已经被射杀,剩下的赵军将士认为投降了能够活命,能回到赵国的亲人们身边,于是全军投降,然后四十万将士被秦军坑杀。我在另一篇散文《长平:无法消失的伤痛》为这些投降的赵国将士辩解,说“他们是一群饥饿的将士,当时投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其实,这些赵国的将士们还是有一种选择——集体自杀,就可以免以被秦军坑杀的耻辱。
  相对于被坑杀来说,自杀一定更壮烈一些,反正都是一个死,死的质量绝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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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住在赵地。赵地有什么呢?山和平原。还有什么?冒烟和不冒烟的企业。两千年前赵地并没有这些重金属工矿企业,如有的话,也只是一些手工作坊。赵人在赵地能看到什么呢?山的雄伟和平原的辽阔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国开国领袖才会选择在邯郸建都。
  赵国的外围有魏国、韩国、齐国、中山国、东胡等,可以说这些国家都有一定的实力,虎视眈眈,这需要赵国人上下团结、共御外“敌”。共同的生存环境造就了燕赵人古朴重情的品格。燕赵人的豪侠之气被西汉司马迁将之概括为“好气任侠”、“悲歌慷慨”(《史记·货殖列传》),南朝梁刘勰称建安时期的河北邺下文人的作品“慷慨以任气”(《文心雕龙·明诗》),到了唐代,韩愈在《送冻董邵南序》表述为“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这些只是文人的表述,真正的“慷慨悲歌”是需要环境和积淀的。赵国的地理环境多样化,山峰、丘陵和平原俱在。都城邯郸的西面是高耸入云的太行山,东面是一言无际的华北大平原,中间是高高低低的丘陵地带。地理环境营养人的性格,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是容易坦荡起来。坦荡可以造就奇迹,要想不被老虎吃掉,就要自己变成一只老虎。赵国国君赵武灵王陡然就不顾王公贵族的反对,施行起了“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平民出身的蔺相如凭借完璧归赵的大智大勇就被破格做了高官,看不起蔺相如平民出身的大将廉颇刚开始一心想羞辱蔺相如,可是他一旦意识到自己错了,就扛着荆条让蔺相如鞭笞自己......多么可爱的一批人啊。
  我不知道当时的燕赵是否进行过爱国主义教育,但全国军民是明“道理”的。这个道里便是:没有国家的安定,就没有百姓生活的安定。对赵国安定形成最大威胁的是秦国,经过变法强大起来的秦国,已经呈现统一天下的大趋势。于是,赵人必须想法设法保卫自己,赵国没有像燕国那样寻觅刺客刺杀秦王,而是采取直接与强秦进行战争对抗,战争是两个国家综合实力的较量,赵国占下风,在“安平之战”的决战中,赵国完败,于是赵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战争中大败后的赵人,道义尚在,全国一心,斗志昂扬地和强秦进行最后的战斗(想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公元前259年9月,60万秦国大军再次前来攻赵,其中40万大军已经其势汹汹地包围了邯郸城,恨不得一口把邯郸吞下。邯郸城确实被铁箍一般彻底被包围了,但这里不是长平,而是邯郸。邯郸城内有长平之战死难壮士父母和兄弟姐妹,这里每个人都是兵,每个人都是射向秦国军士的箭簇!70多岁的老将军廉颇身披铠甲手持宝剑亲自上城墙指挥作战,邯郸城内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平民全部登上城头参战,甚至赵王自己也率宫卫步兵参战,同仇敌忾,众志成城。
  这个时候的赵地有什么呢?有浩浩荡荡的燕赵悲歌之气,有死而复生的锐气。战可败,士气不可败也。赵人的这股子士气在长平受到了压抑,但在邯郸保卫战被彻底激发出来了。当时赵国的外部条件也不错,盟国看清了秦国嘴脸,楚国和魏国联合出兵援救赵国,三国联军在魏国丞相信陵君指挥下协同作战,三面夹击邯郸城外秦军。秦军之士气受到了遏制,全线崩溃数百里,残部逃回汾城。而刚刚到达邯郸前线的秦将郑安平所部2万余人被联军团团包围在邯郸城南,全军降赵。对投降的秦军,赵人没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做到了一个不杀,全部放回。战争是杀人的游戏,但是游戏有游戏的道理,赵人再次彰显了战争中的道义。
  作为赵人的后代,我当然为先辈的道义而赞叹。但时间过去两千多年了,历史已经成为历史,现代赵地还有什么?比经济,无法和沿海地区和长江三角洲比;比文化,自战国期间秦国统一中国以后,赵地再无鬼谷子、荀子、公孙龙这样的大学问家出现;比文学,赵地没有产生过一部《红楼梦》(仅有邯郸题材的作品《邯郸梦》)。魏晋时期的“建安文学”所彰显的魏晋风骨和赵文化有一定联系,但毕竟是另外一个文学系统......所能比的,只是活生生人品——如今外地人提起和河北的邯郸人打交道,觉得心里很踏实。
  能让外地人感到踏实的,大约就是燕赵遗风吧。
  3
  家住赵地,总是觉得气短。辉煌是属于祖先的,不是属于现代的。这些年,我很害怕和外地人聊燕赵文化。凡是文化,一定在一个大致的地理范围发生和发展的,那么,燕赵文化是在什么范围内发生和发展的呢?
  不错,战国年间的燕赵势力范围图还是可以画出来的。赵国的版图包括如今的山西省的一部分和内蒙古的一些地区。燕国的版图从北京一带直下内蒙古赤峰、辽宁地区,并修筑两道长城以保卫之,显然也是一个很辽阔的区域。朋友林青彪曾经到内蒙赤峰探访过燕长城,“只见隐隐向上石砌长城遗迹蜿蜒而行,经山峦、过丘陵、跨河沟、越水流,盘旋于不同地形自然物棱线处。”赵长城是什么样的?我没有见过,但是朋友林青彪到大青山里腹地探访过赵长城,“攀上对面的山梁,苍黄色的土筑残垣宛若一条黄色的长龙横卧于山梁之上,在莽莽苍苍的阴山之中蛇行蜿蜒不见尽头。这些两千多年前修筑的黄土长墙,城垣明显是夯土筑就,此时空余2米多高的土坎,象一个铅华褪尽筋老骨硬疲惫苍老的贵妇,虽有许多曾经的光鲜和辉煌,但此时却云消烟散毫无生色可言。”
  燕长城和赵长城的修筑都是两个“国家”最强盛时期。战国时期的燕国和赵国自从秦统一华夏以后,作为地理的燕国和赵国已不复存在。在汉代,邯郸还曾作为商业城市有过短期的兴盛,被称为全国“五大商城”之一。到了三国时期,枭雄曹操把邯郸以南的邺城作为陪都,偏偏忽略了邯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北魏时期的东魏和北齐也先后以邯郸南边的邺城为都,照样忽略了邯郸故都。到了宋朝,邯郸城以东100里的大名城成了北宋的陪都——北京,到了南宋,赵地一带是宋军和辽军以及后来的金兵交战之地,是战场,不再是适宜平民居住的地方。明朝时,燕王肆无忌惮地扫北,从南京往北一路打过去,河北一带千里无人烟,万户萧疏鬼唱歌。人不复存在,何处再生精神?
  随着时光流逝,邯郸作为赵国都城不停地瘦下去。到了清末和民国时期,邯郸居然缩小为一个乡镇——邯郸镇。人间巨变,一个战国时期的国都缩小为一个镇,这是让人始料不及的。然而历史就是历史,这就是真实的历史。城镇在缩小,人的精神也同时缩小。说到人,邯郸城内在明朝也曾经出过御史之类的高官,毕竟是为皇朝服务的高级奴隶,全然没有苏轼那样的文采。到了抗战时期,邯郸境内也没有出现山东聊城范筑先那样的民族英雄,倒是土匪林立,各霸一方。上个世纪学习毛泽东思想年代,邯郸涌现叶洪海这样的学习毛著积极分子,红火了一阵子,邯郸还弄出了磁县事件以及邱县事件那样血淋淋的事件。邯郸无战事,邯郸城内中国象棋的民间高手林立,涌现出李来群这样的全国象棋大师,邯郸以西的峰峰矿区还冒出了一位世界足球小姐——孙庆梅,当然,1949年后,中国大陆的第一个劫机未果的人也是邯郸人(此人名叫张振海),这个人是我的初中同学,就住在和我相邻的一条街道,他在学校默默无闻,不知道怎样就弄出了具有国际影响的事件来。张振海从监狱释放出来后,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医生”,专治疑难杂症,不时有人前来求医,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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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住赵地,我学会了舞文弄墨。作为文人,我当然关注燕赵历史上的文学大师。燕赵历史到了金末元初,虽然“燕赵悲歌”基本上荡然无存,但还是出过一位大师级的杂剧大师关汉卿和纪天祥。关汉卿的杂剧导向现实主义,据文献资料记载,关汉卿编有杂剧67部,现存18部,《窦娥冤》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关汉卿所处年代的政权是草原游牧民族政权,强压之下艺术无法开花。关汉卿作为一代杂剧大师,为了保护自己,也出入于青楼妓院,给人以风流才气的假象。假戏真做假亦真,他的有些作品存在着勾栏调笑作风,流露了低级庸俗的情趣。古戏曲我看得少,仅看过关汉卿《单刀会》《单鞭夺槊》《西蜀梦》有限几个剧目,在他的剧中多有歌颂,鲜见批判和剖析。说到关汉卿,不得不说《窦娥冤》。《窦娥冤》是关汉卿的代表作,也是我国古代悲剧的代表作。悲剧是有精神力量的,但悲剧也是有质量差别的。关汉卿紧紧扣住当时的社会现实,反映了中国社会极端残酷、极端混乱,成功地塑造了“窦娥”这个悲剧形象,但是这样的悲剧还是民间悲剧,谈不上深刻的社会内容。关汉卿的意识里,对清官、"王法"等还是抱有幻想的,内心里企图依靠清官、"王法"来主持公道,昭雪民冤,这只不过是一种社会改良愿望。体制的问题不解决,其它都是免谈的。
  另外一位元代杂剧作大师纪天祥,也是河北人(今北京),他的名气没有关汉卿大,但是他创作了《赵氏孤儿》却是让人热血沸腾,剧本说的是晋灵公武将屠岸贾仅因其与忠臣赵盾不和与嫉妒赵盾之子赵朔身为驸马,竟设局杀灭赵盾家300人,仅剩遗孤被程婴所救出。屠岸贾下令将全国一月至半岁的婴儿全部杀尽,以绝後患。20年後,孤儿长成,程婴绘图历教史实,告知了孤儿的真实情况,终报前仇。作品洋溢着维护正义、舍己为人的“慷慨悲歌”,其情其景感人肺腑。这个杂剧虽然演出在元代,表达的仍然是战国年代的事情,那里正是“慷慨悲歌”精神源头。当然,无从晓得创建明朝的朱元璋们是不是看过《赵氏孤儿》,是不是从这部杂剧中得到了一些什么营养?
  艺术家们在舞台上表演,“慷慨悲歌”的骨血仍在民间潜流,“慷慨悲歌”精神在燕赵大地上的消逝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消失。比如三国时期赵子龙的忠诚,张翼德的憨厚,如袁绍部下的河北义士田丰、沮授、审配:郭图、幸评、颜良、文丑、张合、高览等,还有近代史抗日战争时期在晋察冀边区抗战中涌现的“狼牙山上五壮士”......这些人身上程度不同地继承了“慷慨悲歌”的担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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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是长着脚板的孩子,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总是往前走的,强盛的东西总是要衰亡的,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规律,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无论是古代的战国,还是在现代的燕赵。赵国作为一个“国家”消失以后,很难让自己的精神独立存活下来。也就是说,不管燕赵人如何留恋战国年代,时光决然不会停留在那个时期,而不管那个时期有多么荡气回肠。
  家住赵地,看到邯郸作为古赵都城,至今民间保留古赵习俗,民间“慷慨悲歌”的潜流还在流动,一如大河消失后,许多小溪并没有彻底断流,而是流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邯郸男人的血性,尤其是青年人,几句话说不对,就会动手用拳头解决问题(这会被认为缺乏现代文明,从另一个方面说,却是邯郸男人性格的可爱之处)。再比如邯郸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以直抒己见为荣,大致也是自古传下来的吧。邯郸老城区和城区四围的乡村居住着邯郸的“土著”。这些人说着地道的邯郸土话。经过语言学家的考究,邯郸土话有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古入声字颇多。入声字发音短促有力,邯郸土话尾声“e”(呃)颇多,因此,外地人听邯郸土话,觉得没有声调,太生硬,尤其是从江南来的宾客,听邯郸人说话,总体印象是在“吵架”。如今你走进邯郸市,南腔北调都有,绝少听到纯正的邯郸土话。即使是老城内中街的口音,也沾染了几分普通话。老邯郸人把说普通话称作“官话”,官话是出外和人交流的,回到邯郸城,一律说邯郸土话。
  家住赵地,经常可以看到邯郸男人喝酒猜拳。有人做过统计,在中国大陆上,邯郸男人猜拳是最出类拔萃的。邯郸男人猜拳有用唱腔唱出来的,也干脆短兵相接喊出来的。酒馆里只要有两三个男人猜拳,这个酒馆的酒的浓烈氛围就出来了。邯郸虽然已经进入了现代生活,仍然保持着尚武传统,街头巷尾,经常可以看到穿着灯笼裤舞蹈弄棒的人。如今的河北沧州是全国武术之乡,邯郸也是武术之乡。在邯郸以北的广府古城,诞生过两位影响中国体育的太极拳大师,一位叫杨露禅,一位叫武禹襄,一个小小县城诞生两位大师,是偶然,也是必然。我到了全国不少地方,一旦进入公园晨练,总会遇到打太极拳的拳友,我说是来自邯郸的,他们就很羡慕。我不由地要和他们演练一下太极推手,借力发力,无坚不摧也。再说说现代的邯郸兵,军队里的首长对邯郸兵都这样一种看法,乍看有点笨拙,一旦进入新兵训练,邯郸兵的成绩总是在前面。战争年代,邯郸兵打仗勇敢无畏,出过不少战斗英雄,尤其是抗美援朝那场让美国人伤感的上甘岭战役里,邯郸兵的机智勇敢是得到各级首长表彰的。当然,一个地区出几个战斗英雄并不能说明“燕赵悲歌”的生态状况。尚武是一种力量,而“燕赵悲歌”是一种精神。中国武术的高级境界是炼一个人的“精气神”,也难于和“燕赵悲歌”发生联系。历史进入现代工业化以后,“燕赵悲歌”更是烟消云散。家住邯郸这些年,个人文学成长里的一些东西,一年比一年瘦弱,这些的瘦弱不是来自物质,而是来自精神。
  据专家考证,中国的古城几乎全都改过名字,都不是建城时的称呼了,而邯郸从建城时候就称为——邯郸,至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也算得上精神的特点吧。我相信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都是需要有点精神的,“慷慨悲歌”的精神是担当精神,至于当下该担当一些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管担当什么,有担当总是好的。
   2013年6月17日在西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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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王克楠 于 2013-6-17 12: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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