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宜小游

春天，宜小游。借送女儿去三门峡之机，顺路去了天鹅湖。

湖水碧绿，蓝天与白云在湖水中波光粼粼。那只黑天鹅很悠闲，独自在湖的边缘觅食。它把头伸进水里，每次都要搜索好长时间。白天鹅们都在湖中的一个小岛周围，或在水中自在，或在岛上休息。有一只独立在岛边，一动不动，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似的。我到来时它是那样，我离开时它仍然那样。

游人很多，孩子们又跳又叫，恋人们则拉着手低语，还有一些不是夫妻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光明正大。他们的心里一定是欣喜而又抱怨着这春天的。

栏杆之外，有一铜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儿，双臂张开，俯身撅臀，要跳进水里去的样子。他的两瓣小屁股高高翘起，被游人摸得亮光光的。看见他，不由笑了，被焦虑攫住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人们对屁股很有热情啊！

对岸，路边的垂柳与湖边的亭台一起把身影投进湖水里，以水面为轴成对称图形，美得让人忍不住要惊呼，又被它那安静止住，只把欣喜的神色现在脸上、眼中。

摄影家们在最适宜的时节来这里拍摄天鹅，他们所拍摄的与我所见应有不同，他们所见与我所感受也应有所不同。

但天鹅是安静的，它们为有这么一片栖息之地而感到幸福。

返回时，绕道去平陆县的茅津渡。

古渡当然已经消失，那沧桑的木船，那夏天赤膊、冬天便要披着粗布棉袄的老船夫，那挎着竹篮、牵着山羊的渡客，都只存在于诗人的梦里了。

渡口停着的是上世纪的渡轮，现代化的机器与钢板，让渡口除了焦虑与嘈杂，再没有别的。而这冷冰冰的钢铁渡轮也已废弃不用，架在河上的大桥让过渡成为了一个终将消逝的词语。

河边的几间房，当初应该是渡口管理处，现在房前竖着一块广告牌，牌子上用毛笔刷着几个字：卖黄河鱼。

河堤上修了台阶，高大的柳树把枝条垂下来，拂着行人的肩。渡口俨然已经是休闲的公园。

茅津渡，多好的名字！

既是到了平陆，油泼面总是要吃一碗的。

平陆油泼面与西安油泼面做法不同，味道自然也不一样。平陆油泼面的做法较之西安油泼面要简单一些，不放青菜，不放鸡蛋，以前也不放肉，单是刀削面里放葱花、盐、调味料，然后热油泼了，就搞定。做法虽简单，味道可着实不错。现在的油泼面也改革，放了两片牛肉。

三个人，三大碗，把人都吃瞌睡了。

沿途几次停车，因为要去桃花树前留影，要在油菜花丛拍照。虽只一家三口，也是玩得不亦乐乎。春天，自是有着它神奇的力量，能把一个冬天里蜇伏着的物事都唤醒来。

途经侯马，又去普济寺。

永济有普救寺，侯马有普济寺，这寺名如兄弟。

时间已是下午五点，看寺人要关门了。我们进得寺来，匆匆转了一圈，与别处没什么大不同，一样有漂亮的挑檐，檐角下悬着铃铛，在风中叮叮当当地响，檐上排列着一些奇异的小兽——据说这些小兽是龙的九个儿子，一样有巨大的香炉。有香客在上香，虔诚跪拜。

祈祷平安，祈求富贵，人总有那么多的要求，连神灵也难以满足他们。

拍照，给一角飞檐，给几只小兽，给一只叮当作响的铃铛。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