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散记
2022-01-0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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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散记
出发
7月6日早晨6点，从富阳出发，前往厦门。对这个海岛城市，心中充满期待。巴士开往杭州的时候，阳光很好，柔和中带着夏天的早晨特有些清凉的感觉。道路两旁行道树枝叶繁茂，令人欣喜。一行人在车上闲谈说笑，气氛放松。
8：10，从城站上车。乘坐和谐号D3211次列车。放下行李，坐定，有一种短暂的轻松的感觉。6个小时的车程如何打发，每一个人各有不同的选择。
窗外
我拿出佳能450D，看着窗外。沿途都是新建的楼房，或者是正在建设的楼房。而中国的具有原初生态意义的村庄正在逐渐减少。工业文明给我们带来便捷的同时让人对历史有一种疏离的感觉。很多东西还没有能够在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便已经消失，不能存留。让我想像，现在的孩子长大后，记忆中那些底色的东西会比我们更加稀少。途中靠站时，从车窗往外看，可以看到行色匆忙的旅客，手中提着沉重行李，眼神迷离恍惚，似乎前面的路途灰暗无光。他们这样的奔忙，不知是何目的。我似乎可以看到了百态的人生从眼前晃过，不能细数揣摩。
一路上，我看到动车轨道两边的城市或者农村，在中国的大地上，都是如此相似，没有特点。现代商业似乎已经渗透到每个角落，城市和农村无一幸免。偶尔可以看到葱茏的田野，令人向往。
车上阅读
看着窗外有些疲倦了，拿出一本《德富芦花散文》，没有阅读几页，就无法专心，继续阅读。原来，在动车上是不适宜阅读的，车子上的速度太快了，心也就不能静下来。就像坐在动车上看外面的风景，那风景是一闪而过的，我根本就不能看清楚。我想，如果我是徒步走到厦门，那沿途的风景一定可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一定会有更多收获。穿过每一个隧洞的时候，气压会产生变化，耳朵孔有一种压抑的难受。这时候，我只想静静地靠一会，睡着一会。
候车室里
杭州的候车室和厦门的候车室，都一样拥挤。在车站，是我了解国情的一个重要窗口。让人真实感觉到中国确实是第一人口大国。候车室里拥挤着各色旅客。行李沉重。等待中有些倦容。在厦门站候车室里，我看到旅客大包小包拎着土特产，辛苦挤挨前行。空气浑浊，我觉得呆在火车站里，最能体现国人的遭到践踏的尊严——蓬头垢面，没有秩序。
胡里山炮台
从富阳到厦门一路上坐了太多的时间，在空调环境里坐得时间太长，肌肉有些僵硬，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了。走下车来让人觉得舒服。下午两点多，我们踏上了厦门这片土地，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车子外面是另一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火热的味道，直烫人的脸。一走出车门，热气就扑面而来。我们到厦门的第一站是胡里山炮台。
炮台在厦门岛的南面，可以看到清朝时抵御洋人时使用的炮。有几门炮，锈迹斑斑。现在成了游客留念时的背景。让人感叹岁月蹉跎，沧海桑田。在炮台自由参观一个小时左右，再看红夷火炮清兵操演。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看到的清兵操演还是略微让人有些失望。这样的操演和中国各处的景区表演别无二致，没有特色。有时候感觉，我们这个时代，被现代商业伤害得太深了。人做的各种事情，都只有一个目的，钱。缺乏了用心的表演总是不能打动人心的。游客也是一样，到达一个地方后总是匆匆留念就告别了，收获甚少。我们这个时代或许节奏快得有些让人难受了。慢、慢、再慢一点，会更加好。
亲吻海水
告别了胡里山炮台，我们乘坐旅行社安排的巴士绕环岛路一圈，沿途欣赏海景。蔚蓝色的大海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岸边的热带植物十分丰富。椰子树高高地耸立在海边。我们在海边逗留了片刻，在妈祖石像边留念。然后到沙滩上去散步，双脚亲吻海水，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感觉特别放松。只是海边游人太多，过于喧嚣了些。有几个少女头带着大沿草帽，从我身边走过，具有南洋风味。姿态婀娜。没有走多少路，我们就返回巴士了。这一路还是走得太匆匆。
厦港渔村餐厅
巴士将我们载到位于厦门老街的厦港渔村海鲜餐厅。我们一行人，已经有些疲倦。在餐厅里坐下来，用个晚餐，正好可以得到休息。海鲜餐厅的海鲜比起我们富阳的，当然要新鲜不少。大家享用得也很开心。喝着台湾的土烧酒，吃着海鲜。吃饱喝足之后，巴士将我们送到厦禾路京华大酒店。顺便说一句，林语堂是厦门人，他创作的《京华烟云》的原型地，就在厦门的鼓浪屿。或许，这个酒店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部小说的。我想。
厦禾路京华酒店附近
厦禾路地处厦门闹市。京华酒店虽然只是三星级的酒店，但对于我来，已经觉得不错的了，我对住宿的要求并不苛刻。唯一遗憾是房间里没有电脑。我放置好行李，洗一个热水澡。将劳累了一天的疲倦清洗干净。然后去附近的街市毫无目的地闲逛。闹市区的建筑高耸、林立。街道上公车特别多。出行的人大多选择公车或者的士。道路上似乎没有设置非机动车道，看不到自行车和摩托车。天桥特别多。由于厦门岛并不是很大，修筑地铁成本太高，所以快速公交网络发达。晚上，可以在天桥边看到卖荔枝的农妇。一直卖到很晚。天桥上有卖阳伞的人。夜晚在露天餐厅里喝茶的人也很多。这应该是个夜生活丰富的海岛城市。美食、和娱乐的场所都很多。
路边摊上，清仓打折的服装很多，价格比杭州要便宜不少。各种手工艺品小摊也很多。只可惜质地和做工都不好。物品需要的那种精致，我在它们上面寻找不到，所以驻足观赏之后只能失望放下。以前人做的那种手艺，在现在的物品身上已经很难发现。奇怪我们现在科技的发展并没有在手工艺上得到更多进步。我相信是人心面对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变得浮躁的缘故。现在估计已经很难发现纯粹的手工艺人了。逛了一晚，没有购物。匆匆回到酒店。在酒店附近的天桥下，我看到一个游行僧人。看上去应该是个有些修行的僧人，一手持法杖，一手托着一个铜钵。在天桥附近的路边突然停了下来，打坐休息。双目从容闭上，表情泰然自若。看上去，非常年轻，大约三十刚刚出头。
去鼓浪屿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们就乘坐巴士前往渡轮码头。今日的行程是鼓浪屿一日游。渡轮上，和火车站的候车室的感觉是一样的，人特别多。幸好时间还短。大约十分钟时间，我们就来到鼓浪屿的码头。
岛上植物
岛上的榕树特别多，让我想起巴金写的《鸟的天堂》。这里的植被非常丰富。我看到另一种开着红色的花的树，叶子和合欢树有些相似，我叫不出名字，问小陈，她告诉我，叫凤凰木，和榕树一样，都是厦门的市树。厦门的市花的三角梅。另外，我还看到很多植物，例如仙人掌、芦荟、滴水观音、龟背竹、宝石花、变叶木、巴厘岛鸡蛋花、风铃扶桑、四季桂花、英国紫荆花、佛肚竹、夹竹桃、菩提树、朴树等。仙人掌和芦荟长得和浙江很不一样，这里的芦荟比浙江的要大很多，仙人掌也长得很高很茂盛。大概是光照时间比较充分，气候不同的缘故吧。所以说，什么样的植物都有自己最适合生长的地方。人大概也是一样的。
领事馆和别墅群建筑
岛上先后设立共有13个外国领事馆。比同期的上海还要多5个。足见这个小小岛屿的魅力。这里的建筑风格非常多样，中西合璧。有的领事馆现在已经改成旅馆，例如原先的英国领事馆已经变成现在的卡斯特旅馆。而日本领事馆看上去变得很荒凉。在岛上居住生活过的名人更是数不胜数，例如：蒋介石、宋子文、鲁迅、巴金、弘一法师、丰子恺、林语堂、卢嘉锡、马约翰等。在林语堂结婚的教堂的墙上，有一块“爱的箴言” 的中英文的碑文。我用相机拍下这块碑文。岛上的路名有很多，例如福建路、中华路、晃岩路、漳州路等。鼓浪屿是著名的钢琴岛，岛上有专门的钢琴学校，培养弹钢琴的人才。导游小陈带我们参观了唯一开放的别墅——海天堂构。
在海天堂构，我们可以看到，别墅的风格中西合璧，外观看上去是中国建筑风格，室内的装潢又颇具西洋特色。室内墙上贴有墙纸，彩色玻璃像西斯廷的教堂风格。另外还挂着很多相片、油画。我们在里面观看了具有福建特色的弘晏庄木偶戏，观看的人连连拍手称绝。台下的游客，这一刻是真的沉浸在这样美妙的表演之中了。真的是“舞台小天地，掌上大乾坤。”表演木偶戏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为保留和传承福建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作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能够这样耐得住寂寞，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情，而且把这件事情做到极至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因而让人觉得可贵。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在减少，前几年，全国还有700多项一级非遗，到今年，还只剩下170多项了。鼓浪屿还有很多中国之最：最早的富人岛；最早的现代幼儿园；最早的汽水厂；最早的保龄球馆；等等，不一而足。
日光岩景区
沿着人民体育场旁边的山路往上走，就是日光岩景区。上面有摩崖石刻：鼓浪洞天，鹭江第一。有关日光岩名称的来历有两种传说：一是自然地理传说，因每天凌晨，朝阳从厦门五老峰后升起，日光岩最先淋浴在阳光中，故得名为日光岩，寺庙称日光岩寺；一是历史传说，当年郑成功来到晃岩（日光岩别名），见这里的景色远胜于日本的日光山，便把晃字拆开，就成了日光岩。日光岩寺屡毁屡建，清同治年间，建圆明殿，祀弥勒，并在庙前建一八角亭，上挂“日光寺”匾。1936年弘一法师曾经在日光岩寺闭关修行8个月。半山腰上建有弘一大师纪念馆。
登上日光岩顶时，已经是中午11：00，太阳非常大。我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已经被汗水浸湿。我们从顶峰上往下眺望，美丽海岛景色尽收眼底。岛上别墅大多用红颜色的瓦片来盖屋顶，显示出一种端庄和大气之感觉。远远看过去红色屋顶和绿色植被参差错落，交相辉映。我们在顶峰上拍照留影。午饭安排在小渔村餐厅，游人太多，显得很拥挤。并且觉得卫生条件不够理想。匆匆吃完后继续赶路。下午主要是自由活动。
岛上的街市
午饭后，一行人来到沙滩边戏水。和大海亲密接触。我们六人相约去坐快艇，环岛观光一次。等待的人很多，我们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坐上游艇。海面上的浪不算很大，但是坐在最前排的我，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快艇的震动太厉害，我无法很好拍照片，有些遗憾。另外，等待的时间太长，浪费了宝贵时间同样觉得可惜。
坐快艇归来，和同伴们一起再去岛上的街市穿梭，买一些土特产回去。在土特产商店，看到有正宗的新四海鼓浪屿手工馅饼、龙眼肉干、干贝肉、台湾金门高粱酒、一条根风湿药膏。买一些回去，带了家人。另外还有很多海鲜鲜货、当地水果的店是不错的。还有些旅游纪念品店。旅游纪念品和别处太雷同，做工粗糙没有用心，没有特点。我看到的一些砗磲手链、红珊瑚手链、绿松石项链，美丽、大方，适合送人。遂买了几条。
百鸟园和海洋世界
在坐缆车下山去小渔村餐厅用午餐的路上，要经过一个百鸟园。园中圈养很多野生鸟类，供游人观赏。我只是觉得，牺牲鸟类的自由来满足人类的好奇心，实在是自私自利。这样鸟的命运真的是很悲哀。
在海洋世界我们能够看到很多海底的鱼类。普及科普确实必要，但是用于商业用途还是有些卑劣。令人不齿。让人思考一个问题，和前面百鸟园同一个问题，我们人类有什么权利剥夺鱼鸟的自由呢？海狮机械的表演只是为了吃到几口并不怎么新鲜的鱼，实在是悲哀的。动物界更多的动物，也被现代商业伤害了。它们和我们一样变得无奈。海岛和沙滩，其实也被现代商业伤害了。到最后，是否就是一个无人能够盾逃的世界呢？世界是否也无出盾逃了呢？
外图书城
疲惫的一天环岛徒步旅行，我们匆匆地回酒店冲洗，用餐。晚上，我再去逛夜市。来到位于世贸大厦对面的外图书城。厦门书店里的人特别多，我径直去了三楼文学、历史、宗教、哲学区块。书店里的年轻人很多，阅读的氛围很好。这让人觉得高兴。我还看到一些当地作家的书，例如舒婷的诗集、林语堂的书，还看到一些旅居厦门的作家的书，如郁达夫的书、郁风、黄苗子的书等。我在书店里随意翻阅，觉得这是一次美妙经历。在台湾进口书区块，我看到那些书籍价格特别高，一本书的平均价格在200元左右。从中可以看到国内与台湾的经济差异。当我买了一本书去收银台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等待付款的人居然排成长龙。
厦金海域游
第三天的一大早，我们前往厦门之行最后一站，游厦金海域，览两岸风光。心中有些期待，对面毕竟是台湾离大陆最近的大担岛。乘坐豪华游轮，买上一个二楼的茶座位置，吹着金门海峡南面的海风，心中竟有些激动。据说曾经有大陆游客因为激动而跳入大海游过去看台湾的。统一的心情，内心里，大家都很迫切。我们在游轮上拍照片，以大担岛为背景。游轮在靠近大担岛大约300米的海面上停留了片刻。给大家近距离观看。大担岛上写有红色榜书体八个大字：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这八个字，在八十年代的台湾，到处可见。随着台湾的发展，后来这些字就都不见了，只留下大担岛上这几个字。如果有一天，大陆和台湾统一了，这几个字，应该也是一个历史见证。这几个字是当时的台湾地区领导人蒋经国提出来的。蒋的历史功绩是很卓著的。马英九在《怀念蒋经国先生》一文中对蒋经国的评价也许最为平正：“我们可以说经国先生是一位威权时代的开明领袖，他一方面振兴经济，一方面亲手启动终结威权时代的政治工程。我们崇敬他，就因为他能突破家世、出身、教育、历练乃至意识形态的局限，务实肆应变局，进而开创新局，在这个意义上，他的身影，不仅不曾褪色，反而历久弥新。”
返回富阳
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子，终于结束了厦门的三天行程。回到家乡的感觉，很踏实。晚上睡得很香。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一切都归于平静。这江南小县城没有海岛城市那么热闹喧嚣，阳光却也和日光岩一般富裕的。而且多了一份宁静与滋润。这里，才是我需要一直呆下去的地方。这里的地气更加适合于滋养我。我心安处是故乡。
补后记:
在大闽网上刚看到：“在厦门打的士，要么被宰，要么被拒载。”打的难、拒载、坐地起价，这些不是十恶不赦的事，但是，它却足以影响一座城市的外在形象和内在底蕴。当一个社会容忍了这些小恶，对它过度纵容，最后受到伤害的就是全体社会公民。厦门作为经济特区，是贯彻“黑猫白猫论”的最前沿城市之一，而这里的这些的士司机，就是贯彻“黑猫白猫论”的最极端例证。让人思考，黑猫也好，白猫也好，它除了会抓老鼠，该不该把主人家的鱼干也偷来吃掉？不知道邓公说那话的时候是否有考虑到？
曲曲，于2011-7-12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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