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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人生几何:520,有你挺好

2022-01-04叙事散文河蚌赌徒
忽悠不住我陪天天学习,他又不想学了。我生气了,对他说:“必须得做完,不然你就去厨房站着去。”“去就去。”小家伙最近脾气见长,抬腿就奔了厨房。二十秒后,他在那里探头探脑往外看,我走过去笑着问他:“你能在里面站多久啊?肚子饿了要不要出来?”他不……

  忽悠不住
  我陪天天学习,他又不想学了。我生气了,对他说:“必须得做完,不然你就去厨房站着去。”“去就去。”小家伙最近脾气见长,抬腿就奔了厨房。二十秒后,他在那里探头探脑往外看,我走过去笑着问他:“你能在里面站多久啊?肚子饿了要不要出来?”他不说话,然后,我就被叶子给训了。“你这样不行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教育方式了?”叶子坐在餐桌边上,边看手机边训我:“你这样很伤孩子心理的,对他成长不好。”说罢,她放下手机,把天天喊过去:“妈妈跟你说过的,必须做的事儿,如果很短时间就能做完,就不要讨价还价,因为那样浪费的时间,都已经做完了……”她开始循循善诱,小家伙借坡下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母子那个温馨啊。可是我确信,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见台阶就下罢了。这招,我小时候擅长着呢。不过,我喜欢他这样,而不希望他跟我哥哥那样执拗。记得哥哥小时候跟父亲吵架,气得父亲拿刀说要杀了他,然后,他自己跑去门口躺下,脖子垫在门槛上……


  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这事儿,我本来是有些自信的,毕竟我擅长换位思考,且对孩子要求也不高。残酷的现实是,就连这方面,我也比不过叶子。天天迄今学会的几乎所有的技能和知识,都是叶子教会他的。从自己穿衣服刷牙洗澡,到骑自行车和跳绳,我教他的时候,几乎全部半途而废。陪他骑车,我怕他摔了,陪他跳绳,我怕他累了。他发脾气了,我就开始安慰一通,然后算了。叶子不同,她总能让天天守规矩,孩子在她那里的表现,明显比跟我一起时乖得多。当然,我在她面前表现也很乖。我有时候会安慰自己说,不是我的教育水平不如她,而是,天天见多了我被妈妈教训,知道妈妈不好惹,所以才听话。小孩子虽然小,但是精着呢。比如,叶子让他去弹琴半个小时,他能争取到20分钟就很开心了,到了我这里,他就会争取十分钟,然后弹五分钟就跑出来了。叶子说不理他就是真不搭理他,我不行,心太软,立不起规矩。


  衣食住行
  应该说,当年求婚的时候,我是真诚地准备照顾叶子一辈子的。只是,婚后显然没能兑现承诺。一家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叶子在操心。老人病了,靠她;孩子病了,还是靠她。家里有什么物件坏了,靠她,她一度修好过阳台上的晾衣架,几个月后,换掉了,装了一个电动升降的。买汰烧,更是靠她,天天都知道妈妈烧的菜是满分,爸爸只有糖醋排骨和红烧肉能得九十几分。我越活越像一个甩手掌柜的,除了洗碗擦灶台,就是陪孩子玩了。就连陪孩子学习,叶子都瞧不上我的表现。“你不能总像完任务,做完就完了,你得多给他讲方法。”她如是说。天天在边上听到了,也会跳出来帮腔:“你要多讲方法。”我被逗笑了:“那你就要多学很长时间了。”小家伙想了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子,不说话了。我几乎每天都被批评,却也习惯了。比如带天天下楼去玩,总是不记得给他贴上防蚊贴,回来后,胳膊甚至脸上多出一个包。这时候叶子批评我,我是接受的,并不反感,虽然,下次还是记不住。


  办事不力
  在我家,我就是办事不力的代名词。天天脸上有个蚊子叮的包,叶子打电话提醒我给他涂那个绿色的。我找了半天,找到一瓶绿色风油精,给他抹上了。叶子回来,发现没好,问天天才知道,涂的是风油精,而正确答案是一种绿色药膏。她气愤又无奈地看着我,却也懒得多说了。偶尔我会烧饭,叶子都是凑合着吃,基本上不太合她的口味。浴室玻璃门坏了,我找人来修好了,她觉得花钱多了,且修得不太好。是的,一般遇到家里什么坏了,我就会想找物业或者其他人来修,叶子则是习惯自己动手。再后来,我家灯泡都是叶子换的。她在上面换灯泡,我在边上照应着,岳母在更边上看着我:“你怎么什么都不会。”我想说,换灯泡我是会的,但显然,叶子比我更熟练,见多了我的各种不靠谱之后,她开始不放心我去操作了。吵架的时候,这些事儿当然都会拿出来说,她以此指责我对这个家不够用心,否则都应该去学,我回怼这些东西一年撑死了两千块钱的事儿,我手机省下来的都不止这么多,而且我从未要求她去做过,是她不让我找人来修。不吵架的时候,我当然承认,她不容易。


  都不知道
  天天都要上小学了,我至今不知道叶子最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谈恋爱那会儿,她很爱吃牛排的,如今不是那么喜欢了。是真的不太喜欢,而不是因为省钱,这点我能分清楚,虽然她的确因为省钱而放弃了很多。当然,我知道她比较喜欢水煮鱼和牛蛙,还有火锅这些,但要说特别喜欢,好像也谈不上。叶子吃东西更看重环境和情调,而不全是食物本身,跟我这种活得很实惠的人不同。所以,我很容易说清楚我爱吃什么,而叶子,大概得说在哪儿吃什么才行。某种意义上,她更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方面我俩差距就更大了。如果把普通人对周围人观点的重视程度定为三颗星,那叶子大概要略高一些,在三颗半到四颗星吧,至于我,最多半颗。对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一向是敬,而远之,那是人家的自由,然后,关我屁事。当然,如果他真有能耐影响到我,我会重视的,比如他成为我老板或者大客户,又或者我儿子。光是在意这些不得不在意的人就够烦了,哪儿有空看那么多人的脸色?记得几年前,我跟叶子去逛街。走出一家服装店,她跟我说:“让你出门好好打扮一下你不听,你都不看刚才那个服务员怎么看你的。”我回道:“我是出来花钱的,不是出来看人眼色行事的。她怎么看我是她的自由和权利,她看我不爽但不敢说出来是她的义务。”


  不太吵了
  叶子是向往红酒西餐的日子的,没想到嫁了一个爱吃饺子大蒜,还固执认为葡萄汁比葡萄酒好喝的男人。我俩没少吵,一度逼近离婚,但如今,不太吵了。很多事儿没有共识,对我来说无所谓,叶子会觉得难过一点,她比较需要达成以她的观点为准的共识,她认为那些道理是举世公认的。原来我会拆穿她,告诉她不是,现在不了,我至少表面上认同。叶子也开始放弃了追求我内心认同的想法,只要我表面上不反对就好。她偶尔还是会有改造我的想法,但越来越少了,也是因为天天牵扯了她比较多的精力。我想以后会越来越少,随着年龄的增加,她对于其他人的看法重视程度自然会降低,嗯,毕竟值得和愿意重视的人会越来越少。其次,随着父母和自己逐渐变老,对于生活中实惠的一面的需求,会渐渐比其他需求更高。比如,你原来嫌弃他邋遢不太讲究卫生的,会发现他竟然愿意照顾你家老人的大小便,而不是捏着鼻子嫌弃。还有就是,我越来越明白,我其实离不开她,不全是因为孩子,也因为如今不知道算是爱情还是亲情的感情。我希望她好好的,健康平安快乐,就像我希望天天一样。

有你挺好
我现在的衣裳,除了压箱底那件蓝衬衣和红毛衣,就都是你买的了。你会给我买韭菜和大蒜还有豆瓣酱,虽然你都不爱吃。你给我买的香水,我很喜欢,虽然我没怎么用过。你的VIVO用了一年半了,以前都是用苹果的,该换了,再换个苹果吧。都是被宠大的独生子女,如今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知道很辛苦。结婚时你比我赚得多,为了天天,放弃了事业,那种不甘心和不安全感,我也明白。等天天上学后,想做什么投资就做吧,我会支持。其实,天天能有今天,不但我很感激你,我去世的父母泉下有知,也会让我凡事让着你的,即便他们肯定在很多方面也看不惯你。我们两个人各方面差异太大了,天南地北走到一起,是缘分。哪怕吵得最凶的时候,我虽然瞧不惯你,但也没觉得你配不上我,我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虽然,我其实没信心改掉。回首相识到今天的这些年,我仍然认为,有你的日子,挺好。
河蚌赌徒
2020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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