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感
2022-01-04抒情散文缶罄
读书随感新红叶无个人瞧秋天,我到园区的花圃去看新来的腊梅,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正准备出院门,巧了遇见管理花圃的老戈,他指着绿意盎然的一片灌木林,告诉我这就是。这太陌生了,这是我曾经见过的腊梅吗?我在心里发出疑问的时候,老戈看出来了,……
读书随感
新红叶无个人瞧
秋天,我到园区的花圃去看新来的腊梅,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正准备出院门,巧了遇见管理花圃的老戈,他指着绿意盎然的一片灌木林,告诉我这就是。
这太陌生了,这是我曾经见过的腊梅吗?我在心里发出疑问的时候,老戈看出来了,笑着对我说,看惯了开花的腊梅,不开花的腊梅就不认识了吧!
腊梅杆子上长满了出奇大的叶子,一点也没有腊梅开花时的精神,软塌塌的,显得凌乱。我仔细看了一下枝干,确实是腊梅。满绿的腊梅确实不招人喜欢。
然而当腊梅褪尽了叶子,把金黄色的花朵绽放在寒冬白雪里的时候,看它的人络绎不绝,闻到它香味的人赞叹不已。腊梅花在沉寂了一年四季中的三季后,冷香艳骨便猛烈爆发出来,喷香吐蕊,是她吸足了夏天的阳光,才使她具有了在深冬里能够尽情绽放出金黄的花和吐露着经久传颂的芬芳。
这是我看《桃花扇》中《哀江南》里的[折桂令]“……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想到的。但凡硕果必经风霜,新红叶的碧绿怎如秋霜下的红艳夺人眼球呢?
草木人参
《本草》曰:人参补气能救人于顷刻。张岱《陶庵梦忆》《范与兰》篇中也讲到人参,奇之:
“(范与兰)所畜小景,有豆板黄杨,枝干苍古奇妙,盆石称之。朱樵峰以二十金售之,不敢易,与兰珍爱,“小妾”呼之。余强借斋头三月,枯其垂一干,余懊惜,急舁归与兰。与兰惊惶无措,煮参汁浇灌,日夜摩之不置,一月后枯干复活。”
人缺气至危,用人参扶危在情理之中,草木干枯焉有可补可扶之理者欤?如果真是这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语当是可以再斟酌一下的。
范与兰爱惜花木如侍美人,古人爱物成癖可见一斑。
“人无癖不可与交也,以其无深情;人无疵不可与交也,以其无真气”,这是张岱的原话(见《祁止祥癖》)。
信哉! 家无长物 牡丹花看过几回,自然是洛阳的最好,大而艳。同事家庭院里有一棵,花繁,有洛阳牡丹的风姿,却少了许多热烈,花朵大小不及洛阳的一半。即使是这样,我每日看花写照,总也不觉得厌倦,还常常担心花落空枝。
芍药花见过一回,单瓣色润白,凝脂一般,给我的感觉是惊艳,简约的美丽,花瓣在微风中翩翩如飞翔的蝴蝶,柔美可人。如果说牡丹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那么芍药花则是人见人爱的江南姑娘了。
张岱《陶庵梦忆》有《一尺雪》描写的则是异种芍药:
“一尺雪”为芍药异种,余于兖州见之。花瓣纯白,无须萼,无檀心,无星星红紫,洁如羊脂,细如鹤翮,结楼吐舌,粉艳雪腴。上下四旁方三尺,干小而弱,力不能支,蕊大如芙蓉,辄缚一小架扶之。大江以南,有其名无其种,有其种无其土,盖非兖勿易见之也。兖州种芍药者如种麦,以邻以亩。花时宴客,棚于路、彩于门、衣于壁、障于屏、缀于帘、簪于席、茵于阶者,毕用之,日费数千勿惜。余昔在兖,友人日剪数百朵送寓所,堆垛狼藉,真无法处之。
物之有度,那怕是再好的东西多了就不会被人重视,甚至有时是一种负担。
去年临近春节,我爱人一下子帮我买了几件衣服,说是该换新的了,弄得我一脸苦相。我这个人穿什么都不废,一双鞋十年穿不坏,我姐帮我买了几双皮鞋,十年了还有一双皮鞋没有挨上穿,昨天拿出来一穿,脱胶了,又拿去修,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新的旧了的鞋子。衣服也是,很难穿坏,只能穿旧。遇到天生能够节省的人,商家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今年新年快到,翻出去年的新衣服,真是旧了的新衣服啊。
赏石
非常仰慕宋代石痴米芾,米芾爱石画山,见到好石头都要鞠躬下拜,张岱说无癖之人不可与游,米芾痴迷爱石,是可游之人,米芾所拜之石必定是能够为他赏识之石,为之倾倒之石。
爱石之天然才为真知赏石之妙趣者,稍有雕琢便失去赏之趣味大半。
我喜欢赏石,只得余味,却也得无穷欢乐。常常在古玩城的石堆旁翻捡,累日不掇,也不感到疲劳,夏日汗流浃背,冬天手指如冰,一有所得则心花怒放,欣慰良久。
其中一块手掌大小的玛瑙原石,厚如指,上有墨色如奔跑状恐龙,惟妙惟肖,我以为世间独有,视为绝品。放在灯下则光彩夺目,明暗对比更加强烈,墨色变为红色,更具震撼力。
我一个经营赏石的朋友,因常向我请教治疗他孩子生病的用药,赠我一块,状如一只棉拖鞋,脚底板跟人的脚形没有二致,原是他的镇店之宝,我推脱再三,还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爱石者,不虚伪。
明镜不疲屡照
《世说新语》言语第二中《明镜不疲屡照》这样说:
孝武将讲《孝经》,谢公兄弟与诸人私庭讲习。车武子难苦问谢,谓袁羊日“不问则德音有遗,多问则重劳二谢。”袁曰:“必无此嫌。”车曰:“何以知尔?”袁日“何尝见明镜疲于屡照,清流惮于惠风?”
这也需要在一定环境里才能够做到的!如果有人反过来这么做了,好为人师,是很烦人的。
树大招风
庄周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
桂树的花可以做桂花糖,桂皮是调味料也是一味常用的中药。漆树到了一定树龄就可以割漆,是装饰家具的天然材料,也可做药。
樗、栎树被庄子认为:“散木也,以为舟则沉,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满,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顾能若是之寿。”
有用之木常受摧折,因其有用而伤痕累累,无用之木却可以自在逍遥,自生自灭。
人也是如此,做一个有用的人,必定要在精神和肉体上经受住艰难困苦,而不觉得苦才行。
为人者也可以选择做樗、栎,却不能嘲笑满身伤痕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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