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乡愁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26 编辑 <br /><br /> 　　总是梦到老屋，屋前密匝匝开满水粉色花的老杏，树下“咯咯嗒嗒”叫着的母鸡，屋后一大片金黄明艳的姜不辣，甚至连泥垡子围墙缝隙里面的蟋蟀也在梦里跳来跳去。
去年七月，该是青玉米吐出红丝的暑假时节，满眼的青纱帐，终于与姐姐相约而去了。把车停在一边，徒步在老屋外围转悠起来。
　　那份魂牵梦绕的思念却化作一片失落和酸楚。
　　老屋不见了，挺起来的是新的红墙红瓦的新房。周围爬满喇叭花的泥墙不见了，变成一大圈的猪舍——散发着污浊的气息。前面的小水沟连同里面的小鱼不见了，变成五颜六色的垃圾堆。屋西的半条垄宽的小路再也插不进入半只脚，远远地，看不见老杏青葱的影子。
　　后院根本无法进入，那么远处的神秘的据说有狼出没的红土沟吧，可惜——平整的小路密密的长满齐胸高的马兰花——这是唯一的欣喜，却掩没了路径。
　　那，去北大排吧，厚厚的黑土，一天都走不到头的长长的垄，每到雨后便会被软泥拔掉鞋子只好光着脚丫走的小泥土路，路上，常常捡到青花瓷的鼻子烟壶或者破碎的青花瓷碗碴捡回家来做饭玩——哪知那小路越走越深，不像路，却像深陷的河道，渐渐地，仿佛走入河床，高处是水流的痕迹，脚下居然露出许许多多的石块，那厚厚的黑土零星地残存在大石头块的后面，这路，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瘦骨头嶙峋的胸堂，瘦的让人心疼，也硌疼了人的眼睛——几十万年才积攒存的黑土，居然抗不过二十多年的风雨剥蚀，流向了未知。
　　听不见午休时光的万户捣衣声，听不到母鸡下蛋后炫耀的咯嗒声，听不到老牛哞哞的叫声和狗忠诚的远吠，甚至连人们荷锄而归来往来种作的身影也找不到。
　　为什么，我总是怀恋带着稻草味道的袅袅炊烟？总是怀恋马车的铃铛声，还有晚饭时候家家户户呼唤小孩子回家吃饭时候悠长的呼唤声？那份宁静悠然，那份恬淡自然和朴素下面，到底藏着哪些值得人怀恋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