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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大 豆摇铃忆豆香 六十年代忆旧 系列连载二)

2022-01-04叙事散文月上柳梢头
八月中旬正是豆荚飘香之季,站在田头望着大片黄豆地,一株株仍泛着绿黃色的豆棵,密密实实的挤满豆筴,一株株,一垅垅,一片片,远远望去,很是壮观,微微青里泛黃的豆叶,随风摇曳着,翻动着,一片片,一点点,金子般的迷人,淡淡的豆筴清香伴着微风习来,沁……

  八月中旬正是豆荚飘香之季,站在田头望着大片黄豆地,一株株仍泛着绿黃色的豆棵,密密实实的挤满豆筴,一株株,一垅垅,一片片,远远望去,很是壮观,微微青里泛黃的豆叶,随风摇曳着,翻动着,一片片,一点点,金子般的迷人,淡淡的豆筴清香伴着微风习来,沁人心肺,令你心醉,这醇香也曾沁醉过故乡一代代祖辈,父辈几代农民纯朴的心扉.这金黄季节.空气也变得似乎格外清新,乡亲们也变得脾气似乎温和起来,冥冥中似乎苇席编就的茓囤矗立在鸡鸭欢叫的农家院中.我也似乎看见了憨厚耿直.很少暴露心态,口叨一杆关东蛤蟆烟,喷吐一股辛辣烟圈的老父亲。专注地逐个弯起手指盘算着交完公粮后。今年冬天能多吃几顿豆腐脑。我看得出了眼前的一切,预示着今秋又是一个黃豆的丰收年。
  

黃豆,珍珠般的黄豆,是我的最爱,幼年少年直至现在,几乎百吃不厌,无论怎样烹调,都是我佐饭的上等佳肴菜,召致老伴孩子们的讥笑,说我前世是黄豆生就的,每次上市場买菜,无意之中,豆类总多于肉鱼菜,大豆腐块,黄豆芽,外带半斤干豆腐,回家里,往厨房一放,得意的说,都齐了,做菜吧。惹得老伴,孩子,一阵连珠炮轰得老夫,似霜打茄子般无语,老妻嗔曰;下次不用你买菜,是不是掉进豆堆里了,我讪笑着说..古人云:鱼生火,肉生痰,常吃豆腐保平安,又省事来又省钱。益寿延年赛神仙,至于谁说的古话,鬼才知道,瞎编蒙他们就是了。
  

我的故乡座落在古城辽阳东部山区,叫做松树沟的小山村,那是个贫困的地方,土地脊薄,人均二亩山地,记得儿时正逢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大人们整天为吃饱肚子而想尽一切办法,自留地里那几垅土豆,眼睁睁的盼着早些长大,大人们,把生产队里劳动后的一点空闲时间,都放在自留地里,那是全家老少一年生活食物补充的启盼,土豆秧刚长尺把高,白花儿正盛,大人们就悄悄地,把手伸进土中的秧根,如医生给病人摸脉般,探试根下初长的土豆娃,,,高兴的说,都有鸡蛋大了,孩子,快了,在有十多天就能吃上土豆。院墙边,那三五拾棵長势正旺的玉米,却是全家接济秋粮的希望,父亲天天照料孩子的般伺弄,三铲三培,每天锄把不离手,审视着每株玉米根下,哪容下一根小草存活,玉米在全家人的企盼下茁壮成长,出荣了,紫红的长满琉苏般的绒毛,出挑了,玉米中部的青玉米尖部,生出一束紫红色的长髯,倒披挂在青玉米的顶端。
  

紫红色的玉米须一天天颜色变深,父亲脸上也露出少有的笑容,,说玉米快收浆了,我们也快能吃上甜玉米粥了,甜甜的玉米粥,其实就是把刚定浆,用手刚能掐动的青玉米在一种叫察菜板,即是用一小块铁皮,上面冲出好多孔,镶嵌在一块中空的木板上,玉米棒放在上用手来回搓动,玉米连浆代皮落在盆中,待锅中水烧开后,搅动待熟后即可食用,甜稀粥由此得名,这也是老家三年自然灾害粮食奇短缺,人们维持温饱,度日而发明的简单的充饥办法,儿时的我,因幼小丧母,在父亲双倍的喝护下,并没有感到生活的艰辛,倒是快乐多于痛苦,少年时学校里放暑假,为了减轻大人的负担,掙点工分补贴家里,我与几个小伙伴给生产队里放牛,山坡上丶松林中丶草坪间,是我们尽情戏耍的天堂,小溪边,岩石上,花丛中,是我捉迷藏,乐此不彼的地方,离开大人的管束,孩子的天性得以最大的释放。
  

吃是人的根本,添不饱肚子一切都无从谈起,此时家境越加贫寒^我十二岁,姐妹三人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家中已沒有能充饥的食物,饥饿无时不在威胁着我们,村子里大人们无人不在想尽一切办法,谋取充饥之物。孩子们不大懂得害怕,也不懂得那时偷青的严重性,那年月,除了小偷世家和管点小事就吹胡子乱瞪眼的小干部之外,大部分人家只外要能吃,就统统胡乱塞入口中,各种山野菜野果都尝试过。
  

我吃过晒干,用石磨磨成粉,用细箩筛成细粉面的嫩榛子叶,吃过人工粉碎,用大水泥池加白灰发酵过,用细筛筛过滤后的玉米秸粉,加少量代皮玉米面,加一点糖精合成蒸熟的发面糕,是的,叫发面糕倒是恰如其分,玉米秸内生成的纤维掺入只有少量玉米面,很难粘在一起,吃时,须用双手合捧才能送入囗中,是否好吃,能否消化,那不是问题,能不能添饱肚子,才是人们关心的事,却记得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向上代食糕。至于吃槐花,苣荬菜,灰菜,苋菜那都归于美食一类,田头,山坡,已属寻尽挖绝,阳坡短草丛的地皮上,附生一种不叫出名的衍生菌类,名曰,地娘皮,有些类似黒木耳的形状,也成了众矢之地,纷纷掀起,收入筐中如获至宝。
  

这时的孩子们,却如鱼得水,放牛,是连大人们都羡幕的工种,工分并不是太大的期望,因工分多少并不预示秋后太多的回报,记得有一年十分工倒找五分钱。那种心态,不身在此中决然体会不到的。游离于生产队外的放牛娃,逍遥自在,偷青掠果,即解决温饱,又挣了工分,现在回想起,也可能是心地善良,年近七旬,干了大半辈子生产队長,王爷爷,是在保护我们这几个缺父少母的瀛弱少年,不至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而身体受到太大的摧残。
  

立秋将至,希望在就眼前,放牛娃大饱口福,撒欢料蹶的时候到了。青纱帳里,玉米地中,掰几棒青玉米,挖几株地瓜,升起干柴溝火,炭火中先埋入,上盖青叶蒿草的地瓜,待火雄雄燒起,一根根木棒穿进青玉米,在火上燒烤,一会那清香的玉米味,在空中弥漫开来,香喷喷的香气一股脑钻进喉咙,直至心肺,伙伴们哪等玉米焼透,喉中像有一只小手猛地拉入,塞进口中,全然不顾玉米上的灰炭,一个个满嘴炭黑,烫得嘴角直咧。顷刻,地瓜焦香气味又飘起来凑个热闹,伙伴们瞪圆双眼,爭抢着翻找个自埋下的地瓜,残火除,地瓜现,伙伴笑开颜,用手掰开,剝去黑焦糊皮,那一咜金黄金黄的地瓜,伴着腾螣热气和着香甜气息,再次钻入喉中,哪管他多烫,人忍嘴不忍,猛一口吞进嘴里,哇,热,烫,但美食启能吐出,口中地瓜和着急待的唾液,用舌向左右腮边急速甩动,倒吸几口凉气,那胃在下可等不及了,"小手"一拨,早拉入喉中,顺势咽下去,那味美,爽,香,喝上几口甘甜的山涧清凉泉水,一群饥饿少年尽情回味享用,在树荫下美美睡上一覚,早把那本不听管朿的牛群忘在脑后。忘情的哼汇唱着早已乱熟于胸那首[二小放牛郎]歌曲.光嵴梁躺太阳晒的温暖如炕的古松下,那大青石板上,一任双脚酥袒浸在潺潺流淌,叮咚欢畅流向远方的小溪里.不时和着曲拍,敲打水流.逸然自得地晃动小脑瓜.透过树隙.贪婪地看着兰天上,如棉朵般洁白的白云,
  

手里挥舞着那杆磨的铮光瓦亮的.八股牛皮鞭驱赶着缠人噬血如命的牛虻.高大树冠.树影婆娑一如筛影般摇曳在少年惬意的稚嫩的脸上.恰如母亲爱怜般用双手抚摸着爱子的脸颊.小溪不时溅起洒在我脸上的水珠.恰似母亲惜子凝儿滴下的泪花。
  

豆筴泛黄了,偷青的正席大菜开始了,焼毛豆是我的拿手好戏,有了前几次牛群跑散的经验,这次先把生产队里的盐拿上一瓶,这也是大些的孩子传下的经验。先把盐放在大青石板上用瓶子碾碎,用一铁桶装水和匀,找一好点的草场,把水泼在草上,牛儿吃到盐水的草,疯了一样,一步不挪,大口啃食,大有不露地皮不罢休之式,任你赶也赶不走。
  

这时是燒毛豆的最佳时机,伙伴们不等吩咐,各尽其责,捡干柴,拔毛豆,放在青石板上,先放干柴,最后放毛豆,火点燃,越燒越旺,豆莢干柴爆响,毛豆莢由青变焦,伙伴们,只手遮脸,欲退又前,用木棍翻动一蓬蓬毛豆。香气随着青烟散去,火一点点小了,挪开残柴,火尽烟散,脱下破背心,拿起破草帽,一阵乱舞狂煽,一双双小手救荒灭火般的翻飞,黒灰四散,一层黒焦豆筴,黃澄澄的豆粒呈现眼前,这时伙伴们,少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平添了香甜的咀嚼声。想吃毛豆吗,扒开豆筴,青綠的,翡翠般的,香香豆子,晶荧剔透,软软的,甜甜的,入口即化,那容你细品慢嚼,喉咙不等,只留清香在囗。想吃黃豆吗,珍珠般的,黄澄澄的,油焦焦的,粒粒裂开一个小嘴,咬到口,脆生生,松散散,香气四溢,回味无穷。我陶醉了,伙伴们吃饱了肚皮,个个成了戏台上的三花脸,精神抖擞,顷刻还原儿童天性,说笑之声不绝于耳。牛儿这时,个个晃动着大皮球般的肚子,喝足了泉水,静靜的卧于树荫下,若无其事,悠然,慢条斯礼的,倒嚼着胃中青草,细细的品味。
  

牛儿睡了,伙伴醉了,天空蔚兰,白云朵朵,我躺在松软的草坪上,空中仍缭绕着醉人的豆香,我的心伴着,棉团样的白云,在兰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山哟,还是那座山哟,
  

梁哟,还是那道梁。
  

日头依旧东升西落,
  

故乡的小溪依然日夜叮咚流淌,流过生养我的土地,欢唱着东去归依辽阔的太子河。
  

牧牛少年已步入花甲,燒毛豆的故事会传下去,如今家乡的变化天翻地復,昔日穷山沟成旅游胜地。农家小院是特色饭庄。一切都像一场梦,前段黑白无声,后段金壁辉煌。我愿金色梦辉煌永远,愿那泛黄的黃豆地,永远承载着梦想。故乡的清晨,但见饮烟袅袅。被鸟儿唤醒的人们,散落在田间地头。劳作迸发出的各种声响,人们的谈笑风生,溪流的鸣唱,牛羊的对歌,小商贩的声声吆喝.回旋在小山沟……,重重叠叠,回响在优雅的山间路傍,犹如一道来自天外的音符。手拿一支廉价做工粗糙小竹笛骑在牝牛温柔的背上,吱吱.哇哇吹着生产队那高悬在大榆树梢上巨大高音喇叭里.放颂的京剧[白毛女]选段中;[北风吹]乐曲.斜挎着兰布书包.约三五好友.穿行在柳林.樱花丛中.口中背诵着开学的第一课课文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来在我们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此种画面;至今萦绕在脑海,一任岁月消磨.怎肯消失星点.啊故乡啊.你早以深深嵌在游子心际深处.与血溶为一体.岂能分得清。朋友你可有同感??
  

故乡,我心中永恒的梦!
  

故乡的清晨,但见饮烟袅袅。被鸟儿唤醒的人们,散落在田间地头。劳作迸发出的各种声响,清脆鞭声,催春的布谷鸟声,牛叫声,羊羔唤母声,母鸡开春,在鸡窝里产下第一枚蛋时.那高傲得--有些炫耀啼鸣声声.墙角下向阳处,第一场春雨后.争相钻出地表.如春笋般的.绿油油.碧绿如翡翠般的葱尖'一排排,如士兵列队样整齐.让人望一眼就食欲大开.用手拔下几颗.坐在村头.小溪傍.剥开葱皮.用水洗净,白羊玉脂般葱白,配上碧绿葱叶.放进一群叽叽喳喳美丽村姑.挎着的樱桃树条,编织的篮子中.姑娘们欢快地唱着山歌.款款走回各自茅屋中.这就是我少年故乡早春年复一年,春晨静谧恬淡画图.五十多载.日里.梦中.浮现.任凭时光流逝.也不曾忘却星点。
  

啊故乡,我心中永恒的梦!!!
  

艾青说过;为什么我眼中满含泪水,那是我对故乡爱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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