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生命礼赞———谈燕子

　　清晨，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推开轩窗，顺着鸟鸣的声音循去，在庭院上空的电线上翘立着几只燕子，晃晃悠悠，俨然如几位走钢丝的靓男倩女。燕子的双翅尖尖，似一把锋利的剪刀，交叉在尾部，高升低伏时总是不停地交错剪动，似乎要剪下五彩云霞铺就人间温暖，似乎剪下五谷丰登温饱千家万户。忽然，两只燕子身子一跃犹如一对仙子飞离了电线，直冲云天，在风中荡起悠然的秋千。身子一斜又好似腾空演练上下翻飞的机翼，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舒展。我目不转睛始终追逐着燕子的轨迹，只见那两只燕子在房前屋后穿梭盘旋，在村前的池塘上空低缓飞转，似凌波的王尊、天使，灵爪轻轻掠过水面，荡起圈圈涟漪，似描绘着幅幅奇妙的画卷。 　　翩然而归的那对燕子径直落在了房檐上。我仰头望去，顿时眼前一亮，有了一个惊喜发现。原来在房顶与柱子接连的屋檐下，有一个搭建起来的碗型的新燕窝。我幡然醒悟，原来燕子来我家安筑暖巢、养儿育女了。燕子真乃能工巧匠，布置的小家不仅精致漂亮，还坚固耐用。巢穴是它们亲自用嘴衔来泥和草茎、再混上自己的唾液搭建而成的，燕子用它勤劳灵巧的小嘴还衔来了一些细软的草、树叶，还有一些松软的羽毛、破布等等铺就在它的小窝内，为孕育、养育小生命提前做着准备。 　　燕子筑巢，喜事多多。“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是伴随着这首童年的歌谣一起成长起来的。古人云：莺啼燕语报新年。人们总喜欢把燕子跟春天联系起来。古人云：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人们见到燕子在自家屋檐下筑巢，总喜欢引以为是吉祥、有福之事。我亲睹这样的喜事怎能一人独享？于是我回屋唤醒正在酣睡的老公与儿子，把鸟巢之事告知他们。顿时，老公未了睡意，儿子更是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妈，什么鸟巢，在哪呢？带我去看”，长这么大，儿子还从未亲眼见过鸟巢。好奇的儿子非得上屋顶去看个究竟。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人搬来梯子刚停靠在柱子上，儿子就噌、噌、噌地爬了上去，只见儿子的表情由刚才的万分凝重转为了笑容灿烂。“妈，里面还有五个鸟蛋呢”，接着，儿子拿出一只让我们观看。“不要挪动它们，快放进去，过几天我们就能见到可爱的小雏燕了”老公劝说着儿子把鸟蛋放进了原位。儿子正要下梯子，在外归来的燕子看到有人在它家捣乱，岂能容忍，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动听婉转，有的是恼羞成怒，直到我们快速撤离，它们的情绪才趋于平缓，叫声也不再惊悸凄怨。 　　大概过了十多天的功夫，等我们再回平房时，五个鸟蛋已出壳孵化成了乳燕，乳燕的皮肤单薄粉嫩，似鲜活欲滴的娇艳花朵。它们的声音啾啾唧唧，似柔肠娇滴的嘤嘤呢喃。燕爸爸与燕妈妈每天辛劳地去田间轮番给小雏燕们觅食，每次燕爸爸或燕妈妈捉到昆虫给孩子喂食时，雏燕们像嗷嗷待哺的婴儿，把脖子长长地伸出巢穴，大长着嘴巴急切待食。每当这时，燕妈妈总是用嘴巴左右啄啄雏燕的头，似乎在安慰它们：“孩子们别急，听话等着，妈妈这就再去给你们啄食去，你们都是妈的乖孩子”说着燕妈妈未做片刻歇息，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此情此景，我想起了白居易描绘母燕养育雏燕时“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喃喃教言语，一一刷毛衣。”那深挚的情与爱，无不使人赞扬与感念慈母的伟大与无私。 　　雏燕在父母的关怀与呵护中一天天长大，渐渐长出了稚嫩的翅膀，歌声也越加清脆嘹亮。两只老燕看在眼中，喜上心头。老燕对乳燕疼爱但不溺爱，每天它们风雨无阻地带着雏燕尝试飞翔。万事开头难，刚开始雏燕胆小害怕，乍飞两下翅膀，就即落在房檐、电线上，老燕身先士卒，反复给孩子们演练，耐心地陪在雏燕身边，给它们勇气、鼓励，自信、自强。先让它们尝试着在低空飞翔，循序渐进，逐渐雏燕学会了坚强，历练出了坚硬的翅膀，并能离开父母独自在空中翱翔。我凝望它们在蓝天轻捷翩舞、矫健俊美的身影，不禁赞叹大自然那神奇的力量。我突发奇想，人若有如燕子一样飞翔的翅膀该有多妙，那样的话，就可以如童话中的天使般，越过高山，穿过丛林，最后飞到一个心中向往的地方。 　　我们平常所见的大多属于家燕。据资料记载，家燕体型较小，上身为发金属光辉的黑色，头部栗色，腹部白或淡粉红色，飞的较低，鸣声较小，多以居民的室内房梁上和墙角筑巢，最喜接近人类。听说燕子还是气象观察哨，对气候变化特敏感，飞得很低是提醒人们雨即来临，飞得高远是告知人们阳光灿烂。燕子又是害虫的天敌，天生的吃虫嘴和抓虫脚长得非常别致，嘴短弱且裂宽，为典型食虫鸟类的嘴型，脚短小而爪较强。据说一只燕子一年要捕食八十余万只昆虫，它们是人类的益鸟，是人类的朋友，所以我们要保护它，不能随意伤害它。 　　说起保护燕子，忆起小时候所做的几件“坏”事，真是万恶不赦，罪该万死。 　　儿时的我们不像如今的孩子生活条件好，玩具多多，想玩什么就有什么。那时候我们哪有玩具，都是自力更生、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小时候的我虽是个女孩子，但就喜欢玩男孩子们玩的把戏。暑假期间，我们没有午休的习惯，就纠结几个要好的伙伴去附近的树林子去玩耍。记忆中的那片偌大的树林子遮天蔽日，隐幽清凉，地面因多日未见阳光，苔藓丛生。我们喜欢那片林子，不仅去那里避暑，更重要的是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因为那片林子里有许多种鸟，有麻雀、燕子、啄木鸟、布谷鸟、黄鹂鸟等等。我们每次去那里都要带上自制的弹弓去打鸟，经常爬上树杈去掏鸟蛋，捣毁鸟窝。我们把打来的鸟架在树枝上用火烧，不一会儿就听到噼噼啪啪干柴的爆裂声以及吱吱拉拉的烤肉声，我们瞅着焦黄焦黄的鸟肉，闻着氤氲升腾的香气，已是垂涎欲滴。肉烤好后，倒是都自觉谦让，这次你吃腿，他吃翅，等下次他再吃腿，你再吃翅。在享用“胜利果实”的同时，用烤肉的柴灰再把鸟蛋埋严实，大概需要十分钟的光景，鸟蛋就闷熟了，扒开蛋皮，就可以尝到美味新鲜的鸟蛋了。偶尔鸟蛋也有闷不透的时候，半生不熟，还流着黄色蛋汁，但听说吃那样的鸟蛋最有营养，那时我们还争着抢着吃呢！现在想来，真是反胃呕吐。 　　多年过去了，想起曾做过的那些儿科趣事真是又可恨又可笑。还记得做过一次“坏事”，一只莽撞的燕子不慎从敞开的窗口误飞到一房间中，它在屋内的顶棚、墙壁上左碰右撞，惊叫回旋，始终未找到出口。我看此情景，急中生智，赶忙喊来了弟弟做帮凶，把窗门紧闭，严把关口，横冲直撞的燕子在黑屋子里再也没有了气力，瘫软在窗棂上，任你怎么摆弄，它已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只用绝望的眼神惊慌注视着你这个天敌。儿时调皮捣蛋的我们早已把老师的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生灵的淳淳教诲抛掷云霄。我把捉来的小燕子用一根细线绳把爪子捆好，拴在了堂屋的桌子腿上。避免它恢复体力再次飞走。 　　这只燕子成了我与弟弟掌中的玩物，每天喂水、喂食善待着它。起初还好，我与弟弟经常去田间给它捉些虫子吃，它情绪稳静时也偶尔给我们哼唱几声。可不到几天的功夫，小燕子就不吃不喝，恹恹地爬在那里发出细微的幽咽啼鸣。迄今我才似乎明白，那应该是它发自心底的呼唤，在呼唤它的父母，呼唤它的兄弟姐妹，呼唤它的好伙伴。儿时缺乏思维的我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燕子是大自然的精灵，有它特有的生活习性，应该把它放飞自然，回归自然中去，燕子离开了它温馨的家园与群居和谐的生活氛围，它能自由快乐么？又过了两天，燕子在无助孤寂中抑郁至死。当时我蛮不讲理，因为燕子之死我与弟弟吵架，怀疑弟弟喂食太多，把燕子撑死了。弟弟也毫不示弱，燕子死时肚子涨涨的，像揣进了一个小气球，弟弟说是我气死的。小时候的我们就喜欢搞一些幼稚不合逻辑的推理。不管当时我与弟弟是谁冤枉了谁，总之现在论来已毫无意义。 　　燕子，它们生长在大自然，终属于大自然，它们是保护花草、树木、庄稼的卫士，是害虫的天敌，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生力军，是人们心中的希望之鸟。清晨，人们在燕子婉转的歌声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夜晚，人们在燕子嘤嘤呢喃中温馨地进入梦乡。其实，不只是燕子，还有许多的鸟类，它们都是与人一样有鲜活生命的，它们功不可没，我们不要恶意扼杀它们的灵性，不要恶意限制它们的自由，只有人与自然的和谐，才能构筑整个地球的真正和谐。 　　让我们保护并善待鸟类，热爱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