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腊八献冰时
2022-01-04叙事散文LWLAG2006
“腊八,腊八,小子放鞭炮,丫头扯头绳”………“腊八,腊八,一过腊八过年快啦”。腊八是老年前的序幕,春节的序曲。在这陌生而有熟悉的民谣声中,在孩子们零星的鞭炮声中,时光如白驹过隙,大地上茫茫白雪在灿烂的冬阳照耀下更加晶莹无暇。在生活和工作的河……
“腊八,腊八,小子放鞭炮,丫头扯头绳”………“腊八,腊八,一过腊八过年快啦”。腊八是老年前的序幕,春节的序曲。
在这陌生而有熟悉的民谣声中,在孩子们零星的鞭炮声中,时光如白驹过隙,大地上茫茫白雪在灿烂的冬阳照耀下更加晶莹无暇。在生活和工作的河西走廊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在悄无声息和不知不觉中我们又踏进了“牛”年的腊月,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民俗节日——“腊八节”。
记得小的时候,每逢腊八节的前一天,父亲和左邻右舍的大伯、叔叔们便三五成群的扛着大锤,拿着钢钎去黑河边的闫家湖旁砸冰,那“叮当、叮当”的砸冰声此起彼伏,整个黑河边的田家湖、闫家湖、张家湖滩到处都是砸冰的人们,“叮当、叮当”的砸冰声成了献给向来都宁静的家乡进入寒冬的交响乐章,弹奏着热爱生活,向往来年丰稔的庄稼人的心声。在这清脆悦耳的砸冰声中,我和一群小伙伴们怀着好奇心,脚穿一双不太合脚的毡鞋(佬佬),穿梭在砸冰的大人之间,不时捡起晶莹的冰块含到嘴里,象嚼冰糖似的嚼着,发出清脆的“咯嘣”声。在父辈们砸出的成堆成堆的不规则的冰块上,大自然用神工妙笔,绣上各种图案,有的像小狗,有的像小猪,有的像柳树,有的像老人,有的像小孩,在这晶莹透明的冰世界里,各种图案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也让我们一群少年的心灵展开了腾飞的翅膀。
父辈们将砸好的冰堆放在湖旁,说笑着走进村庄。我们也在湖旁的冰滩上滑够了冰,也甩疼了屁股,踏着晚霞,跟着父辈走进炊烟袅袅的村庄。
到了“腊八”的这一天,母亲摸黑早起,为我们作腊八饭。但我还在睡梦中母亲已喊我吃“腊八饭”。在我揉眼的当儿,母亲将一碗红豆、绿豆、黑豆、蚕豆、鸡头豆、四季豆、扁豆、麻豆、红枣、杏仁等内容丰富的八宝面条饭献在了堂屋的方桌上,顺便点燃了卫生香,屋子里迷弥着饭香。总是忙个不闲的母亲来回穿梭在灶伙(伙房)与堂屋之间,母亲端着一碗饭来到院内的枣树下,一边往树叉上捡豆子,献面条,一边唸道“树上献豆,五谷丰收,六畜兴旺,人安康;树上献面,米成川来面成山”。此时的父亲早已在门外的自留地上点燃了香烛,焚化了据说是神使的“往生钱”。顺着窗户的间隙我望着母亲祈祷的虔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涌上心头,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还在院子走着,就听到他的声音。“赶快吃饭,不然一会儿饲养室旁的钟一响,就来不及吃了”。父亲风风火火的进屋说。
母亲将冒往烟的火盆往炕上一端,火光将堂屋照得亮亮堂堂,炕桌上围着父母、姐姐和我,“腊八饭”在天还没亮时就开吃了。父亲刚挌下饭碗,饲养室那边便传来清脆的敲钟声“咣咣,咣咣……”响彻在村庄的上空。
“赶快走,抱冰往地上献冰,赶太阳冒(出来),每块地上至少献九块冰”。
跟着父母走出门,这时天才麻麻亮,天上的启明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
来到湖旁,大人小孩,不分老少,不管男女都在抱冰,人们穿梭来往在赖以生存的几百亩土地上,小伙子们抱的多,跑的快,大姑娘们你追我赶,不甘示弱。
没有人分配,没有人偷懒,更没人耍滑。
等太阳从东山升起,映照着黑河,映照着黑河畔的土地和村庄时,几百亩地上的四周、四角、中央都齐刷刷献上了晶莹剔透的冰块。太阳照耀在冰上,大地闪耀着纯洁的光芒。
大人们说笑着,我们跳着,闹着,队长点起了一挂鞭炮,大人们抱来麦草,燃起一堆篝火,然后慢慢地回到村庄。
每逢佳节倍思亲。父亲离我们远去已十年,母亲也快六年了,当每逢腊八,父母的身影便清晰高大起来,父亲的风风火火,言必行,行必果,说干就干的,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深深地烙在我们的心中。母亲的辛勤、纯朴、善良至今还在乡邻们当中传颂,音容笑貌就像这红红的民俗,定格在家乡父老乡亲的记忆中。八十年代中期,家乡实行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已没有人记得腊八节往地上献冰了,父母却依然坚持着,就连他病重的2000年的腊八节到来时,还叮嘱我一定要记得每年“腊八节”往地上献冰这一传统的民俗活动。
我答应着,却无法实现,只能停留在文字和记忆中。如今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吃穿早已不是问题,小康房、太阳能、沼气灶,小汽车已走进普通农家,“腊八节”地上献冰这个传统的民俗活动似乎远离了我们,在家乡,只有少数几个人还记得往地上献一块冰,年轻一代都忘却了前辈的叮嘱。“腊八,腊八,冻掉下巴”,在这传统的民谣中,民俗的腊八还是让我憧憬,让我追忆,让我们熬好一锅香甜可口的腊八粥,全家老小团聚一堂,共同祝愿在新的“虎”年里家家风调雨顺,户户幸福安康!
[ 本帖最后由 LWLAG2006 于 2010-1-21 17: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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