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在深山中落下（原创）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40 编辑 <br /><br />大雪在深山中落下
□马旭祖
　　　　　　　　　　　　　　　　　　　
　　那场大雪在祁连山中飘飘悠悠的下落时，正是元旦。我在诗中这样写到：“新年坐在旧的积雪上/谁能想到寒气升腾的山谷中/逾期不归的怀乡者/心聚一室……”
帐篷中间的火炉已全身通红，可仍然驱不散我们身上和心中的寒薏。我已将所有能穿的都套在了身上，而且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窝里。四个人没有一句话。该说的都已在白天都说完了，毫无新意的玩笑已不能再牵动谁的嘴角，哪怕是勉强的。
我爬出被窝，拿上手电，来到采金现场。民工们静坐着，围着火堆。浓烟和火焰周围的雪花不及落下，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大雪的飘洒依旧，矿区彻亮的灯光闪着寒冷的白光，照耀着民工们，橡照耀着童话森林中围火取暖的精灵。除空压机和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外，没有其它的声音。我突然觉得雪花也应该是有灵性的，她们在人们的思念中走向新年的方向，下落的姿态充满了欢欣；而所有白色的火焰，似燃烧一切的悲剧，同样在灼伤每一颗待归的心，封冻每一颗心中火热的思念。
四周只有寂静。寂静的飘浮。炫目的亮丽中，雪花究竟是要落下还是要飞起？我在想：阳光中巍峨的峰峦和盘旋的鹰翅，枯草和雾岚的七彩，还有野兽们，它们都隐在了哪一处寒冷？
有人咳嗽了一声。我看见民工中有了骚动，有一张娃娃脸迅速得站了起来。他们看见了身着制服的我。我依然无动于衷，因为我没有想当监工，我在想我和这些民工默立在飘落的大雪中，头顶寒流，口呵热气，心揣思念，孤独的心境是一致的，枯立的姿态也是相似的。
又有一矿斗矿石被卷了上来，民工们都起身了，四周有了声音：叹息、满口方言的埋怨、脚步声、铁锨磕碰石头的尖叫，我内心的宁静和安谧被破坏殆尽，我跺跺早已麻木的双脚，转身往回走。
渐渐远离灯光，飘游的雪花显出了模糊无垠的寒意。当我在肆虐的大雪中掀起帐篷的棉布门帘时，我听见了扯破嗓子的“花儿”，在飘悠的大雪中颤抖，在无边的思念中战栗：
“十五的月亮圆上的圆，
一月里能圆上几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哪一个月头上见个尕妹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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