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倘若•花

　　　　　　　　　　　倘若•花
　　一片雨水当中，嫩芽拱破松软的泥土，露出勃勃生机，随后，在时间快速的流逝当中成长起来，那像极了一束花，饱满地在空气和时令的催促下，妖冶的红艳，或者紫色的烂漫，而恰是这样恣肆的摇曳，在大风狂暴的的地面上，开始被撕破而零落。仿佛有阵阵呻吟的响声穿过种种阻挡，进入人的身体之中……。 　　一个深冷的夜晚，如此想象不久来临的春天景象，寂灭着的自然界的植物们，和幻觉中的生长，形成了由色彩到动态的假设的虚无存在，而存在又如此的真实，几乎触手可及，如水在皮肤的静态感觉中，进行了切入，得到血光一样的张扬和情感的过度宣泄，让人不可逃遁的空茫、疼痛以及一种被割裂着的快感。 　　这一再出现的如花的形状，被赋予了人的形体，花在兀自跳舞，调动了我冥想中的感觉，迎合了我对于人的肉体与灵魂的在尘世当中所求以及它们的去向。那种不在被意识和知觉禁锢的自由行为，形如人的欲望在各种姿态的形体当中的舞蹈。在深夜的屏幕上，韩国电影《漂流浴室》的情节和画面像一个真实的寓言，表演了东方人在生存画面里本我的欲望、情感，或者在韩国人的心理世界里，赤裸裸地洞开着生存与生存当中真实的感觉与情欲的光芒，所显现的无疑也是人类本身的一种处境：暗淡一片水域的画面里，情欲，血腥、死亡、仿佛都无可逃避，没有规范，没有道德，没有任何的阻拦。 　　那么，在这样的一片以漂流的船只和上船的人在河面上，钓鱼为手段的消闲、娱乐方式中，被呈现的却是活动的真实的人和人的欲望，而原动力来自于人根本的情欲真实，恐怖的、残忍的行为演绎在一片动荡不已水面上，并把人的心理世界的欲求通过行为几乎是毫无遮挡的形成画面。当住在岸边以小船送游人去水面小屋的那个女人，不仅窥视到分布在河面上别人的生存和情欲时，而她自己的情欲更是在这样的窥视当中得到了激发，她的欲求、牵制、和排外的杀戮，在以自我为中心的需求下，形成了人对人乃至这个世界的一种颠覆。 　　人没有了公众注目下的社会行为规则的约束，所滋长了自我欲求的膨胀，温情的花朵开出的那抹绚烂，充斥在内心，没有了惶恐、没有了惧怕，而最后恰恰是温情、惶恐和惧怕毁灭了人的存在。而这背后，毫无疑问地来自于情欲的需要与毫无妥协的对别人和自身的另一种残害。生存的需求任由饽论相克相生，其结果的无可逃避的死亡和疼痛，把人还原了，更为彻底的动物属性以及人在死亡中的美丽画面的惨痛。 　　在欲望的本身当中，在欲望被阻拦而不能互相抵达时，无论是对自己的残害还是对别人的残害，其结果的毁灭，都足以说明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残忍。由此延伸，无论动物和植物世界，都存在了那么一种潜在的威胁着的消亡和毁灭。 　　在《漂流浴室》的暗示下，我们看到了人类自身的情欲和需求，在遭受着来自不受自我克制的一种姿态。当死亡和杀戮一点点，任由人完成。最后他们遭受着的，便是内心苛求着和一种情欲之美，肉体之美，以及行为之美的相反结果。在这中间，他们把自己推入了肉体的死亡，而人的肉体死亡的，甚至是死亡所呈现的恐怖之美的画面，极大的刺激了人的视觉，并把这样的视觉转化成人对自身的死亡和残害。当最后，一个女人，在逃脱不了残害别人的死亡感觉里，把这样的疼痛转嫁到自己的身体上，那就是她赤裸的身体，在暗淡、渺远、灰白的水面上，随着小船漂流的情境，而划向人类灵魂深处，仿佛已不可救渎。 　　模仿这尘世来过的细节，我在幻觉中推开门，走进久已不见的一个留在空间里的手势，然后顺着他的胳臂以及他隐含了太多内容的表情。我猜想：有什么东西让我发现，情欲本身引导了人，人从中发现了一种和死亡一脉相承的欲求和占有。引导我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被展开别描绘在展开的画面中，形成了最后边缘的虚无。那么，想必这就是人人都来过的被彻底表现了的一种意识当中最为真实的世界了。 　　倘若。这个虚有的词，被人极度的欲望真实创造出的情境，如在未来和幻觉当中眷顾的人和这个世界，很多情节的似有若物的存在，犹如夜晚灯下，晃动着的脸；还犹如，白色的空间，所有的很久以来白色的事物，当它们离开情欲的色彩和光芒。它们的形貌，如此的温和和可靠，促使我想象着，和电影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和男人，当毁灭了对方，从自己的欲求中消除对方时，而自己也已被自己所残害。我的目光尾随它们从那间岸边的一间小屋子里走出来，在他们去漂流的河面上，去触摸，聆听，最后的结局，它们对我言明了什么。 　　在我还能想起的时，就找到属于花的一个比喻：一个人在多年前不见之后，一个清晨突然出现，让我想到了花。想到，纵横离乱的废墟上，被雨水清洗过的光芒。就在那时侯，我们都年老了，几乎什么都不想看到，但有来自很远地方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万籁寂静的土地上，让本能的需求、爱恨以及情欲所滋生的种种行为，最后腐败水面、泥土中，那仿佛树叶或者草根，显示着人的魂魄永远不肯离去的图案，那莫非就是一个人生而在世情状了。 　　或者就是这样的结局：水面在无限的扩大，人类坐在自我漂流的船只上，被时间和空间渲染着、热爱着、抛弃着，他们疼痛、呼喊，并透过太阳落下来的光芒，试图清晰地看清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面目，它们被船打翻，或者自己把船凿出沉没的洞穴，无处不在的水流便进入了船舱，船开始沉没…… 　　在死亡还没有结束时，男人从水里站立起来，他在茫茫水面上，看到了一片茂密的水草，那水草鲜绿、被大水包围，轻轻地晃动，神秘莫测，令男人向往，于是一种本能的牵引下，男人在齐腰深的水中走向那片水草，他用手分开草丛，走了进去，并消失在那一片晃动的草丛中……而在草丛之外，破败的小船里，女人已经赤身死亡。她雪白的胴体，僵直着，和小船一起飘游水面，成了无任何方向感的漂流之物。 　　倘若。一个人类离不开的虚有词的情境，《漂流欲室》假定的人间处境，存在于心理世界，它本身就是任何一个人或者物象的存在了，紧密地联系在我们的感觉中。倘若。这个词的容纳了我们梦境中开出的花朵，又因这情欲花朵极度开放，又被种种绝境挤兑成死亡的去向。花朵，便毫无疑问构成了人类巨大的疼痛阴影。试想，人能回避这样的绝境存在吗？那漂流的欲望船只，或者能够看到，是足以警示人类自身的倒影…… 　　　　　　　　　　　　　　　　2006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