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行
2022-01-05抒情散文王小鱼
月下独行说愿意在夜里独行,那是骗人的。漆黑无比的夜,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置身其中。考验意志的东西多了,未必会喜欢一种恐怖。反正我是不愿意,那暗黑的世界总让人心有余悸。但是行夜路又在所难免,有时总有一段夜路不得不走,特别是一个人,多多少少便有了莫……
月下独行
说愿意在夜里独行,那是骗人的。漆黑无比的夜,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置身其中。考验意志的东西多了,未必会喜欢一种恐怖。反正我是不愿意,那暗黑的世界总让人心有余悸。
但是行夜路又在所难免,有时总有一段夜路不得不走,特别是一个人,多多少少便有了莫名的恐惧。想绕过去,却又在心里嘲笑自己。于是拿鲁迅作对比,用英雄豪杰给自己壮胆,或者放声高歌以作鼓励。这样的时候多了,就那样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最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自己还是自己,完好的一个人。
然而,如果碰上好的月光,那又是另一种情形了。夜照旧在黑暗里,但天上却明月高悬,流水一样的月光在地上荡漾,让人有了空旷和安详。朦胧里飘来神秘,心思又开始遐想。我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即使再远的路,也愿意走下去。包括那害怕的去处,也不再担心,总觉得月光在陪着我,看着我,有那种光天化日的感觉。况且,那曾经被我战胜过的,现在也一起跑来,变成了安慰,变成了美。一切都是绝佳的,那暗夜的黑再也不会让人担忧害怕。恐惧没有了,只剩下欣赏它的心了。
记忆总是在这个时候活灵活现,让我想起很多穿梭于夜里,在月光下漫步的情景。没有了白天那种喧嚣和吵闹,安静在沉默里,连自己也觉得是多余的。总怕打扰它似的,脚步轻轻。这时会有虫鸣,远远的不知名的鸟声。有闪烁的灯火,在游离的星光下遥相辉映。人间又像是躲起来了,世界换成了另一种。如果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成了夜的客人。一切好像在恭候我,我不小心弄出的响声,在惊恐的月光里,被轻轻的“嘘”了一声。
如果碰上收获归来,心里沉甸甸的,夜在安静里隐藏着喜悦和满足,内心的丰富跟夜揉合在了一起。这让我想起不远处灯光下等我的人。想起母亲,那种急切回家的感觉里冲出一丝慰藉。也或许是饥肠辘辘,为了一件事耽误的久了,面前又多了一段夜路,便觉得害怕起来。但母亲出现了,紧接着想到桌上为我留的饭菜,于是心里又欢快起来。脚步也不混乱,走起路来也有了胆。这样的时光经过了好多年,后来等我的人又变成了我的爱人,我也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养家糊口的担子扛在肩上,自豪油然而生。想着她在灯下等我的样子,那种幸福伴着我的一生。我奋斗的艰辛,希望的未来,理想之地有一个人和我同甘共苦。我要赶回去向她诉说,向她展示这一路的奔波和劳累。她听了,会笑会哭,也会扑进我怀里,把温热的身子贴紧我的胸脯。
于是又从容自若,让自己从夜里走过去,仿佛黑暗是一种承诺,一种考验。风悠悠的吹着,吹走了辛苦和疲惫。随之而来的是轻松和惬意,让我放开了自己,行走的大步流星,潇洒自如。有那种急切和满足,有那种披荆斩棘的威风,我为自己感到高兴。一个人总有得意的时候,我的就在这里,在月光下完全暴露。趁着月黑风高,平日里不能说的话就尽情地说出口,平日里不能做的事,也就放任了自己,随心所欲了。
但生活难免会有不如意。失落的时候,从远处归来,带着大大小小的错误和惆怅。心里空空荡荡,我该如何向家人交代?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应该去做的事,也没有眉目。而且磨磨蹭蹭到了这个时候,天也黑了,夜也冷了,时间已经耗去,什么收获也没有。这是最难受的时候,等我的人,期待的目光,叫我怎样面对?爱我的人,温柔的内心,叫我怎样去安慰?承诺还在,我答应他们的事,誓旦旦地保证过,可我带回来的却是一无所获。失败已经注定,全都怪自己,是大意了,还是根本没有当回事?懊悔在心里泛滥。看着头上的月亮,突然又觉得冷漠无情,仿佛带着嘲笑和蔑视。一个刚愎自用的我,就该有这样的结果。一个自欺欺人的我,只能在冰冷的月光里继续悔过。
错已酿成,埋怨也无济于事。况且要责怪月亮什么?我高兴的时候,月亮不是也高兴,现在难过了,她又怎么会不懂?阴晴圆缺的月亮是最懂得人的感情,要不这世上的人怎么会对她情有独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想李白一定是在迷茫的时候,心里有了难解之事,只好向月亮诉说,把不如意说给故乡去听。
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会想起过去,想起可以安慰自己的那个人。或许一个眼神,一声问候,就像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她是故乡,是母亲,也是爱人,她什么都是。眼泪流出来,那温柔便开始抚摸,关心和鼓励跟着又来。接着想起母亲的叮嘱,平安是福。接着想起爱人的牵挂,平平安安地回来。是啊!平平安安,就是对她们最好的报答。
其实,人这一辈子也不过如此,失败和成功同在,得到与失去共存。一生中难免磕磕碰碰,就像行路,光明大道的时候有,崎岖不平小路也在所难免。更何况还有黑夜独行,一段摸不到方向的路,需要靠自己闯过去。至于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只能先放下,先不要去想。抬起来看看这一路的风光,云霞飞舞,山水相陪。美丽的事物总是给人勇气,打起精神朝前走,管他风雨,管他坎坷荆棘,此刻全都不当回事。走过去闯过去,战胜困难,等日后回忆起来,这些全都变成了美景。
行过多少路,光天化日,月明星稀,已经不记得了,但夜行的担忧倒能想起一些。我特别怀念那个时候,风在流淌,花在飘香,月光洒在地上,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我风尘仆仆地归来,踩着满地的月光,推开门,家里有娘。真怀念那个时候啊!我回到家,等我的人坐在灯下,孩子们正在睡觉,一切都是幸福的样子。看着他们,我虽然疲惫不堪,但载誉而归,叫我满心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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