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与重现
2022-01-05抒情散文青衫子
青衫,在醒着的时间里,追求你认为最有意义的。——题记那株爬山虎重新出现了,像是对这个世界心有不甘……爬山虎重新出现属于客观存在,“像是”后面的内容属于主观臆想。人习惯于对一件事进行解读,分析这件事发生的意义。窗外传来噪音,走廊尽头传来冲拖把……
青衫,在醒着的时间里,追求你认为最有意义的。 ——题记 那株爬山虎重新出现了,像是对这个世界心有不甘…… 爬山虎重新出现属于客观存在,“像是”后面的内容属于主观臆想。人习惯于对一件事进行解读,分析这件事发生的意义。 窗外传来噪音,走廊尽头传来冲拖把的声音,有关门的声音,电话铃声,等等。这些事与描述爬山虎重新出现这件事几乎同时发生,可是它们似乎被忽略了,并非这些事没有所谓意义,而是这些事所蕴含的意义已经十分明确,经过梳理归纳,被当作过去经验储存起来,直到在这些事当中发生新的改变,足以冲破过去经验,具备重新解读的必要性。 爬山虎出现也是一种过去经验。作为一种植物,它在其他地方出现过,旧城墙边、居民楼外墙、酒店院子里。这些出现都被印上了爬山虎的标签,悄然存档,直到新的爬山虎出现。从存档中可以发现,这些不同地方出现的爬山虎大概貌似,没有太多分别,或者是,由于时间仓促,有些分别没有被发现,导致出现的地方成为一种简单区分,从而丧失了被深度描述的可能性。也可以这样说,这些爬山虎的出现浮于表面,没有真正走进心里,缺乏被深入把握的实质。 来自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的认知对爬山虎这种植物形成一种把握,比如它的形态、颜色等等。在植物学家那里,这种把握更专业一些,内容也相对丰富。普通人没有植物研究的经历和学识,大概没有太多兴趣对一种植物作深入了解。看到居民楼外墙上植叶繁盛的样子,赞叹植物生命力的伟大,只是限于感性赞叹,而缺乏进一步的理性探寻。在艺术家眼里,它可以被当成画作的模特,通过光影颜色的创作手法跃然纸上,那一刻,它是爬山虎,同时被赋予了艺术家的气质;它也可以当成诗歌、音乐的创作对象,来表达人的思想情趣。这是一座富矿。 以人为中心的习惯理念让这种把握更多的呈现为不同类型人的意识层面,有多少分类就有多少关于爬山虎的不同把握,这是一种丰富,也是一种狭隘,毕竟,人只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在一只流浪猫的眼中,爬山虎对它意味着什么?一只觅食的老鼠呢,或是一只蜘蛛,一只蚂蚁,以及所有你能认识、想到的生命个体。或许会说,那些生物有意识吗?对爬山虎能产生意识吗?或许没有,现阶段人的认知还没有证据。人的认知是有限的,以有限对无限,探寻永无止境。 人的有限认知决定了只能是有限的事物能够走进来,进入人的意识,并且得以解读,成为一种经验。那株爬山虎之所以能够进入视野,是因为它爬上了窗子,并且与同伴一起,形成一种天然画作,让原本无趣的窗子变得生动起来。如果它没有爬上窗子,而是同窗外的其他植物一样,只是出现在视线内,作为一种存在,或许也会在某一刻进入内心,成为描述对象,却不会像出现在窗子那样在心里起了波澜,成为一种缘起,激发人的描述愿望。 同样,一株植物的存在之所以激起人的描述愿望,是因为它的存在状态超出了人的过去经验,引发了意识的内在活动机制,想要对其进行解读、分析,予意识以丰富。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套用在意识方面同样合适。比如,在单位井盖铁栏下长出一株植物,是一棵灰灰菜,它的出现足以引起人的注意,引发人关于植物生命力的慨叹,它像一面镜子,映射了关于环境与生存的故事,或许还有其他,这取决于人的经验与知识储备,以及那一刻的心境。 心境不同会影响对一件事情的认知结果。比如那棵灰灰菜,如果心境平和,大概会发现它的存在,并引发一些感想,即使不呈现为文字,也会在心里留下一些印记;否则,如果心境浮躁,被名利琐事所困,或许你同样也会发现它的存在,却不会留下太多印记,因为在你看来,它不够重要,形同于无,于你当下所遇到的困难毫无帮助,由此,眼会受到蒙蔽,心也会受到蒙蔽,导致一些与名利无关的事物无法进入你的心内视野,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其挡于心外。这足以造成一种小小的分野,如同博尔赫斯笔下《小径分岔的花园》。分野多了,形同陌路便成为事实。 比如那株爬山虎,最初刚出现的时候,它以身体为笔,在窗子上形成一种画作,创造了一种美好。那种美好让人想起“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那种美好强大到让人用手机把它拍下来,与文字一起,形成一种记录,构成生命旅程中的一个绳节。可是造成那种美好的脚步没有停歇,它继续前行,繁盛,终于达到极致,将整个窗子遮蔽起来。于生命的自然发展而言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一旦与人的工作生活环境产生影响,必然会促成某些改变,比如有人说,这屋子里太暗了,爬山虎该去掉了。说这话的人没有见识过它最初带来的美好,在他眼中,爬山虎成了一种遮蔽,这种遮蔽不好。一个人,两个人,说的人多了,终于成为一种力量,造成爬山虎的被铲除。去留之间,便产生一种分野,虽然这种缘起无关名利。 窗子明亮了,遮蔽被去除,连同曾经的美好。或许会说,美好一直在那儿,并非因为爬山虎的去除而消失。可是在我看来,遮蔽和美好同属生命一体,原本,它可以继续成长下去,冬天自然枯萎,或许那样的过程和结果更容易让人接受些。无疑,这种遗憾如种子在心里种下,成为一种经验,被归类存档。如果那株爬山虎没有重新出现,或许这颗种子不会发芽,一直被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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