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 盛大的巴登法赫节

阿尔高州，巴登。古老的木屋桥安静地泊在利马特河上，河水无声，从苏黎士出发，途径巴登，进入莱茵河。河流周边四通八达的小巷和街道边，一幢幢临时搭建的木屋，销售着各种特色小吃饮料。正是夏天，衣着鲜艳袒肩露背的少女们，在男伴们的陪伴下，兴高采烈地走在大街上。我仿佛穿越清明上河图，走进宋朝的集市中。 这是瑞士十年一度的盛大的巴登法赫节。起源于中世纪的宗教节日。节日持续九天，区域覆盖车站周边及整个旧城区。集中了上百个餐馆，酒吧和售货亭，大部分由当地俱乐部组织和经营。在巴登法赫节期间，建筑师，土木工程师和工匠们不遗余力地展示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在过去几届节日里，曾建造过“红磨坊”，法国区，希腊寺庙，竹寺和修道院等。节日期间的文化活动精彩纷呈，可谓吃喝玩乐俱全，还有戏剧演出及著名乐队和歌唱家的露天音乐会。 周三，老公正巧在这座城市开会。我提前一小时下班，乘火车直达巴登。下午五点半，当我下火车的时候，立即明白为什么老公说要在站台等我，从各个方向驶来的火车里下来的乘客汇成人流，站台下的两名工作人员完全来不及发放代表节日标志的腕环，无可奈何地看着人群流出火车站流入古城。 从火车站一出来，我们便立即被挟裹进节日的浓郁氛围之中！下晚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到临时搭建的音乐棚上，里面的几位中年歌手哼着安慰的蓝调。音乐棚对面的木屋里销售饮料。街对面一座礼帽屋顶下，空间宽敞，是咖啡酒吧。街边用实木条倾斜地搭出了大型艺术block。街道上方挂着成串的树枝编就的鱼形装饰物。希腊小吃屋前排着长队。老公看了一眼立即加入排队的行列。一向耐心不足的老公这会儿执著地站在长长的队尾令我颇为诧异。好奇的我跑到前面去看。木屋里面有个巨型肉串在炭火上转啊转。一男人在热电饼铛上烤饼，另外两个人各拿一个烤好的大饼，铺一层奶酪丁，一层西红柿片，洋葱丝，慷慨地放上很多肉片，然后把饼卷起来。类似山东的葱油卷饼。我和老公你一口我一口分享了这个相当实在的卷饼。又在藏民小屋买了8只牛肉蒸饺品尝。买蒸饺的人也络绎不绝，小屋里四个小伙子忙着包饺子，一个小姑娘取饺子收钱有条不紊。10法郎8只，价格不菲，买的是节日的气氛，顺便尝个鲜。 从火车站到古城乃至利马特河畔散布着大小100多间小吃饮品摊位，四五个音乐棚。古城的小巷上方飘荡着许许多多气泡海星。街边设有埃及饮料屋，海盗首饰店。出了小巷，对面广场上更多的摊位更多的特色小吃。一个健壮的朋克头中国小伙儿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在自己的小吃摊位前与瑞士人热烈聊天。中国餐饮无论在任何地方都颇受欢迎。还有一种奉节必备，源自法国西北部的布列塔尼地区的可丽饼，用没有边的烤盘烤出来，薄薄的软软的热乎乎的，撒上桂皮糖粉卷起来，咬一口，暖胃舒心。 利马特河边相隔五十米有两个音乐台，占据桥下最热闹地段的乐队音响传出好远。一名帅气的男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激情四射的流行歌曲。很多人循着声音驻足，趴满上方的桥栏。音乐棚在宽敞的露天有如旧时的音乐盒，渲染着不真实的童话色彩。说起来，音乐盒也是瑞士发明。1796年，瑞士钟表匠安托·法布尔制作了世界上第一个高10厘米圆筒型音乐盒，那是一只实用豪华的纯金图章，底藏音乐盒。转动图章上部的环上发条，台座上的开关就会演奏。据说目前保存在日本的音乐盒博物馆。 沿着利马特河行走，仿佛行走在一幅渐渐铺展开来的艳丽的画卷旁边。河流两边的房屋色彩艳丽，掩映在葱郁的树丛之间。一座古老的木屋小桥横跨市中心的河上。占据着最佳的地理位置。因为人太多，桥头上有人监管，每隔一段时间放进几个人，大约是怕人太多压坏古桥。走进利马河上的木屋小桥。木地板、木墙面及厚重的木梁皆变色成深棕色，透着年代的痕迹。里面没有灯，晚光从小窗洞透进来，蒙蒙胧胧的。站在小窗洞向外望去，河水两侧红红白白的房屋一直延展到半山腰。 桥对岸，儿童攀岩墙边好几个六七八岁的孩子在排队。我们到达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巧克力肤色的女孩儿，在教练的帮助下穿戴好安全装备，登上攀援墙。我在国内攀援过一次，下来后当时没什么感觉，到饭店点了菜，筷子握不住了。这种运动需要耐心力量和勇气相结合。这孩子不骄不躁不屈不挠，手脚并用一个蹬子一个向上攀援，现在写得快，这个过程可是用了足足半小时，令人悬着颗心。时间似乎很快过去了。下来倒是挺快，这孩子似乎蛮有经验，抓着绳子，用脚一蹬下一点再一蹬，又下一点，稳稳站到地面，老公微笑鼓掌。我看着老公笑，没想到他看得这么认真。 正是傍晚宁静时光。两个半大男孩儿在一个船底状空间内玩滑板，两个人从两头穿过来滑过去，看得人头晕。我把目光放远，河水舒缓地流淌，人们走过不远处的水闸，走过对岸狭窄的小路进入古城。 在一个超大的院子里。高空旋转飞椅正倒悬在空中，十来岁的年轻男女，正是释放荷尔蒙的年龄，啊啊啊….长短不一的惨叫声频频传来，带着刺激带着快乐带着青春的激情。少男少女们走出来的时候，头发有点乱，额头冒着汗，衣裳稍微有些不整齐，却满脸带着矜持的笑。买了可乐，咔嚓一声拉开便喝，很痛快的感觉。 晚上8点半后，吃过晚餐的城里人也出来散步，古城顿时人山人海。灯光下，节日的气氛更浓，也多了些暧昧和温馨。整个古街人叠着人，大有走不动的趋势。眼前浮现国庆节期间成都的宽窄古巷的情景。我们跟在人群后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血液加快循环，心脏感受着激动的节奏，整个人融浸在这盛大的节日氛围里。 阿尔高州的巴登市，自古以温泉著称。很多显贵选择到这座小城休闲度假。今天，我认识了巴登热闹的一面。下次，我们挑个周末，到这里泡泡温泉，逛逛幽静的古城，估计又是另一番滋味。
2017.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