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里的禅世界（七）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04 编辑 <br /><br />　

　　夜半有一种轻微的声音在诵读，是来自女人的声音。


　　歌声徐徐散发出感人的情愫，它在述说着一段往事的温馨与悲情，来自女声低吟而温婉的唱腔，在我脑海中形成了无数晶亮的闪光，它们如漂浮在天上的彩色鹅毛，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毫无目的四处飘荡。阳光下闪耀着彩虹般的色彩，指引我的思绪沿着一条亮晶晶的通道去幻想。也是在这一刻，我音乐细胞里的那份柔情被启迪出来，这是一个让我愉悦的时刻。

蝉声变得凝重起来，它的声音沿着一条高低起伏的曲线颠簸着，这样的时刻应该是相对安静的时刻，是最适合给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刻。不需要星星来围观，甚至不需要月亮的窥视。一个人对着自己，要么是一个心爱的人对着自己的爱人。现在不是吗？女人就是趁着男人进入梦乡的时候，把自己内心的秘密说出来，虽然男人睡着了，女人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心里就踏实多了。那么女人接下来会说出什么秘密呢？（这里想用审视的角度来观察蝉声，蝉声的点题，点睛的烘托效果还没有出来，语言上很难组织到位，还在调整中。）
　　每当想你的时刻，我都会这样静享酣畅淋漓的音乐旅行，聆听音乐的话语，体味来自音乐中那曲径通幽的妙趣。我意识的边界一再延伸，抵达到音乐的国度中。当我回头凝望时，发现天边的那抹虹彩已随雁阵向南飞去。我不舍，默默闭上眼睛，音乐声此起彼伏，若泉水的声音——不骄不躁，像笑声那样甜。
　　音乐如一道上乘的茶，茶香在我周围且行且驻，把我心中的故事逐一置换出来。那些故事是若干正方体的组合，不断变换着形状，我无法透视到它们情感的边界。
　　亨利先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也是我对你的一种感觉。昨天你来到我的梦里来看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们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生活习惯不同，更有一段心的距离。这样的陌生感一点也不像晚霞那么美，我依然记得，你就是在傍晚时分，把你生命最后的时光与我一起分享。那天我在宾馆见到了你，还见到了一旁照顾你的太太。尽管你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但就像我印象中的你一样，你坚强乐观，充满自信。
　　几年前认识你，是通过雅各懂事长介绍的。那时的你，身材魁梧，高高的鼻梁上总是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为人十分谦和。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就像英国侦探电影里的007，眼神中流露着智慧机敏的光彩。黑黑的头发略微卷曲着，很时尚。听雅各董事长介绍，你在香港回归中国之前就来到了中国，开始和中国这块土地结下几十年的情缘。雅各董事长告诉我，你的生意做得很成功，让我跟着你好好干，从那以后，我们相处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你很喜欢我，每次来中国你都会给我带来精巧的英国首饰，我会如你所愿那样高兴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天发生了那件事。
　　聆听这天籁般的吟唱，我一次次被这音乐的诉说所感染，它像晚霞那样牵扯着我的神经，把我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幽幻世界，音乐一点点渗进霞光里，引导我的思绪来到开阔地带，我有了飞翔的感觉，这就是我品味你浓烈情感的姿态。我在音乐的陪伴下，我煽动着记忆的翅膀，缓缓地飞行，细细体味悬浮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大概是命运的驱使，让我在你生命的火焰即将燃尽的时候见到你。那天你的太太无微不至照顾着你，我很羡慕你们相濡以沫，共同经营人生，不想看到这一切会因为你离去而终结。我更不想看到这样的温馨时刻会因为我的出现而终结。我恨那些依附在你身体中的病毒，从你的表情中我看不到它们的存在，你总是微笑着面对一切，就像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神清气爽。
　　你我是忘年之交，起初，我认定这种关系不同于爱情，是一种隔代之间关心呵护，是父辈与小辈之间的关心，理当去珍惜。
　　可是，我们经过接触几次之后，相互间就有了异样的好感，你的身影慢慢潜伏在我的心里。当我见到你时，你的身影就会清晰起来，带着魔力般的微笑让我无法回避，我仿佛可以轻轻触碰到温热可亲你。那段时间我心里十分纠结，没有勇气接受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逾越心理的防线。但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我无法说服自己。开始生自己的气，对你避而不见。
　

　

　　我漫步在音乐走廊，浏览音乐画卷。仿佛看见一只可爱的小鸟惬意地悬停在林间，它打量着我，根据我的肢体语言，判断我的亲善程度，并且打上五颜六色的标签，那些标签一定是玫瑰色的。
　　上天赐予我乐感，就是要我随着音乐去旅行吗？儿时的我就对清脆的铃声很感兴趣，现在音乐魅力还在激发着我的神经，我的乐感里充满了情感的元素，我被牢牢地吸附住了，无法挣脱出来。
　　有一天，你把礼物放在宾馆前台，并留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你明天得回英国了，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们能够再见面。
　　那时我对你充满了厌恶，但从内心里还不完全排斥这种另类的接近。当时我还处于另一段感情纠葛中，对方也是个英国人，是我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本来我和你的关系还在一条可以约束的轨道上，因为你的急于求成而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这让我始料不及。我本能的反应就是回避，不相信你；不接受你。可是，事情却在迅速发展之中。
　　我不愿意看到自己深陷在两个绝然相反的情感漩涡中，当时的我必须做出选择。在慎重思考过后，我想利用你的力量去结束我之前的婚姻，我就是这样不纯洁。我佯装接受你的感情，换得物质上的富足。你接受了这样的角色，愿意为我从中斡旋。你用恳切的语气告诉我，你会安排好我和孩子的生活，这一点我丝毫没有怀疑过。
　　我坎坷的感情经历，让我对男人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这种偏执的心理时刻左右着我，让我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唐突。我像一匹受惊的烈马，挣脱缰绳，扬开四蹄一路撒欢而去。当然肆意妄为也伤及到无辜的人，包括那些怀着善意的亲人们。
　　今晚的晚霞走了，月光穿行在夜空。我的意识游历在清晰与混沌之间，依稀察觉到自己的思绪在音乐中纷飞的姿态，是半梦半醒的姿态。我对你的相思和这歌声结合在一起，就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对你的爱与狠同时被音乐激发出来，如水的波纹那样轻柔、温慰、充满神秘的幻觉。又如今晚的月光，停泊在歌声里。
　　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带着孩子住进了你为我购买的房子，开上了你为我添置的汽车。我把和你的交往看做是一场交易，与当初对你纯洁的隔代之爱相去甚远，你只不过是我疗伤的避风港，我每天没精打采，日渐麻木和颓丧。
　　你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我的无情，你恼怒过、你卑微过、你沮丧过，而我只是冷眼旁观。你戒了烟，而又为我一句:不抽烟的男人没有男人气，重新吸上了烟。你说我是小恶魔，但对我这个小恶魔你无能为力。其实你在荒废我的同时，你也荒废了自己的良心，难道不是吗？
女人的诵读声中带着不解和忏悔，声音到此就停止了，蝉声托着细长的嗓音久久不肯停下来，男人的鼾声在继续，蝈蝈的叫声也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