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乌桥
2022-01-05叙事散文stbeijun
汕头一吹南风,踱步韩江之尾闻到带鲜味海风的那个地方,就是乌桥了。乌桥哟!你那么丑陋的名字,却偏偏能镶嵌在波光鳞鳞的韩江出海口,阅尽桥边岛上逾百年的风情画。在这轴动人的风情画卷里,就依稀印有我童年快乐的身影。欸乃一声,韩江水绿。只要没有山洪下……
汕头一吹南风,踱步韩江之尾闻到带鲜味海风的那个地方,就是乌桥了。乌桥哟!你那么丑陋的名字,却偏偏能镶嵌在波光鳞鳞的韩江出海口,阅尽桥边岛上逾百年的风情画。在这轴动人的风情画卷里,就依稀印有我童年快乐的身影。
欸乃一声,韩江水绿。只要没有山洪下泻,乌桥下面的江水都很清澈。由北而南的河流里,水面百舸争流,水中鱼翔浅底;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弄潮儿——乌桥岸边的孩子认识水性比较早,一个个被粗茶淡饭养大后都嬗变成一条条“鱼”。
艳阳天气,“鱼”们吸气,闭紧五官中的嘴和鼻,便能够在水中瞪眼潜行。蓝天反射到河水里色泽依旧,直叫课本里的“水天一色”暗然失色。跃出水面换气的“乌桥仔”听命岸上母亲的晚饭号令归家时,却仍难忘水中自由的鱼和虾。
乌桥岛呀,你空气中都能拧出水来,是由于你那尖尖的小嘴唇紧嘬着韩江丰满的乳房;百余年来江边文化涛声依旧,把这凸袖珍小岛熏陶得水灵且雅致:石板街木屐咔嚓,屋檐下古藤鹊鸦;孺子上书斋,汉子去打工,主妇掇女红……。
乌桥伊人,在水中央——数座桥栈外延,东连繁华商埠,南临坦荡港湾,西望万顷良田;北面所依偎,便是祖国温暖的怀抱。登上当时也就两三层楼高的制高点就会发现,只要把空隙都铺上“台湾草”,乌桥岛活脱脱就是一个大花园。
南来北往的季风几十个来回地吹拂,早已把我侪激动乌溜的发丝搅拌成冷静灰白的一片。不过如今再感受乌桥沧桑的容貌时,我已无风的胸怀仍然掀起阵阵的涟漪。因为那松懈的柴扉,那坍塌的残壁,那小巷的孤独,那稀薄的人烟。
就算是数十度春秋的雕琢,娟秀的乌桥也不该变得像罗丹作品中的老妇那般丑陋不堪。那老屋那石板路,该破败的就由它去吧!但是那原本湿润的空气,那湛蓝透光的河水,却无理由变得这般呛人如此混浊。我敢呼吸么?我不敢下河。
一道彩虹飞过乌桥。那是礐石大桥用引桥的形式,今天特意在古老小岛留下的新制高点。站得高就应该看得远了。水和空气是一切生命的源泉,倘若肆意污染和浪费必然日趋枯竭。知否知否,枯竭必然消瘦!我原本雍容滋润的乌桥岛。
岛上依然有人雍容自在。尽管文明的程度无法和东城区相比,留守的人们仍顽强地保存着希望的“火种”——崎岖的二马路骤然变窄,是因为增添不少摩托车维修档口;低矮的老屋有人进出,是由于和相隔不远的住宅新区仍走着亲戚。
也不能说这里是被遗忘的角落。污染过小岛的化工企业早已人去楼空,混浊的江水边也已“围绕”起崭新的堤坝。岛上古老的“善堂”里常年酝酿着遐迩闻名的慈善氤氲;人大代表和委员们调研的身影时常在媒体上反馈着社会的关注。
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盘旋在乌桥岛上空含情脉脉,肯定是忆起曾似相识的意境。你来吹绿她萎靡的草坪?你来熨平她城中的阡陌?你来澄清她两肋的河流?你来点亮她街树的灯火?是我,晌午林荫下,拨弄快餐盒,咕哝向天祷。
汕头吹南风的时候,在韩江之尾的乌桥岛肯定会闻到海风粘带的前卫鲜味。我环岛而行后轻轻挥手作别之时,仍然憧憬儿时乌桥江边那轴动人但已褪色的画卷又能变得格外动人——那水那空气那石路那人家。乌桥,你何日“靓”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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