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初冬 文/张奇
深冬的早晨，白杨树叶哗哗地响着，空落的村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从村子西头走到东头没见一个人影，几只鸭子在门前的小河里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不时呱呱地乱叫一通。 刚踏进大门一步，就望见母亲端坐在老屋西旁，父亲遗留下的那根桑木拐杖斜躺在母亲的怀里，那只小黄狗蜷缩在母亲的脚旁，它已是母亲相伴两年的伙伴了。
走近娘，发现娘乱蓬蓬的银发下面容非常憔悴，患了白癜风病的脸，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深陷的眼窝里好似有几滴浑浊的泪水没有流出。 “娘，您吃过饭了吗？”我喊道，“您不要那么懒啊！要学会自己做饭，料理自己的生活，我给您买的啥好吃的都有，您怎么就不知道做呢？”我善意的埋怨声，娘似乎没有听到，人老了，不聋不哑的也会被孤独而凄凉的晚景折磨的麻木不仁。
娘说：“我这几天胃里总是很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去，是不是血糖又升高了，奇啊！你还是带我到名利药铺里去滴两瓶水吧！”
我答应着娘，但是，两只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厨房走去，我想对母亲这几天在家生活探个究竟。掀开电热锅的盖子，几个圆圆的馒头开始长满黑点，这还是几天前我买回来的馒头。难怪娘胃里难受，原来从不会自我料理生活的老娘吃不下饭，当然会病情越来越重。
当三轮车停在药铺的大院子时，已经是正上午顶的时候了，医生都回家吃饭了，只有一个负责看大门的老头在值班。大门里旁的一个病床上，一个老头正吃力地呼吸着，好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我把娘扶下车子，搀扶到大厅的一个连椅上坐了下来，又慌忙到附件的烧瓶摊上买来两个烧瓶给娘吃，娘嗔怪地望着我说：“我又不饿，谁让你买的，两个烧瓶买一袋子盐可够我吃两个月的啊！我一点都不饿，还是你吃吧。”听娘这样说，我彻底地无语了。
至此，我才明白娘的病不是操劳过度换来的，而是生活过于节俭留下的。娘啊！我知道您是解放前的人，再穷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遭受不白之冤的折磨啊！
医生说娘贫血，是平时营养不良所致。病房里大多是年老体弱的老人，有伤风感冒的、有患病卧床不起的，但像娘这样营养不良的老人很少，这都是您从外祖父身上继承下来的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啊！但无论如何也也要吃好，身体才是您最宝贵的财富。
小河的水浑浊不堪，几只鸭子在呱呱地向岸边游来，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为娘打了几个荷包蛋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