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老伴放权
2022-01-05叙事散文李世荣
我们家每年过年之前都会为年饭菜的多少发生争论。争论的双方人数总是非常悬殊:我和儿女、孙子、外孙们十几个对老伴一个。不过最后我们总是无可奈何地输给老伴。请注意,决不是我老伴口若悬河、能言善辩;而是她的出奇的固执让我们只好望菜兴叹,由着她搞超多……
我们家每年过年之前都会为年饭菜的多少发生争论。争论的双方人数总是非常悬殊:我和儿女、孙子、外孙们十几个对老伴一个。不过最后我们总是无可奈何地输给老伴。请注意,决不是我老伴口若悬河、能言善辩;而是她的出奇的固执让我们只好望菜兴叹,由着她搞超多的菜,正月初一、初二、初三吃剩菜。
女儿、女婿对老伴说:“老妈辛苦了!让我们来做,你就等着吃吧。”老伴把灶台让给他们。不过她要站在旁边看着,不准减量。她反复强调“要有剩有余”。
我很明白,老伴和我一样,经历过吃不饱的艰难日子,她的脑子里面烙下了吃饱还有剩才是幸福的烙印,这烙印这辈子谁也休想抹去。
又到了临近过年的日子。我和儿女们又开始新的一轮“吃剩菜不光口味差,更重要的是营养价值降低了,对身体不好”的说服工作。老伴还是那话:“你们就知道少做些少做些。吃得碗里光光的像个什么样子!就是要图个有剩有余嘛。”我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坚持少做些菜的意见了。
第二天大女儿打电话来,说她在酒店预订了两桌年饭,要妈妈少买些菜,还免去辛苦,一起去吃现成的。老伴不等女儿说完就生气了:“你就不知道心疼钱!好像你的钱不是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是捡来的!”停顿一下又改了说法:“我知道你要说,一年才一餐年饭,贵点不要紧。就算贵点不要紧,你以为他们把菜洗得家里这么干净啊?酒店的厨师给你吃新鲜的肉啊鱼啊鸡啊猪肚子啊,都是冰冻的知道么!”我在旁边无声地微笑。我知道老伴舍不得花高价钱吃年饭,故意叫大女儿打电话激她。
过了足有半分钟,老伴好像下了最大的决心,说:“今年的年饭还是来家里吃。我放手由你们做几样菜,做多做少我也不干涉了好不好!”话筒里一声“OK”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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