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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静待乡村花开

2022-01-05叙事散文日尧月
西北冬日的黄土地,曾经奶大我们的“母亲”,目光暗淡,身体裸露,深凝远方,沉默寡语,淡然而坐,是在期待谁的归来?其实,在西北乡村滚大的我们都很清楚,冬日缺少了什么,就不像个冬天,如同生了一堆女子的妇女,家族人从来不把她从心底里看作真正的“女人……

西北冬日的黄土地,曾经奶大我们的“母亲”,目光暗淡,身体裸露,深凝远方,沉默寡语,淡然而坐,是在期待谁的归来?
其实,在西北乡村滚大的我们都很清楚,冬日缺少了什么,就不像个冬天,如同生了一堆女子的妇女,家族人从来不把她从心底里看作真正的“女人”一样,即使人老珠黄,家族老小还会渴望“带巴”的奇迹出现,只是都埋在心里,藏在脸里,默默的期盼,焦渴地等待。
雪落乡村,才是西北真正的冬天。无雪的乡村,依然还是乡村,但在西北长大的你,会把没雪的冬天叫真正的冬天吗?其实你叫冬天,在忙碌浮躁健忘丛生的今天,还会有谁找你的麻烦,有是有的,其实少的可怜。说句实话,西北的山坡尽管很焦渴,渴望中有点失望,失望中带点怨气,最终依然的没言语粗鲁,破口怒骂,还是默默地静等。可雪毕竟是西北冬天天国的精灵,乖巧、温顺、腼腆。西北的冬季的雪花,时常会在夜间悄悄绽放,在天亮前开出一朵朵娇嫩洁白硕大无比的“莲花”。西北的乡村,你是一位严峻的父亲,当您渴望已久的孩儿悄悄的在漆黑的深夜溜来,一声不啃,微微而笑,绽放成一朵朵纯洁的莲花时,你还会责备他吗?你一切的一切只能化作一滴滴清澈的溪流,在寒冷的冬天凝成两根剔透晶莹的冰柱。
忆儿时,清晨推开掩闭的房门,雪时常会悄悄的落了一院,厚厚的。多厚呢?一瓦沟都平了,不再是一鸡爪子厚。近处,树枝胖了,粉墩墩的透亮;远处,山坡纯洁极了,银银的亮。乡村更寂静了,风是微微的寒风,寒中带点微湿的冷,狗曾经的狂吠立马减缓直至停止了,猫卧在铺在土炕的被窝里,连自己平日坚持不息的“经”都不诵了,西北乡村唯一的“叽喳”也停了,傻傻的呆在玉色的墙头,明明的小眸子只盯着院子里扫出的空白走道,偶尔遇到被啄饱逍遥而过的母鸡遗忘的一两粒秕麦粒时,就会呼啦啦一声迅猛飞来,瞬间又呼啦啦一声而遁。平平的瓦沟不再青灰,白白的一片,和着白白的炊烟,一束束紧紧地缠在一起,直直的升向蓝的海洋一样的天空······
雪落乡村,乡村还是乡村,真的。不过,这一花开乡村,在感觉上,视觉上,心理上似乎真的像个冬天了。就像大人面对自己的孩子,无论乖顺抑或叛逆,漂亮还是丑陋,都是自己的孩子,从来不会嫌疑。只是在孩子很听话顺从大人的旨意而行时,大人们就会说:“哦,像个孩子了!!”
雪,宁静而博大:“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温馨而无味:“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孤寂而清冷:“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纯洁而厚重:“江山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含羞而纯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西北乡村冬季唯一的象征、代名词。
“春花秋月杜鹃夏,冬雪皑皑寒意加。”西北的冬天,你还有什么比雪更美的景致所观赏呢?
等雪,在寒冷的冬天,说实在的话,我们真的没有闲余的时间,我们都很忙,为了生计,为了孩子。寒冷将我们的思绪捆绑在狭窄的房子里,取暖成了我们唯一的活计。似乎我们正常的思绪缓缓的被寒冷缩小,甚至凝结,一晚上那个刚暖的有点膨胀的思绪又一次被次日清晨的寒风缩小凝滞。城市人大都不喜欢雪落冬天,其因有三:交通闭塞;好友隔远;闷置“囚室”。然而乡村却渴望的有点失望,无声的是静立的果树、矗立的山坡、睡着的麦苗、半藏的小草;出声的是吸着浓烈旱烟背手踱步的男人、掐着辫子纳着鞋底的女人。“一九一场(雪),黑面馒头狗不尝。”是有点不合时宜,在物欲横流交通便利眼前交易的今天,但乡村依旧不会更变许多,就像我七旬的母亲依然的还把吃完饭的碗用自己殷红的舌头从上而下舔一遍后,才坦然的放置桌上一样。
该来的终会到来,在西北的冬天,“千树万树的梨花”终会怒放大地之上。毕竟,在万物收敛之后的冬藏时期,沉默寂寥的大地需要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在西北仲冬大雪节气即将来临的子夜,我依然静心等待乡村花开,竭力渴望聆听一场乡村的盛大的“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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