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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六月的花籽---------仅以此文,谢谢迎春大哥的花籽

2022-01-05叙事散文冷晰子

【壹】我还记得捡拾的第一粒花籽,在一个静秋的午后。我独自到老屋的后山去玩儿。刚刚和老屋坎下的英子吵完架。她赌气不跟我玩儿了。百无聊赖,我一个人去了后山的水塘旁边。水塘旁边,夏天有很多野花,丰茂的水草,蜻蜓、蝴蝶、都喜欢在水塘边飞舞盘旋。它……
【壹】

我还记得捡拾的第一粒花籽,在一个静秋的午后。我独自到老屋的后山去玩儿。刚刚和老屋坎下的英子吵完架。她赌气不跟我玩儿了。百无聊赖,我一个人去了后山的水塘旁边。水塘旁边,夏天有很多野花,丰茂的水草,蜻蜓、蝴蝶、都喜欢在水塘边飞舞盘旋。它们从来不跟我生气,我也从来不跟它们吵架。

已是秋,许多野花已然开过。尚有一些野菊花,开得热烈。在草丛里,许多花瓣凋落的花枝,意外的,我在没有花的花枝上,看见许多花籽,被褐色的皮包着,微张着口,里面,是黑色光滑的圆粒。夏天开着的许多花已不再,这些花籽,我并不能分清它们夏天的颜色,亦并不知晓它们的名字。它们,也并没有要想让我铭刻不忘的意思。只是知晓时光的匆匆,所以,一心要把爱,在尘世间遗传。

把爱遗传,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把它们采下来,用手一搓,就掉了皮,那些黑色的圆粒,像一颗颗黑色的小珍珠,在我的掌心于秋阳下泛着晶莹的亮光。如果它们再大一点,我很想把它们穿成串,戴在手腕。

回家的路上,我很小心地把花籽装在衣兜里,并用手捂着袋口,一路哼着上星期刚刚学会的歌“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回了家。忘记了和英子刚刚吵过架,把花籽拿到她面前炫耀,并分了她一半儿。

我找了一个装药的小塑料瓶,把瓶子里尚剩的几片药偷偷倒进了茅厕。然后把花籽装了进去。早早在院子里物色了一个角落,切切盼着来年的春,好把花籽种下,让爱开花,代代相传。

可是,很抱歉,那时年幼,对爱的理解,太肤浅。一不小心,就让爱在时光中遗落。还没等到来年春天,我已经忘记了装着花籽的小药瓶去了哪里,英子的也一样,被她的母亲,扔到了烂泥沟里。无法再去寻找,时令已入冬。

漫长的等待,在年幼的心里,比成年后的等待,更是难耐的焦急。终于等到下一个秋天,而我,却再也找不到去年的花。即使我走的,依然是去年的那条山路,目的地,依然是后山的水塘,但,身边流过的风,天边飘过的云,已不是去年模样。小小的心,还不懂得伤感,只是,有些怏怏不乐。采了别枝的花籽,依了去年的方法,装进小药瓶,小心地放好,在下一个春天的清晨,于院子的东南角,撒上花籽,殷殷地期待盛夏花开满院的惊喜,却不知什么原因,那些花籽,没有一粒发芽。

有些懈气,随后放弃花籽,转而果木的种子。吃过的枇杷核、李子核、杏核、桃核等等,身边所能获得的种子,或留存或捡拾,一粒也不放过。一不小心,那个夏天,我竟然收集了满满一竹篮,自己吃的,路上捡的,都被细心地存放在篮子里,并等到又一个春天的来临,一粒一粒地种在房前屋后,我的诚心终于被种子感动,有好些相继发芽,慢慢长大。如今老屋周围的不少果木,都是我幼年的杰作。

果木远比花好种,好养。

等知道臭美,见别人家院子里香盈盈的栀子花和开得艳艳的月季,心生羡慕,央着母亲去要花籽(那时,并不知栀子花和月季只需扦插),母亲拗不过我,从别人家崴来花枝,插在院子一侧,几年功夫,居然长得葱葱郁郁,花开满枝。

我也可以在小辫上歪歪斜斜地插一朵洁白的栀子,携一缕清香上学了。并懂得:每个宏观世界的微观个体,都有其特别之处,爱的延续,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贰】

随后很多年,寄人篱下或者四处流离。花和人一样,喜好安稳。所以,收集花籽,和年少的无邪一起,在浪迹中被我刻意遗忘。

正式养花,是最近两年。在室内与阳台。

城市,有大花市,很多花,都被人养好了,养得美若天仙,让没有被田野滋养过的城市人垂涎欲滴。城市养花,大多是拿来主义。

花似乎也娇气,稍有照顾不周,便闹情绪:凋了容颜,谢了花色,烂了根茎。我最喜欢的一株滴水莲,也未能逃脱此厄运,买的时候,根壮叶肥,养了一年之后,忽然黄叶,然后烂了根,彻底枯萎。我那点可怜的养花常识以及时而勤俭时而懒惰的性情,让那些花,跟着我遭了不少罪。我把它们最后的宿命,归罪于我的不够爱。谁说的,花亦人,有爱,才会开得活色生香,妩媚多姿。

也许,最初的爱,谁都不懂得如何呵护,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养花。

【叁】

迎春大哥,在我眼里,是养花的高手。他的植物系列文字,我在论坛上读过,也在他散发着墨香的散文集《剪一缕阳光悄悄珍藏》里读过。我从未见一个男子,对植物有着如此深刻的情感给予,好像每一种植物,都是他的女儿,他前世的情人。他对她们了如指掌,爱如骨髓。了解她们的每一段成长过程,懂得它们的思想以及情感。众生皆有情。植物是众生的一份子,她们的情感,在无语的世界里,远比人类深沉。你对她们好一分,她们知恩图报,还你十分,开花给你看,结果让你尝。迎春大哥就是这个植物世界的家长,对每种植物的用途,均清楚明白。植物们因了他的知,他的懂,乐意听他的,乐意为他开花,让他闻香,给他尝味。

在植物深沉的爱的世界里游弋,远比在人群中舒适安然,永远也没有丑恶与欺诈,永远也没有污浊与贪欲。她们为你涤尽俗世尘灰,让你懂得真爱,让你通体舒坦,笑容开朗生命纯净。

多么幸福。我想,迎春大哥一定是一个豁达宽阔的人,因为,他在植物的水域,像一条自在的鱼儿。快乐而忘返。扫尽尘嚣,涤尽俗欲。

好像除了他,我没有人可以要花籽,要那一脉相连的清香世界。

在市场上买,会有假的,我买过。花籽看起来很饱满,粒粒均匀,却既不发芽,更不开花,在花盆里,和我送到小贩手中的钱一样,落水无声。我以为是我不会种的缘故,可分给友人的一半花籽,与我的命运相同。

迎春大哥很爽快的答应了。爽快得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萍水相逢,何能得来此惠?也许,文字,是桥梁。这一刻,我很感谢文字的存在,让我可以识得他,可以张口问他要花种,且心安理得。

他一定会给我。在我要花籽之初,便这样笃定的认为。因为,植物的世界,是博爱的,遍布天下,恩惠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她们有着把爱遍植人间的善良之心。迎春大哥,那么爱她们,一定会尊重植物的愿望,用爱,美丽人间。

6月1号,我收到花籽。这个日子,如此巧合,巧合得让我以为这是天赐的厚礼,如此美好,童年的花籽,盛夏花开。“节日快乐”那天,烟雨对我说。谢谢祝福。

剪开外面的大信封,里面,还有一个小信封。小信封里,装着花籽:商陆、烟花、黄金藤、紫叶、爬山虎。

我要在某一个空气馨香清凉的早晨,种下她们,让她们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快乐邂逅。

继而,尽情生长。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1-6-3 20: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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